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直接取下我的头颅？”
强忍着手臂被齐根斩断带来的痛苦，灭霸右手撑在膝盖上，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在让我感受到那样的愤怒之后，却选择了宽恕？”
侧身瞥了一眼满脸写着不理解的灭霸，奈克瑟斯的语气中带着不知是讥讽还是可怜的情绪。
“我的愤怒源于你以自己的意志，不论是非地想要剥夺宇宙半数生命的生存权利。
“至于我为什么没干掉你，只是因为你也是宇宙生命之一。”
“我不会放弃……”
“那我就把你另一边手臂也砍了，看你拿什么打响指。”
俯身以剑尖轻挑，那被紫色血液浸染的无限手套便来到了奈克瑟斯手上。
“无限宝石代表着这个宇宙的基本规则，但事实上……”
“它们带来的只有贪婪、猜忌、战争和杀戮。”
灭霸声音沙哑地接上了奈克瑟斯的后半句话，随后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你。
“你认为自己在为宇宙的一半生命谋求福祉，实际上却只是满足了你那畸形的成就感。”
奈克瑟斯平淡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灭霸心头。
至于这番下意识说出的话语能起到多大作用，奈克瑟斯并没打算留下来求证。
手套上的四颗无限宝石受到光芒牵引，绕着奈克瑟斯盘旋两圈之后，径直没入后者胸膛。
“生吃四颗无限宝石，真是挺刺激的……”
无限宝石刚进入自己的身体，奈克瑟斯原本流畅的动作猛地一顿，原本就缭绕着身体的四色光芒与新加入的“成员”互相碰撞，甚至能看见其中迸溅出的火花。
“之前可没闹出这种事情，为什么……”
稍微缓过来之后，奈克瑟斯低头看向掌心，一道不断跳跃的紫色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该不会是因为这力量宝石吧？”
好不容易让那在体内捣蛋的石头安分下来，奈克瑟斯的身躯才晃悠着飘到半空。
“让你的军队撤退，不然我不介意先将这里清理干净，再去找他。”
“就算我不下令撤退，这里也支撑不了多久吧？”
灭霸看向四周，那微眯起的眼睛倒是流露出些许惆怅的气息。
属于魔王的军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从战场上消失无踪，只剩下灭霸的怪物军团在复仇者带领的瓦坎达军队手下苦苦支撑。
随着灭霸在与奈克瑟斯的决斗中落败，这支部队也遭遇了最后一击，属于野兽那种趋利避害的思维占据了主动。
在失去正面战场的优势之后，这群野兽开始了四散奔逃。
尽管黑曜四将仅存的硕果——黑矮星已经在大声喝止着它们的怯懦行径，却也没起多大作用。
这兵败如山倒的一幕更是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灭霸刚才一脸颓然的原因。
尽管他还有意要向奈克瑟斯放手一搏，但却不过是为自己的失败寻求稍微体面些的结局而已。
“无限宝石你拿去吧，我现在挺好奇，它们在你手里能发挥什么作用？”
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灭霸终于是打算再站起身来。
也正是在这时，一只覆盖着黑色甲胄的手掌洞穿了他的胸膛。
“来晚了，就晚了这么一步啊……”
感受着手上这缓慢失去生机的躯体，魔王缓缓摇头，同时左手轻弹，一道紫色光芒贴着地面飞出，将怒吼着要扑上来的黑矮星轰成了一撮飞灰。
“不过还是得先恭喜你，收集齐了六颗无限宝石。”
“你怎么知道……”
奈克瑟斯刚问出这句话，旋即又想起来什么似地摇了摇头。
“也对，你不知道才是怪事。”
胸前光华流转，奈克瑟斯那红宝石般的胸膛下，隐隐能看见绕成一圈正缓慢旋转的六颗无限宝石。
“下次记得别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无限宝石的能力得一颗一颗地开发。”
魔王这般轻笑着说道。
“至于现在，还是先把这些小石头交给我保管吧？”
“你觉得我会按你说的做？”
被这样反驳了一句，魔王倒没表现得有多意外，只是嘟囔着耸了耸肩。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但反派出场总得先说说自己的目的。”
两人交谈的同时，复仇者们已经将周围残余的灭霸军团清理干净，默不作声地围了上来，只等着有谁打破两人之间那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总算是有人打破了现状。
奈克瑟斯五指张开置于胸前，无限宝石在胸膛内转动数圈之后，径直穿透了那层半透明的红色“壁障”，落在他的掌心。
一时间，那几颗发着光的小破石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托尼落在队长身边，正想上前，却被队长伸手拦住。
“你这是想做什么？”
见奈克瑟斯做出这样的举动，原本老神在在的魔王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想用这个世界的无限宝石，去修复自己那已经毁灭了的世界。”
尽管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魔王隐藏在面罩之下的脸庞僵硬了一瞬。
尽管如此，奈克瑟斯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虽然从直觉来看这是可能做到的，但这样也就意味着我这条时间线产生紊乱。”
“我大概也猜到你会用这个理由拒绝我，但这只是我选择入侵这条时间线的原因之一。”
很快，魔王的语气便是恢复了以往那般镇定。
“而且就算我现在要明抢，你们能拦得住吗？”
“拦肯定是拦不住了，而且是死伤惨重也拦不住。”
对此，奈克瑟斯并未否认，只是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
指尖稍微用力，六颗无限宝石便是轻盈地飘到他头顶，不断旋转着，直至形成一道色彩混杂的光环，也不见要减速的意思。
“等等，你该不会……”
注意到无限宝石的异样，魔王抬手便打出一道绿色的法阵，但这阻止奈克瑟斯行动的意图终究未能达成。
毕竟一旁的复仇者们虽说只是看着，但关键时候他们是真的肯上。
众人围攻之下，魔王也不得不分神应对。
也就是这一瞬的耽搁，让奈克瑟斯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六颗无限宝石汇聚于掌，同时光芒大放。
“这一击，贯穿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