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想不通为何顾青洲不肯放她离开。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属于自己的物品突然被人染指了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要发泄对她的不满。
一整个上午，薛菀都一言不发。
见到她情绪不高，周围的同事也没打扰她。
期间，胡蝶问了好几次薛菀离职的事情怎么样了薛菀不敢跟她说实情，怕她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彻底得罪顾青洲，只能撒谎说自己最近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可能还要再推迟几天。
好在胡蝶当时很忙，也没有继续追问。
当天下午的时候，薛菀跟着顾青洲去了招标会的现场。
她一下车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刚到秦思阳。地下车库的电梯只有一个，他们在电梯口不期而遇。秦思阳见到她有些意外，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语气满是惊喜:
“菀菀姐，真巧，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了，不是都要辞职了吗，还要工作啊？”
“我……”
薛菀看了一眼身旁的顾青洲，男人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她顿了顿，想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这次项目不得不来。”
顾青洲听着她这一套说辞冷漠地勾了勾唇，冷淡极了。
“秦少，还真是够有闲情逸致的，来我们帝都做生意可不像是在海市，你与其把心思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竞标项目。”
“薛助理，我们进去吧。”
顾青洲率先一步进了电梯。
薛菀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思阳，跟着顾青洲进了电梯，还没等到秦思阳上来，身旁的男人就按下了关门键。
硬生生把秦思阳隔在门外。
薛菀抿唇看向了顾青洲，男人完全把她当作空气，两人一路无话到了会场。
这次要竞标的是市中心一个商业街承包项目，来了很多行业大佬。
薛菀之前很少来这样的场面，却也知道这种竞标会最是残酷，基本上就是各凭本事，你死我活。
主持人客套了几句，现场便开始了。
薛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项目书，听到旁边的人小声议论道:
“这次竞标顾总怎么也来了，我听说之前顾总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
“说不定人家不想让秦家来帝都发展呗，你没听说吗，这次负责这个竞标项目的是秦家的小儿子，这位小少爷能不能在帝都一展风采，可就看着这个竞标项目呢，现在有了顾总这个小秦总怕是悬了。”
“那是，要说论起手段和能力，在帝都有谁比得过顾总？”
……
薛菀抓着纸张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顾青洲这次要竞标的项目是和秦思阳一起的吗？
那秦思阳岂不是……
凡是顾青洲看上的地皮没有他拿不下的。
薛菀心中隐隐担忧，实在没忍住：“顾总……”
正在看计划书的顾青洲缓缓地放下手中计划书，斜睨着她，不怒而威，顾青洲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一样气势逼人。
“薛助理，你的身份是生活助理，现在不需要你说话。”
薛菀哑口无言。
是啊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生活助理，一个花瓶在这样的场合，哪有说话地份？
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心中默默祈求事情不要变得太糟糕。
很快到了各大公司提交竞标策划书的环节，顾青洲晃荡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无动于衷。
最后一个便是秦思阳，他作为初来帝都的新贵，站在前面把自己的设想侃侃而谈，这幅风采多少赢得了在场不少人的赞扬。
“秦少真是年轻有为啊，看来我们帝都又要多一位了不得的新贵了。”
“是啊，我看他这幅模样应该对这次竞标十拿九稳了吧？”
“听说秦家可喜欢这位小少爷了，想要把大部分权利交给他，未来的太子爷果然有点东西。”
……
薛菀完全无心听他们的吹捧，他有些紧张地观察着身旁人的动向。
只有他知道，无论秦思阳这个项目做得再好，只要顾青洲出手，他必输无疑。
“薛菀，你很紧张他吗？”
顾青洲看了一眼他紧紧握着的双手，眼底一片暗沉，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顾总，我只是不习惯这种场合。”
“那就好。”
顾青洲高深莫测地来了这么一句，就在主持人要宣布这次竞标投票结果的时候，顾青洲招来了一旁的秘书把计划书给了他。
几分钟之后，主持突然宣布顾青洲的加入，现场窃窃私语。
顾青洲恍若未闻。
站在台子上的秦思阳，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敌意，看向了顾青洲。
顾青洲冷漠地笑了，完全不在意他此刻的怒火和挑衅，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主持人一锤定音，项目归属顾氏，现场所有人开始鼓掌。
毫无意外，最终秦思阳输掉了这个项目。
顾青洲也淡定的起身，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薛菀丢下一句“十分钟后我在停车场等你”便没了影。
薛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掌心被汗水浸透。
顾青洲是天生在顶端上的人。
只要他动一动手指，都能叫旁人大动干戈，伤筋动骨。
渺小如她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薛菀怀着难言的心情站在门口等着秦思阳出来。
几分钟之后，她终于看到了秦思阳的身影。
“思阳，我事先不知道顾氏会和你竞争同一个项目。”
“菀菀姐，胡蝶姐说那个伤害你的人是不是就是他，顾青洲？”
秦思阳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从胡蝶的口中也断断续续了解了薛菀这些年的不容易，以及为了一个男人劳心伤神拖垮了身体。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菀菀姐，你这么好，那个男人配不上你。”
看着他气愤的面孔，薛菀苦笑着摇了摇头。
“思阳，我没事，我刚才在会场里听到了这个项目对你很重要，你父亲不会因此责罚你吧？我会想办法帮你补救的。”
薛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灾星，不但也连累了秦思阳，还连累了胡蝶。
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秦思阳心中十分不好受。
“菀菀姐，你别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我毕竟是我父亲的亲儿子，就算不继承家业，也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其实这个项目是我父亲帮我谈妥前面的事情，我就算是真的拿下了也意义不大。这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说不定下一个项目就是什么千亿的投资呢。”
秦思阳摊了摊手对着她扬了扬眉梢，声音轻快了不少。
“菀菀姐，你要知道我从小到大可是运气最好的那一个，你和胡蝶姐谁都比不过我。这样吧，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和小的时候一样，给我折几个幸运星吧，说不定我的好运就真的来了。”
秦思阳淘气地对着薛菀眨了眨眼，像是十八岁骄傲的少年一样。
薛菀心中的悲伤被冲淡了不少，看着他这副模样，想到儿时的趣事忍不住笑了。
“思阳，你幼不幼稚，都是快要成为总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我在你们两个姐姐面前可永远都是小屁孩。”
看到薛菀终于笑了，秦思阳总算是放心了，他打了一个响指，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我永远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