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意味着有死劫灾祸，如果同一个地方有许多人出现这种命理，说明这地方很快会遭遇不可抗拒的天灾。
九叔目露狐疑，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到底会不会看相啊！
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九叔披上外衣：“走，出去逛逛。”
走出大厅，九叔一眼看到正在画符的秋生，奇怪道：“谁教你这么画符的！”
“师傅？是阿乐师弟。”
“噢，原来他才是你师父，小伙子，好好画，哪天死了师傅给你准备一副上好棺材。”九叔拍了拍秋生的肩膀，满脸笑容的向外走去。
秋生急眼了，他连忙追上去：“师傅，你什么意思啊，师弟他教错了？”
旁边的林乐同样投来疑惑的眼神。
自己茅山符箓圆满，这些东西不可能理解错。
“阿乐没有教错，但是你练就不行。”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九叔背负双手，仰首道：“师傅常教你，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你根基不如阿乐深厚，阿乐根基扎实法力雄厚，这么练当然没事。你呢！你那点微末法力都不够画一张完整的符。”
“画符的时候法力耗尽会引起符力反噬，法力不够精血来凑，等你精血耗尽，我这做师傅的是不是应该给你准备一副棺材？”
说到这，九叔扫了旁边的林乐一眼。
这是他给林乐上的第一课。
“阿乐，学道如学医，若不懂医理，便是捧着医学圣典，早晚也是会医死人的。”
“是，多谢师伯指点。”林乐心服口服。
的确，茅山符箓点到圆满，只是对符箓体系了如指掌。
但符箓之外对应的是人。
自己有系统，法力雄厚，道徒时候就能以血画符，秋生没有系统，法力微薄，还真不能这样折腾。
想要按自己的方法去学，起码要等秋生达到人师境界。
街道上，行人从身边走过，九叔不断掐指推算，渐渐地，九叔本就浓厚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秋生，去打听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大事发生。”
“包在我身上。”秋生骑上二八大杠转身走了。
这种事情，不是天灾就一定是人祸。
秋生土生土长的任家镇人，三教九流认识的多，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打探消息。
“师伯，天气热，去前面歇个脚？”
“也好。”
走进铺子，九叔才发觉这不是茶楼，而是一个算命场所，再看堆着笑的林乐，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九叔无奈坐下，他抿一口茶水：“阿乐，我说了教你三年，就一定知无不言，有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
林乐呵呵一笑，当即把那奇异鸡蛋放在桌上。
鸡蛋拳头大小，蛋壳上有着细密的青色纹路：“这鸡蛋是弟子意外所得，看不透来历，请师伯掌掌眼。”
九叔看了林乐一眼，遂将两指搭在鸡蛋上面。
“噗通”“噗通”
指腹搭在蛋壳上面，微弱的脉搏声形同心跳。
“怎么不把它孵化出来！”九叔皱着眉。
“试了，孵不出来。”
“那就去时辰未到，”
九叔打量着鸡蛋：“鸡蛋大如拳掌，灵纹暗合阴阳，下这蛋的应该是一只公鸡才对。”
“公鸡？”林乐瞪大眼睛。
“不错，古有牝鸡司晨，母鸡不一定就是母鸡。”
九叔轻声道：“这蛋阴阳相合，内蕴生机，你好好对它，说不得能帮上你的大忙。”
“那万一跑了怎么办？”
“笨蛋，未出世的舍生命灵识不全，你每日以精血蕴养，你还怕它跑了不成！”
“啊，多谢师伯指点。”林乐恭敬递茶。
九叔淡淡嗯一声，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两壶茶下肚，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秋生抓起茶壶猛往嘴里灌，一壶茶见底才喘着气道：“师傅，大事，出大事了。”
秋生连连比划：“白水沟遭了马匪，死了三十多号人。村尾的老吴大清早带两个兄弟去了白水沟收尸，肯定不是谣传。”
“马匪？”
“对，马匪。”秋生还在喘气。
“奇怪，马匪只为钱财，白水沟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去白水沟干什么！”九叔踱着步子，一时间想不通事情的始末。
人有三教九流，而马匪属于不入流，凡手里有个行当的正常人，都不会去做马匪。
马匪朝不保夕，流离失所，不仅被世人唾弃，还会被军阀围剿。
认钱不认人的马匪去了白水沟？这有违常理。
九叔还在苦苦思索，林乐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记得是有马匪洗劫任家镇的情节，那是一群懂巫术的马匪，虽说最终被九叔击溃，还是死了不少人。
想明白后，林乐提醒道：“师伯，有没有可能马匪的目的不是钱，是人？”
“人？”
“对，”
林乐点头道：“邪魔歪道会找童男童女练功，次一点的年轻男女也能满足要求。白水沟没有女人，男的也多是老弱病残，但多杀两个总能顶上一个。”
听林乐这么说，九叔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再对比一下徒弟秋生，没来由的，九叔生出一股深深的落差感。
九叔轻叹道：“秋生，你马上去找一下阿威，就说近日会有马匪来袭，要护卫队注意警戒，最好让他们在几条小路准备上绊马索。”
“师傅，我这刚刚跑回来，让我歇一下行不行！”秋生苦着脸抱怨。
“行啊，你慢慢歇，歇好了再去。不过歇息的时候最好祈祷一下。”
“祈祷？祈祷什么！”
“当然是祈祷马匪也跟你一样在歇息。”九叔瞪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秋生瘪了瘪嘴，满脸不情愿的出了门。
等秋生出了门，九叔赞道：“臭小子，卜卦相术学的不错啊，也给师伯看个相？”
“这……”
“让你看你就看，啰嗦什么！”九叔轻哼一声。
卜卦相术有大忌，就是学的人不能给自己看。这也是钱如玉会横死的重要原因。
林乐端详片刻，嘿嘿笑道：“师伯，您眉成一字，如标尺分正邪，面色红润，若片片桃花……”
“胡说八道，”
九叔猛拍桌子，呵斥道：“你可知面若桃花所指何意！”
“师伯，面若桃花是指鸿运当头……”林乐赶紧胡扯。
“混账，你能看出居民有血光之灾，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面相是会撞桃花煞的意思？按你的说辞，意指我会与女鬼有染了？”九叔眉头一掀，语气中带着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