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讲实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方想的话音刚落，坐在胡老旁边的老刘就开口了。
“我哪有啊？这么多图，我怎么可能看的懂啊！”
面对老刘的质问，既然装了，那肯定要装到底啊。
“少跟我扯蛋！
刚才胡老说那几个问题的时候。
我明显看到，你的眼睛跟着就过去了。
说明你是看的懂这个图的。”
老刘马上指出了方想的问题。
“我就瞎瞅的，要不，您老问问许教授？
这是航空航天类的，我只学了汽油发动机。
最多懂一点柴油发动机，这种带涡喷的，我还没接触过呢。
虽然我对航空航天，也非常的有兴趣”
方想哭笑不得，航空航天的书和课时，他都还没混多少呢。
现在直接上手涡喷6，这说出去，得吓死多少人？
赶紧给自己找了理由。
方想说完，老刘没再吱声。
因为胡老已经凑了过去。
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行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了吧。”
两人说完悄悄话，胡老挥了挥手。
马上，随着一阵椅子的摩擦声，屋里就剩下了胡老、老刘和方想。
就连李长江都关上门出去了。
“这里没人了，咱们打开天窗，说说亮话。
你给我透个底，这图，你到底看懂没？”
胡老把烟掐灭，一脸严肃的看着方想。
“勉强。。。勉强能看懂一点。”
瞬间，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方想顿时缩起了脖子。
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他是真不敢说自己能看明白。
“啪！”
胡老一个巴掌就落在了桌子上。
“你小子不实诚！”
刚才方想的眼神，明显躲躲闪闪的，胡老哪里看不出来。
方想马上明白过来，胡老是打老了仗的人。
是人是鬼，在他眼里，那都是赤果果的。
自己刚才的表现，分分钟就暴露了。
但他现在却不好改口，如果现在要是已经毕业了，拿到工程师职称了。
方想肯定大包大揽，直接说交给我了。
可如今他的身份还只是个大一的新生，上半学期还没过去呢。
如何敢开这个口。
更何况，退一步说。
就算方想接手并拿出终极方案。
对国家的贡献也有限。
原因就是，这个时代，工业底子实在是太差了。
实装不了多少架，能产生的作用也极小。
J6真正开始发力，是70年代的事。
而且，那时候涡喷7和涡喷8也都逐步完善。
七爷风头正盛，八爷开始崭露头角。
J6几乎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没多久就逐渐沦为了教练机。
所以，这个图，方想接手不接手，区别和意义，还真的不大。
就算J6改到了极致，他还是J6。
比起七爷和八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是涡喷7或者涡喷8，方想能不能忍住，还不好说。
“行吧，你小子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既然你不想搞，那我也不勉强你。
这样，我给你一份喷发1的图。
这是咱们国家自主研究的第一款涡喷发动机。
你呢，拿回去好好看看学学。
你在发动机上的天分，我们是知道的。
东方红发动机和红旗发动机的事，瞒不过人。
以后这边，少不得你也要参与进来。
算是我给你铺个路，打打基础。
等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跟我打个招呼。”
胡老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捏了捏太阳穴。
说完，对着方想挥了挥手。
方想哪还不明白意思，这是让自己走人。
赶紧对着胡老鞠了一躬。
然后老刘也跟着站了起来，带着方想出了门。
“你这孩子，有心思，我们能看出来。
但是现在时间不等人。
你有天份，有才能。
该用就用。
都是自己人，我们还能信不过你嘛？
要是真的信不过，就不会让你来这儿了。”
老刘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了。
这番话，说的也直白。
听得方想脑门子都是一抽一抽的。
但他不敢吭声，只能点头，毕竟这话，他没法接。
没一会，老刘从一间严密看守的仓库里，拿出来了一份厚厚的图纸。
塞到了方想怀里。
“拿回去好好看，好好学，好好记。
国家发展不易，科研道路艰且险。
我们需要各种人才，你是自己人，我们信的过。
好好干！”
临走时，老刘再度语重心长。
方想只能点点头。
上了车之后，还能看到老刘对自己挥手。
楼上，胡老也站在楼道内，看着自己。
摸着手上封面写着机密的设计图。
方想突然眼睛有些酸。
“这次我帮你请了一周的假，你是回学校，还是回家？”
吉普车启动后，坐在旁边的李长江突然开口。
“先。。。。。。先回家吧，我得静静。”
方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回家好好想想怎么回事吧。
李长江也不多说，只是跟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一路无言。
方想下了车，站在南锣鼓巷的南大门，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劲。
看着吉普车冒着烟，消失在东大街。
方想摇摇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不过既然暂时想不明白，就慢慢想。
就在方想抬脚准备回家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香味。
抬头扫了一圈才发现，原来是旁边新开了一家烤鸭店。
“便宜坊？”
看着烤鸭店门口排起的长队，方想顿时也有些嘴馋。
脚步不自觉的走了过去，也跟着排起了队。
不一会，油纸包着的烤鸭，就提在了手里。
此时已是下班高峰期，到处都是人，方想也不好把图纸收进空间。
只好左手抱着图纸，右手提着烤鸭，不多时就走到了四合院门口。
“诶哟，好香啊！”
一个半大小子突然从侧面跑了过来，凑到方想身边打量着那包烤鸭。
原来是棒梗，背着书包，看起来是刚放学。
“想叔，这是啥啊，怎么这么香？”
棒梗流着口水，舔着脸问道。
“烤鸭。”
方想一看是棒梗，心里顿时反感了起来。
冷冷回了一句，就迈过大门，进了院子。
“呸，得瑟啥呢！”
还没走进垂花门，就听到棒梗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过来。
切。
方想不屑得搭理他。
将右手里绑着烤鸭的绳子，挂到左手的指头上，然后摸出了钥匙，打开门。
进了屋之后，直接将手上的东西扔到桌子上。
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于是拆开油纸包，拿出还冒着热气的烤鸭，吃了起来。
“咕嘟。”
门外传来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棒梗。
不过方想就当没听到，将片好的烤鸭，沾着甜面酱，就着葱丝，裹好荷叶饼，塞入嘴里。
不一会，大半只烤鸭就进了肚子。
方想也懒的收拾，只是将油纸包扔掉，打开灯，开始看图纸。
不知不觉，夜已深，方想锁好门，便上床睡觉。
就在迷迷糊糊睡的正香的时候，方想似乎隐约听到了外屋传来了声响。
猛地一下惊醒，赶紧从空间里摸出那把上好子弹的手枪。
悄悄下床，凑到门口。
有小偷！
借着外面朦朦胧胧透露进来的月光。
隐约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在桌子上摸索着什么。
“棒梗？喷发1的图纸！”
方想脑子里瞬间意识到是棒梗那小子。
同时想起，当时瞌睡，大意了，没有把图纸收进空间。
眼瞅着那个身影居然把图纸给撕下来了。
顿时火冒三丈，这可是国家机密啊！
“砰！”
想都不想，直接抬手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