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微风穿过微开的木窗，将窗边的花朵吹得轻轻摇晃，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昨晚顾沉洗了冷水澡后，就选了西沉旁边的房间休息，但没想到自己清晨去看他有没有睡好时却不见了人影。
可是昨天才答应了西沉不会约束他，顾沉也没办法将他时时刻刻绑在身边。
顾沉起身上马，前往皇宫朝堂，开始他一天的工作。
楚羲自己整理好衣衫，戴上冕冠，缓步走出帷幔，稳坐到龙椅上。昨晚的事他还记忆犹新，他大拇指摁自己的手心的肉，让自己面对顾沉尽量清醒一点。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已经分列两旁，楚羲站在高位上，审视着下方的臣子。他的气度沉稳，威严自生，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朝会上，大臣们纷纷上奏，报告国家大事。楚羲听得认真，却每次故意等顾沉发话才开口补充或者赞同。
“科举在即，殿试还请陛下挥毫泼墨，制题为国选才。此乃关乎国家的未来，挑选柱石之材的关键时刻，陛下要谨慎思考。”
楚羲有余光看顾沉，猜想他会不会一手包揽制题一事，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仿佛对谁制题一点兴趣也没有。
楚羲答应了这件事，毕竟自己想科举科目才能真正招到自己想要的人才。
王督察上前一步，走到大殿中央：“启禀陛下，微臣已查清军粮一事。”
“爱卿请讲。”
“微臣派人去核实物流和商贩，发现是那奸商偷斤少两，那运送粮食的镖局还说中途遇上了劫匪，劫走了一半。才导致那番局面。”
楚羲没有说话，他那天问秦大人后，已经确定这事和朝廷官员脱不了干系。但现在王督察将所有过错都压给了百姓，明显徇私舞弊了。
“那王大人认为此事有何解法呢？”顾沉迟迟等不到楚羲说话，便直接打听起这奸臣的意思。
“回王爷，微臣认为现今虽实行轻徭薄赋制度，但国库因为前朝多度使用而空虚。为何不加大对商人的税收？”此话一出，朝廷官员们各自的心思都纷纷冒出来。
“这样既满足了百姓安居乐业，又保障商人不会与百姓拉开较大的贫富差距。还能打击商人们唯利是图的想法。岂不是一石三鸟？”
楚羲沉住气，毕竟他只是个傀儡，没到出风头的时候。
顾沉也不说话，场面一度僵硬时，秦大人主动站了出来。
“微臣认为此事还得商议，多加商人税收不易于控制物价，若是物价上涨，对百姓也是一大恶事啊。”
楚羲点头，“秦大人有礼。”
顾沉直接冷笑一声，“依本王看，王大人是想一石四鸟吧？这不是还方便了官员们私吞更多的国家税收吗？我看你们是嫌这一年税收不够你们私吞，才想的这个破主意。”
“王爷此言差矣，是微臣想的法子太过片面，还请王爷不要污蔑下臣。”那王大人腿都在抖了。
顾沉继续说：“在场的各位，都该庆幸端王去看军部了，不然以他那急性子，早就拿刀砍你们了。”
……
今早的朝会就在百官沉默而恐惧的气氛里度过了，楚羲宣布退朝后，都有几个官员没反应过来。
两人一同走出朝堂，顾沉跟着小皇帝走到了御书房。
楚羲开始处理朝政事务，而顾沉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偶尔出一个问题考他。
“皇帝认为军粮一事如何？”
楚羲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我认为该单独罚那供粮的商贩，要重罚。还要张贴告示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罪过和代价，这才有警示作用。”
顾沉不知楚羲是在藏拙还是真不知道百官的腐败，又问：“那这次科举的题目想好出什么了吗？”
“还没想好，请王爷指点。”
“那你再想想吧，不会的可以问两位太傅。臣先告退，回亲王府了。”
顾沉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又想到今早上西沉不见了。
“对了陛下，那西沉你说给我。应该不会再要回去了吧？”
楚羲没想到顾沉还会提他自己，想了又想，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朕认为，那要看他想不想回来了。”
顾沉没说了，直接走。心里悄悄想，我一定会让他不想再回来的，只要再给他些时间。
一直盯着顾沉走过转角，楚羲才又手忙脚乱地换衣服，用轻功抄近路和顾沉的汗血宝马比谁先到亲王府。
还好顾沉回来时看到西沉已经在庭院石凳上坐着，应该是在赏梧桐。
“你今早何时走的？又是何时回来的？”顾沉抬头看这高大苍天的梧桐枝叶。
刚回来还没平静呼吸的楚羲：“……”
“回王爷……”
“你又忘了。”顾沉低头看西沉。
“墨砚，我今天找了个无人之地晨练去了，晨练完就回了亲王府。刚回来没多久。”楚羲乖乖改了称呼。
“哦，这样啊，用早膳了吗？”
“还没……”一大早空着肚子，跑东跑西，楚羲快饿死了。
“那走吧，去膳厅。以后只要饿了，就叫下人做好膳食自己吃，不用等我，更不用不好意思。”
楚羲默默点头，“那等会儿我可以自己背对着你们吃吗？”
“可以。要不要我给你弄个面具，可以吃饭的那种？”顾沉实在不想什么都回避了。
楚羲也对这面罩感到不便，不知道立春他们怎么习惯天天戴的。
“可以吗？麻烦了。”
“以后也别说这些客气话，这顿你先将就躲着吃，中午饭时间面具就有了，就能直接在桌上吃了。”顾沉决定自己上街去挑选。
亲王府在繁华市井中，出门走不了几步就能遇到集市。
顾沉走到一个手工摊贩前，挑选起面具来，最终选了一张小狗样式的。还给商贩提了些加工的要求。
中午时分，顾沉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他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看看这个。”顾沉打开包裹，露出一个精致丝质面具。
楚羲接过小狗面具，细细打量。他发现面具的内侧还有柔软的衬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