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下。」
距离下班还有一刻钟的时候，陈思砚的消息就发来了。
想着晚上要和他去吃好吃的，卓之涵一下午超频工作，提前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她赶紧去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也给文一凯发了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的消息。
电梯徐徐向下。一起下班的同事们还在吐槽秦氏珠宝实在是太难伺候，卓之涵已经因为马上要见到陈思砚，什么也听不见，只顾着心怦然乱跳了。
下班高峰期，电梯门一开，写字楼里人如潮涌。
她望向写字楼的旋转大门外，路边的黑色宾利还是一如既往地吸睛。而陈思砚，又如以往一样，一身正装，衣冠齐楚地站在车边，胸前是那条普鲁士蓝的领带。
同事们还在吐槽工作上的事情。卓之涵趁着她们没注意，赶紧小跑了出去，来到他面前。
“让……让你久等了。”
感觉有不少路过的目光下意识在打量她和他，卓之涵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脸。
陈思砚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放低声音问他。
“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明明下楼之前才去洗手间里整理过了。
陈思砚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想你了。想看就多看几眼，不可以吗？”
卓之涵一惊，下意识四顾了一眼：“……在大街上不要说这种话！”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同事们的声音。
“呀！之涵，这不是你男朋友吗？”
“诶？！”
卓之涵回过头，看同事们向着自己走来，大惊失色。
“哇，你男朋友还特地来接你下班啊？好浪漫喔！”
她本能地又想否认。
“不、不是的！只是……朋友！”
听见她这么说，旁边身量颀长的男人不乐意了。
陈思砚扶住她的肩，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对她的同事们礼貌微笑打起了招呼。
“让你们见笑了。她‘男’字不会发音，我已经在努力教了。”
同事们一个个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坏笑。
“之涵别害羞啦！上次年会你在酒店喝醉了，就是他把你接走的，我们认得。”
“我……”
卓之涵涨红了脸。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小情侣去二人世界了，我们先走咯！”
同事们挥挥手道别，沿着街走远了。
陈思砚笑起来，拉开宾利副驾的门：“上车吧。”
他待卓之涵坐好，才关上门，自己绕到驾驶座，也跟着上了车。
晚高峰的中央商务区，路上车多，黑色宾利也只能缓慢跟车行进着。
卓之涵有些兴奋地看着他。
“要去吃什么好吃的？”
陈思砚侧过脸来看她，故作不高兴地轻哼了一声。
“还想着吃？你先把‘男’字给我发清楚了。”
卓之涵赧然地哄起他：“男朋友，男朋友，已经会了，真的会了。”
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但他深邃的眼睛还厉色看着她。
“……这就会了？为了好吃的，你是不是有点太不择手段了？”
卓之涵努起嘴。
“现在是会了，但要是没东西吃饿坏了，待会儿低血糖，就不知道还会不会了……”
“……”
陈思砚左手扶着方向盘，伸出右手过来使劲揪了揪她的脸。
她疼得嗷嗷乱叫：“陈思砚，你这是危险驾驶！危险驾驶！”
松开她脸的手探入车的储物格，摸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收好。”他目视前方的路况，语气忽然变得也有些冷淡和严肃。“再保管不好，以后不原谅你了。”
卓之涵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两样东西，心跳漏了一拍。
是她曾经还给他的东西。
“这一次会保管好的。”
她暗自坚定。
无论是这些东西，还是他的心。
她欣然取出项链，给自己戴在了脖子上，又偷偷观察了一眼陈思砚，与他正瞥过来的眼神撞上了。
发现他在看，卓之涵忍住笑，故意自言自语起来。
“这个项链真神奇，一看见它，就会想起我喜欢的人。这是什么原理呢？”
她转着圆圆的眼睛，观察着陈思砚的反应，发现他眼中的光柔和下来，食指的指腹也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着。
看他没接话，她觉得有些扫兴，嘟囔起来。
“也不知道我喜欢的人，看到什么才会想我……”
陈思砚的手伸过来，轻轻揉了揉她脸上刚才被他揪过的地方。
“看见什么都想你。”
心忽然跳很快。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敢动。
车一路往远离市区处开，在渐浓的夜色中驶入了一处山庄。
林深处的山庄，此刻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如漆黑夜色中旺盛燃烧的篝火。
沿湖的路边停满了豪车，黑色宾利也挨着荧光绿色的兰博基尼停下，熄了火。
“到了。”
陈思砚解开安全带，指了指眼前的山庄，对她说。
卓之涵感觉大事不妙，拽紧了安全带。
见她不肯下车，陈思砚绕到她这一侧，拉开车门，垂首看着她。
“怎么了？”
“你骗我。”卓之涵拧紧了眉。“这是要干什么？”
“参加生日宴会。”他俯下身来为她解开安全带。“没骗你，你只需要负责吃好吃的。”
“……谁的生日宴会？”卓之涵看了一眼旁边的兰博基尼。“你的朋友也都来了……是么？”
陈思砚顿了一下，点点头。
“是秦可依母亲的生日，我们是晚辈，自然都要来的。”
他拉起她的手，想牵着她下车，但卓之涵固执地把手抽了回去。
她有些紧张，想起不愉快的往事，眼睛也红了。
“为什么非要让我来？我不想来，我……”
“不要怕，有我在。”他轻声安抚她，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是我的女朋友，难道还能一辈子都不和我的朋友见面么？”
“我不是你女朋友！”卓之涵使劲摇着头。“你还在试用期呢！不合格不合格，我不要做你的女朋友了！”
“我知道你和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有不愉快的记忆。”他不由她挣扎，握紧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也想要你明白，我的朋友圈……不是我自己选择的。”
“可是……”
“不要怕，这一次，有我在，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