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短短的半天时间。
新来的黄副部长刚一上任，就要将保安队长免职的小道消息早已在饲料部上下传开，有工人看见两人在路上掐起来便停下手里的活驻足观望。
看到围观的工人越来越多，黄非凡脸上露出冰寒。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居然敢当众挑衅领导？
这一幕在层级分明的普安分公司根本不可能出现，但在基层养殖场工人和领导之间似乎没有壁垒分明的层级界限。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任由保安队长肆意挑衅忍气吞声。
他目光如炬看向保安队长，冷冷道：
“你身为保安队长不能做好饲料部的安保工作就是不称职，我建议把你免职有什么错吗？”
保安队长见黄非凡一副据理力争的表情不由乐了！
他转脸看一圈周围的工人，伸手指着黄非凡笑道：
“大家快来看看啊！咱们这位新来的黄副部长说我这个保安队长不称职，大家倒是评评理，你们觉的我工作不称职吗？”
底下没人回答，却响起稀稀拉拉的窃笑声。
保安队长环顾一圈后收敛笑容，当着众人的面冲黄非凡大声说：
“黄副部长，你要是够胆的话我俩打个赌怎样？如果我这次没被免职就请你滚出饲料部永远别再回来，如果我被免职了，我就给你磕几个响头叫你声爷爷！你敢不敢跟我赌？”
黄非凡脸上猛的一怔。
看到保安队长一脸自信看向自己他心里不禁疑惑，“这家伙凭什么底气十足跟自己打赌？难不成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免职？”
保安队长手下几个走狗已经开始起哄：
“黄副部长该不会是不敢跟咱们队长打赌吧？瞧把他吓的脸都绿了！”
“黄副部长，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跟咱们队长赌一把，看看到时候到底是他赢还是你赢？”
“咱们队长都说了，他要是输了给你磕头叫爷爷，这赌注够给面了，你可别不敢答应叫咱们兄弟失望啊！”
周围有工人跟着起哄：
“跟他赌！”
“跟他赌！”
“跟他赌！”
陪同黄非凡一块下来了解情况的饲料部办公室主任却在一旁小声提醒：“黄副部长，您可千万别中了他们的激将法，保安队长这是故意刺激您，想让您中计呢。”
黄非凡看了办公室主任一眼。
冯小娟今天临走的时候交代过，“有什么事可以放心向这位办公室主任请教，他值得信任。”
站在对面的保安队长见黄非凡没说话生怕他不敢接赌注，紧跟着加一把火：
“黄副部长，只要你跟我打赌，我要是输了再给你一万块精神损失费怎么样？”
旁边有人发出“哦哦哦”欢呼声，像是在为保安队长助威又像在催促黄非凡做点做出决定。
黄非凡站在人群中间。
他抬眼环顾四周，左右前后大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饲料部工人，还有几位中层干部也听到动静加入看热闹的行列。
这种情形下，如果他不接下保安队长的赌注，恐怕下一秒整个饲料部所有工人都会传遍自己的“孬种”行为。
黄非凡冰冷眼神看了一脸洋洋得意的保安队长一眼。
他又何尝看不出保安队长正在使一处下贱的激将法引自己上钩？
但！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明知前方山有虎却还要石更着头皮虎山行。
在几十号人充满期盼眼神中，黄非凡冲保安队长淡淡说了句：
“你的赌注我接了，希望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如果你输了，磕头喊爷爷再赔我一万块！”
保安队长不等他最后一个字落下便亟不可待问，“要是你输了呢？你愿意立刻滚出饲料部？”
黄非凡重重点头：
“没问题！”
“哦！”
几乎在他点头的同时保安队长及其手下像是突然中了五百万一样齐声欢呼起来，那份高兴劲瞬间感染了周围不少工人。
站在黄非凡身边的办公室主任见他答应跟保安队长赌顿时脸色发白紧咬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五分钟后。
办公室主任陪黄非凡走到一个僻静角落里实在忍不住开口：
“黄副部长，我之前不是已经提醒过您不要跟他赌吗？你这是上了别人当了！那个保安队长他，他，他根本就是…..”
办公室主任气的说不下去。
现在把保安队长是周副厂长亲戚的事告诉黄非凡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赌注，这可让他怎么跟冯部长交代？
唉！
十分钟后。
黄非凡还没回到办公室冯小娟的电话就打来了。
显然是办公室主任把他和保安队长当众打赌的事告诉了冯小娟，女人在电话里直发愁：“黄非凡，你说你好端端干嘛跟那种人打赌？那就是个小人！他存心要你难堪呢。”
黄非凡听冯小娟的意思认定了自己会输了倒是心里不服气。
他对冯小娟说：
“冯部长，那个保安队长根本就不称职，我既然负责管理饲料部的工作为什么不能将他免职？”
冯小娟见他到了这会还一根筋执意要开除保安队长，只能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领导班子会议上我会尽量帮你说话。”
说完，冯小娟长叹一声挂断电话，那口气仿佛黄非凡做出了大错特错的决定。
黄非凡不服气！
他知道。
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了自己跟保安队长之间的赌局必输无疑，背地里力挺保安队长那帮人一个个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连冯小娟都以为自己是一时冲动才会接下保安队长的赌注。
放下电话，黄非凡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笑容，“自己又不是没脑子的傻瓜，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凭着一时冲动做决定？”
他承认。
刚才保安队长当众对自己发起挑衅的时候自己心里的确很生气，但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脑子犯糊涂到用自饲料部副部长职位跟对方打赌。
他之所以大胆接下赌注主要是因为中午曾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自称王大麻子的女儿叫王雪梅，在电话里提出要跟黄非凡见面。
黄非凡起初一口拒绝。
他说：“我跟王大麻子之间发生矛盾不止一次了，他现在被捕快抓走是罪有应得，他的事我不想多说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