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初踌躇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冒出一句话，“失礼。”
“不，是我冒犯了。”
沈寒微微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初，林初有些不自然地偏开了头。
“我方才在门外听到你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才整理衣襟时，看到那处的帘子，还以为站了个人，一时不觉，才被吓到了。”
林初顺着沈寒手指的方向望去，屏风前的那处帘子整体呈黑色，这样望去确实像是有个人站在那里。
待会儿就把它换了。
林初回头，就看到沈寒在整理自己的衣襟。刚才林初进来的匆忙，他的外衫还未系上。
“沈寒，你身上还有伤，我给你上药。”林初说完，转身往一旁的柜子走去，她在那里放了一个药箱。
林初拿过药箱，把它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打开药箱，从里面拿了些纱布和金疮药。
林初手里拿着药，转身看向沈寒，沈寒还在床边坐着，衣衫整齐。
“怎么不脱衣服？”
“这……男女授受不亲。”沈寒有些扭捏地开口，耳尖微红，看向林初的眼神却很亮堂。
“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
“嗯。”沈寒轻声应下，这才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衣衫。
沈寒解开上衣，衣衫半褪，满脸通红地看向林初，但林初此刻的注意力却没在他的脸上。
林初看着沈寒的肩膀，肩膀处有一处剑伤，伤口处现在已经不再流血。红色的伤口与沈寒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有些骇人。
不过就林初的经验来看，这处伤应该不深，没伤到骨头，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倒是比她想的要好处理多了。上个药，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林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药瓶开始给沈寒上药。林初的动作很轻，但上药的速度却很快。
没一会儿给伤口上完药，林初拿起纱布开始给他包扎。
伤口在肩膀处，林初要把纱布缠到沈寒的身后，这就要他把衣服再往下脱一点了。
林初这才抬头看向沈寒。
“沈……”林初刚抬头就看到了沈寒满脸通红，林初拉起他的右手，将手指放在他的脉搏上，探了一下他的脉象。
脉象平稳，没有发热的迹象，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这是怎么回事？
没道理啊？总不能是我这脉把的不对吧？
“身体可有不适？”脉象看不出来，林初便直接问了。
看到林初的动作，紧接着又听到林初问他这个问题，沈寒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嗯……不生气不生气……
“没，就是房内有些闷热。”沈寒将手从林初手里扯回，双手放在腿上。
闷？
好像是有点。
热？
现在不是冬日吗？外面还下着雪？怎么会热？
他刚沐浴完，觉得热也正常。
林初认真的思索着沈寒说的话，然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许是刚沐浴完，才会觉得闷热。如今是冬日，你又在病中，你稍微忍着些，我就不开窗了。”
“嗯。”
“你的衣衫，再褪去些，我要给你缠纱布。”
“好。”
林初给沈寒上完药，便把药箱收拾了一下，放回了原处，沈寒在床边整理他的衣衫。
“我先出去了。”林初放完药箱，跟沈寒说了一声，便退出房间了。
她又回了厨房，那里有她煮的粥，林初盛了一碗，端着去了沈寒的房门口。
“咚咚……”
刚敲了两下，沈寒就把门打开了。林初走了进去，将粥放在桌子上。
“这个是我自己熬的，你喝一点。”
“多谢。”
“无事。”
沈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林初没有坐，本打算出去，视线又瞥到了桌子上未拆封的糕点，那是她今早去集市闲逛时买的桃花酥。
说来也奇怪，林初倒不嗜甜，在人间三月也鲜少吃点心，今日路过糕点铺子，看到掌柜吆喝桃花酥上新，莫名其妙地就买了一份回来。
买回来之后也就在那放着，到现在还没拆封。
“阿初，你怎么不坐？”
“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林初指了指桌子上的糕点，“那是我今早买的桃花酥，你可以尝尝解解腻。”
给沈寒熬的粥，林初加了一些药材进去。虽说不上苦，但也着实算不上好喝。
“桃花酥？”沈寒看向林初，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语气都变得轻快了几分，“阿初也喜欢桃花酥吗？”
“倒也谈不上喜欢，我平日其实不怎么吃甜食，今早看到有卖的，不知怎的就买了。”
听到林初的回答，沈寒放下了手中的碗，撑着脑袋看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我倒是很喜欢呢。”
“那正好，你吃吧。”
切~不解风情……
林初的回答让沈寒一瞬间有些语塞，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急不急，多的是时间……
“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你身上还有伤，小心受凉，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了。”
“好，我在家里等你。”
“嗯。”
林初交代过沈寒，从库房里拿了一些前阵子在集市上买的小物件，敲响了隔壁邻居家的门。
林初从隔壁大姐的口中得知，镇上现在只有一家药铺在开着，到酉时才关门。
“多谢李家姐姐。”
“客气啥，都是邻里的，你这刚搬来，有啥不知道的就来问姐姐我，我一定帮忙。”
“那就谢过姐姐了，趁着还没天黑，我先去镇上了。”
“好好好，你快些去，去晚了药铺该关门了。”
“嗯。”
林初住的地方也算是在镇子上，不过在镇子的最边上。
所幸现在还早，林初到药铺的时候天还没开始黑。
“你这方子……”
现在年关将近，店铺里只剩老掌柜一人，林初来了之后就跟掌柜说了她要抓的药。
掌柜听到一半，眼睛都亮了，看向林初的眼神满是惊艳，“小友，这可是你自己配的？”
“正是。”
“你看这样如何，这药我不收你钱了，我再多给你补二十两，你可愿让我将这方子用与他人？”
“既是救人，又何谈银子？掌柜尽管用就是，店里可有纸笔？我再多写几副方子。”
“好好好……”掌柜听到林初的话，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