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西装怎么样，会不会迷倒万千少女？”
洛安前脚刚走进别墅厅，就看见托尼正对着一面全身镜卖弄身段。
那副模样，活像夜总会里头，等着被pick的小白脸，尽管这位在立场上一向是选人的那个。
“你这是要转行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的托尼，洛安一脸痛苦地捂上了双眼。
“回头告诉我是哪个夜总会，我第一个赶去嘲笑。”
“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有没有间歇性失忆了，说了也不记着。”
托尼顶着一双死鱼眼，朝洛安的方向瞪了一下，随后像是泄了气般，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就穿上次晚宴那身吧，挺像个演员的，或许能进美女与野兽剧组。”
各自损了对方一嘴后，两人笑着上前，一双拳头在身前轻碰。
“那AI的使用感觉如何……哦，现在应该叫她‘海王星’小姐了。”
托尼拉着洛安在沙发上坐下，整个售后服务现场一般，眼巴巴地等着洛安的回复。
“这学习速度的确是让我吃了一惊，就是人格模拟上有些波折。”
“用你们东方的老话来说，应该是‘物似主人型’？”
听着洛安这般吐槽，托尼拼老命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是不是得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会被一个自律型程序搞得这么狼狈？”
“得得得，我不跟你说这个。”
洛安摆了摆手，将凑上前来的托尼推开，脸上更是写满了嫌弃。
“先说说博览会的事情吧，你给我安排了什么戏份？”
洛安伸手在衣兜里翻找了一阵，总算是掏出了一张揉得不成样子，边角还沾了油渍的便签。
“还有你这‘邀请函’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换一个人说不定就跟你掀桌子了。”
“你错了，洛……”
托尼伸出食指晃了晃，一副“我看你是完全不懂”的表情。
“换一个国防部长以下的人，都会屁颠屁颠地拿着这张便签来参加我这博览会。”
一边说着，托尼这个老没正经的还勾着洛安的肩膀，手掌在他手臂一侧轻拍几下。
“而且我给你的戏份可是很重要的，别人占着你这个位置，我可不放心。”
“说了老半天，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还一个字没提呢……”
尽管多少知晓托尼那天会用何等张扬的方式出场，洛安还是笑着问了出来。
在这种事情上，比起由自己的剧透来推进，还是顺其自然比较舒服。
“很简单，首先是我买的这一架运输机上……”
“等等，你把运输机怎么了？”
托尼还没能说出自己的“宏图大计”，就先被洛安抬手打断。
“买下来了啊，反正我认识人，搞来一架快报废的充充场面没什么大问题。”
尽管托尼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洛安却对这家伙的阔绰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托尼，你这已经不是钱多没地花了……”
洛安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伸手一把将托尼推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是花钱花疯了吧！？”
笑眯眯地看着变得气急败坏的洛安，托尼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杯黑绿色的液体，仰脖一饮而尽。
“贾维斯，刚刚有拍下这小子的表情吗，给我做成电脑和手机壁纸。”
一边咂吧着嘴，托尼倒还没忘记要损一手身旁的青年。
“顺带给他也发一份，好东西应该分享才是。”
说罢，托尼习惯性地从兜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设备，拇指在上边用力一按。
伴随着一声电子音，托尼抬起手来甩了甩，随即把拇指放嘴里嘬了一口。
仪器的黑色屏幕上迅速显示出一行字迹，在看完之后，托尼原本的嬉闹神色如潮水般褪去。
“你是不是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目睹了托尼刚才一连串的动作，洛安自然是清楚他在做什么，也了解了托尼现在的担忧。
“血液毒素含量是什么意思，每天的涨幅是多少？”
洛安问出这句话之后，本应该开始跟他互怼的托尼却少见地陷入了沉默。
两人就这样干坐了半晌，托尼手掌猛地一拍大腿，似乎是下定决心般地看向洛安，脸上神色无比认真地说道：
“你能理解……正保全你性命的仪器，同时也在缓慢杀死你的感受吗？”
“那托尼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洛安侧过头，食指指尖敲了敲脸侧挂着的蓝牙耳机：
“海王星已经拿到了贾维斯的分析报告，你只要停止使用战甲，留下的时间会充裕很多。”
“洛，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先看看这个吧……”
托尼长出一口气之后，伸手在桌面连续点击了一阵。
两人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仅仅几秒就布满了照片，都是新闻等各种媒体中，对战乱区民众的各种报道。
“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托尼，你不可能一个人保护世界和……”
“那你呢？”
说到这个话题，托尼一时间似乎变得激动了起来，手中玻璃杯重重敲在桌面。
“就因为你能变个五十多米高，就有资格喊‘保护全人类’的口号吗？”
“我们可不一样，托尼你再使用战甲的话……”
洛安解释的声音，随着托尼甩出一份检测数据，逐渐变弱。
“这是第一次飞行的测定报告，你在天台没办法站稳的表现，是因为体力透支吧？”
托尼五指压在那份已经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数据单上，似乎要在气势上压倒洛安一般，朝他的方向前倾了些许身子。
“根据我的计算，你这身战甲是用的自身产生的那种能量，既然简单飞一下都能透支……
“那就是证明，你每次战斗的后遗症，是直接体现在身体上的。”
说完这一长串，托尼拿起已经被笨笨重新斟满叶绿素汁的杯子，仰头闷了一大口。
“一开始我是不太相信的，因为我认为你的性格应该不是这样。”
“是因为工业园区那场战斗我受的伤吗？”
洛安终于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说道：
“的确，我每次战斗也是在拼上生命。”
说出这番话之后，洛安突然觉得心头一轻。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扯上关系的超级英雄还是这个臭屁的铁人了。
“命运这种东西，果然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