她快，沈长辉更快，母子俩割两垄麦子，姜华才割一垄。邻家地里的人看到他们母子这么能干，不住地夸赞，可他们的夸赞最后却引来了姜华的喋喋不休。
倒是没有在他们母子跟前骂，却不停地骂胡氏，顺带着把姜珊也给骂了一顿。
“娘……”
听到姜华骂人，江晚实在忍不住，想要动手，于是就给沈长辉使了两回眼色。
沈长辉哪里看不出她的意思，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弄得太难看。
“你听听他骂的多难听啊！”
江晚见沈长辉一直摇头，于是就往前赶了赶，来到他跟前生气地开了口。
“你动手打了她，岳母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上回就是顾及着胡氏，他没有动手。
“……”
「哼，得想个办法。」
也是。
要是动手打了姜华，胡氏不止胡氏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就连她也要吃官司。
「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问问沈朗，看看怎么解决姜华。就算是不为了姜珊，也为了胡氏。
江晚看，胡氏比徐梅还要可怜，一辈子为姜华生儿育女，到最后在姜华眼里还没点人权。
商量什么？
姜珊挨了一顿骂，一声没敢吭，脸色难看的要命，却忽然听到了江晚的心声。
她婆婆的心声平时少得可怜，两三天才能听到一回，如今突然响起，她立刻警觉起来。
竖起耳朵继续去探听，结果忙到晌午，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当家的，晌午咱们吃什么？我回家去做。”
临到晌午，眼看着到了饭点，胡氏犹豫了好一会儿，走到姜华跟前怯生生地问道。
平日里，他们家基本上咸菜、窝头，农忙时最多吃顿掺了点白面的杂粮面。
可今天家里有客人，人家还专门过来帮忙，要是做杂粮面或许会显得寒酸。
“他们来的时候不是带了肉，切上一二两爆爆锅下锅汤面就行了。”
胡氏来问，姜华站起身，想说跟往常一样吃，但瞧着沈家母子这么能干，确实省了他们不少力气，于是话到嘴边便改了口。
“行，那我跟珊珊一块回去。”
沈家亲家是好的，干了一上午的活，没让姜珊出什么力气，一直关照着。
这天热了，更是让她待在地头阴凉地里歇着，姜华骂归骂，终究当着他们母子的面没敢造次。
如今得了他的回应，胡氏赶紧喊着姜珊拿着东西一起回了家。
“嫂子，我听说你家做起了生意？”
胡氏跟姜珊一走，太阳晒得烤人，姜华就喊着江晚跟沈长辉一起到地头歇着。
地头田埂上，江晚跟沈长辉喝着水，姜华掏出旱烟开始吞云吐雾。
江晚瞥了他一眼，跟他没话说的，谁知道他竟然主动开口跟他搭话。
“嗯。”
姜华比沈朗小些，所以江晚也应得下这声嫂子。
至于他问的做生意的事，如今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江晚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这是挣到银子了？”
上回沈长辉跟姜珊回娘家，拿的东西，他虽然嫌少，但到底是让家里吃了好几天的好饭。
而这回他们过来拿的可比上回多多了，要不是挣到了银子，他们家怎么会舍得。
“多少挣了些。”
“瞧你家这派头不像是挣了些，倒是像挣了大钱。”
这婆娘真鸡贼，藏的可真严实。
“挣钱好啊。”姜华心里头直冒酸水，脸上却装作浑然不在意，叹了口气，遂转移了话题，“我听说长栋今年院试没有考中是不是？”
沈云开那人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倒是听闻沈长栋一直在县学读书。
但好像今年院试出成绩的时候，没听说有他，倒是沈家大房的儿子考中了。
“前些天，府城衙门查出今年院试有考生舞弊，被查出来，削了好几个秀才名额。那几个人的秀才名额被削了之后，我家长栋就被递补上去了。前天他刚回来，向我们通知了这个好消息。”
……
一个大男人鸡婆得像个女人，张翠香以前虽然跟他接触过，但没想到如今遇到，更让人厌烦。
江晚不想搭理他，但还是轻轻开了口，把沈长栋递补秀才的事情告诉了他。
而瞧着他听完她说的话，一时呆愣在原地，眉头紧蹙，江晚心里冷笑。
好在他在得知此事后，只淡淡道了句恭喜，便没有再说话，一直等到胡氏跟姜珊把午饭送来。
他们一把饭送来，姜华就逮着机会不停地骂，越骂越难听，丝毫不在意这里还有外人。
“怎么了这是？”
姜珊不理解，她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一回来怎么就……
她娘也没招惹到他啊。
“你爹刚提起长栋院试的事，咱娘就跟他说了，然后……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
沈长辉活到如今，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没有见到过姜华这么奇葩的。
瞧着他把胡氏给骂得抬不起头来，他特别想拎起镰刀给他来两下。
“姜珊，你跟他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快滚过来干活！别以为你出嫁了，就可以不听我的话，我告诉你，这辈子你永远别想！”
“赔钱货……早知道你一出生就该把你给掐死……你也不跟你大姐比比……”
江晚不懂，沈长栋考中秀才是戳中了姜华心里头哪个痛处，竟惹得他这般生气。
骂完胡氏，骂姜珊。
最后见胡氏跟姜珊都不吭声，他竟然直接旁若无人的朝着胡氏动起手来。
一开始，看到胡氏挨打，江晚还不想去管，可到最后她还是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才消停。
“娘……”
江晚一巴掌扇的突然，下手也狠，姜华一个大男人直接被扇倒在地，翻起了白眼。
看到这场景，沈长辉吓得赶紧冲了上来。
“娘什么娘，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什么东西，嘴那么脏！”
骂了一上午，江晚够头疼了，谁知道他还竟动起手来。瞧他打胡氏，胡氏躲闪的动作，江晚就知道他没少动手打人。
“当家的！”
沈长辉跑过来后，姜珊跟姜雨都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麻木的胡氏吓得嘴唇泛白，浑身直哆嗦。
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