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看着合同，怔怔地发呆。
过了好半天，她小心地问：
“闺女，你是不是觉得妈有点不可理喻？”
柳芽低着头大口地吃着蛋糕，她总觉得今天的蛋糕一点也不甜。
“怎么会呢，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不用您反对，我自己也觉得很不靠谱，爱情不能当饭吃，或许它只是男人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不敢赌。”
对待生活的苦难，柳芽从来就没有怕过，与苦难作斗争，其乐无穷。
可是对待爱情，不行，她是胆小鬼，犹豫不决，瞻前怕后。
这一点跟她的性格很矛盾，她自己也不知怎么会这样，难道真受柳素的影响？
“你会不会觉得懊悔？或者很难过？”柳素又接着问。
这个蛋糕不仅不甜，反而还有点苦涩，柳芽放下手里的蛋糕，满不在乎地对柳素说道：
“只要我不贪心，就不会难过。”
* * * * *
柳芽在蛋糕店工作了十天，每天早走晚归，她的认真勤奋获得魏老板夫妇的认可。
说从没见哪个小姑娘能像柳芽这么勤快利索，嘴巴还甜，才几天的功夫便得到不少顾客的喜欢。
这家蛋糕店地理位置还不错，在一家小学的斜对面，它右边的一个路口便是一个菜市场，每天人流量很大。
蛋糕店的生意不错。
出租时间从下个月算起，这个月柳芽只能算学徒，不用交学费，但也没有工资。
好在魏老板夫妇人很不错，得知她家里还有身体不便的母亲还要照顾，他们准许她白天回家一趟，在客流量少的时候。
张安民自从那天生气摔了杯子，便没有回家，柳芽跟他打电话，他说回家看着盖房子，还跟柳芽说：
“反正你已经辞职，那就在家照顾你妈几天，等半个月后我再回去。”
柳芽默默挂断电话，她没有跟张安民说她租下蛋糕店的事情，省得他又提起沈星河，拿这个说她。
柳芽早上出门前，便把午饭准备好，到时候让柳素放在蒸锅里热热就可以吃。
为了方便柳素上厕所，柳芽把康复架放在卫生间的马桶处，那样柳素就能借助康复架上厕所。
她一般会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或者下午三点钟回家一趟，蛋糕店离她家很近，骑自行车十来分钟的距离。
这天晚上，柳芽关店后已经十点半，她要去骑自行车时发现自行车不见了，她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也没发现。
这是她前几天在自行车二手市场刚买的，花了八十块钱，谁这么缺德还偷二手自行车？
柳芽不敢耽搁，柳素晚上都等她回家才睡，为了快点回家，她背着包便急匆匆往家赶。
这是一片年代久远的老住宅区，街道狭窄而曲折，道路两旁生长着茂密的树木，遮挡住了部分路灯的光芒，使得街道显得有些昏暗。
越是害怕，越是遇见不想看见的事情。
在走过几个关闭的店铺前，五六个社会青年聚在那嘻哈打闹，他们穿着松垮的衣服，裤子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铁链子，头发染成黄色，嘴里叼着烟，时不时地吐出一口烟雾。
他们说话声音很大，嘴里时不时冒出脏字和粗俗的字眼。
看到这些人，柳芽心里有些发怵，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打算从他们旁边绕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男生突然冲撞过来，将她猛地撞倒在地。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柳芽的左膝盖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咬着牙，从地上慢慢爬起，虽然心里很委屈，但她并没有打算追究，撞她的男生也是被别人推过来的。
而且，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推人的那个男生竟然指着被他推的那个男生，大声说道：“小伟，你把人家美女撞倒了，屁也不放一个，就这么让人走了？”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芽身上，甚至慢慢围了过来。
柳芽赶紧说道：“没关系，我没事。”
说完就要走。
“哈哈，怎么会没事？肯定摔得不轻吧？哥哥我有点心疼，小伟你快点跟美女道歉。”
推人的那个男生把小伟推到柳芽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小伟笑嘻嘻地看着柳芽，把脸凑到她跟前：
“美女，对不起！这么晚了走夜路不安全，还是让哥哥们把你送回家吧。”
说完，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柳芽冷着脸不说话，就要从他身侧越过去，哪知小伟伸出胳膊拦住她：
“到底答不答应给句话？要是不说话，哥几个就当你默认了。”
说着，他转脸对推他的那个男生说：
“耀哥，小美女答应了，咱们把她送回去？”
那个耀哥嘴里吐出一口烟，痞里痞气地说：“就一个小美女还值当的大家都去送？我一个人搞定。”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用手比划着，脸上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高兴：
“耀哥，有好事不能独占啊！我们也想当什么护花使者。”
柳芽听到这些人的对话，心里一阵恶心，她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边跑边给手机解锁。
后面有人追来，柳芽拼命地向前跑，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
原本就工作了一天，柳芽已经疲惫不堪，加上紧张腿有些发软，柳芽很快被追上，有人扯住她衣服。
她回头，是那个叫小伟的，且只有他一个人追过来，其他人还站在原地，一脸看好戏的看着这边。
柳芽都能听见他们叫唤的声音。
“求求你……放过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柳芽流着泪恳求道，同时悄悄点开通讯录。
“不行，耀哥会打死我的。”
小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此刻，他并不像刚才那样神情猥琐，脸上换回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
“你现在还年轻，不要犯傻，不要做坏事，想想你的家人，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柳芽继续恳求道。
她听见那边几个男生开始叫唤小伟，让他把人送过去，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