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眸光微冷，他声音冰冷，一字一句质问：“萧妃娘娘应该知道二弟他是想要孤的命，若是那日不是太子妃为孤挡箭，孤怕是早就命丧黄泉，称他心意了。”
“谁的命，都只有一条。”
闻言，萧妃身子一软，谋害太子，那本就是死罪一条。
她无力开口求道：“陛下，太子能否网开一面，饶炎儿不死。”
裴澈也知道不能放虎归山的道理，可他的父皇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裴炎的命。
裴澈低下头：“此事，全凭父皇做主。”
他哪敢说话，若是他能说，能做决定，他对裴炎的惩罚绝非如此……
萧妃满含泪水看了一眼皇帝，皇帝淡淡扫了一眼，冷声道：“裴炎，你残害兄长，朕念在你是朕儿子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闻言，萧妃不再说话，裴炎始终磕着头，听皇帝接下来的话。
皇帝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来人，传朕口谕，二皇子裴炎意图残害太子，证据确凿，即日起，剥夺二皇子称谓，流放边城，永世不得回京；即日启程离京。”
“谢父皇不杀之恩！”
裴炎没想到皇帝放过了他，流放之罪，虽苦，但还好，命还在。
萧妃则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但终究是无理可说，只有欣然接受。
皇帝见几人都头疼，他冷声：“都下去吧，太子留下。”
裴炎搀扶着萧妃离开了御书房，此时，御书房就皇帝和太子两人。
皇帝看了一眼裴澈，又叹了口气：“太子对此结果不满意？”
裴澈立马拱手：“父皇，儿臣不敢！”
皇帝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脸疲惫，淡淡道：“他，毕竟是你弟弟。”
“是，儿臣知道。”
“去吧。”
太子走后，皇帝看着他的背影沉思，留裴炎一命，也不知是对是错。
景阳宫。
萧妃拉着裴炎哭了好久，说话都是带着一股哭腔：“你说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就好好做你的皇子不行嘛，非要刺杀太子，你说说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裴炎眸色黯沉，脑中印入裴澈那张脸，他眼神凌厉，咬牙切齿：“母妃，我就是想要太子死……”
皇位可有可无，但，他就是想要太子死。
萧妃哭的更凶了：“苍天啊，本宫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你被流放苦寒之地，你让母妃如何在这宫里安心度日啊！”
见状，裴炎立马跪在地上，他沉声道：“儿子不孝，以后儿子不在身边，母妃在这宫里好好保重。”
萧妃控制不住悲伤，但她想到若是有人照顾他，那她也会放心些。
她冷静下来，淡淡道：“那让沐凰与你同去，本宫才能放心。”
流放之苦，生不如死，有些流放途中就会死，萧妃不会不知道。
听到沐凰的名字，裴炎眼眸微亮，但很快就暗了下去，他淡淡开口：“母妃，我与沐凰已经和离了，昨日父皇已经同意了。”
“什么？”萧妃拍案而起，又差点急火攻心晕过去，裴炎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萧妃，萧妃斜靠在贵妃榻上后，好一会才缓过来。
萧妃怄火：“你～你是要气死本宫吗？”
“本宫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和离，本宫不同意。”
裴炎忽然冷声道：“母妃，你想抗旨不成？”
瞬间萧妃哑然。
裴炎叹了口气：“母妃，我们都别在折磨阿凰了，成婚两年，你对她如何，儿臣都是知晓的，我们放过她吧.......”
萧妃对沐凰一开始就是各种嫌弃，所以从未给过她好脸色，有时还动辄打骂，但她从未有过怨言。
闻言，萧妃一怔，这会倒是怪上她了？
萧妃瞥了他一眼，瞧着他冷漠的表情，她都快不认识这是她儿子了，她直接赶他离开：“你走，本宫不想看到你。”
裴炎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母妃保重。”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裴炎离开后，萧妃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心里犹如被人剜了一刀。
她将桌面上的茶杯一扫，全部应声落地，杯子里的茶水撒了一地。
惊的一边的嬷嬷连忙上前劝道：“娘娘息怒，气大伤身。”
萧妃扶额，自嘲一笑：“本宫真的累了…….”
她在后宫之所以能站住脚跟，完全是识时务为俊杰，连皇帝都觉得她单纯，什么都不争，以至于皇帝什么都想着她。
可如今她唯一的儿子被流放了，她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
裴炎从景阳宫出来，经过御花园时，遇到了裴澈。
准确来说是裴澈在等他。
裴炎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皇兄，这是特意在等臣弟？”
刚说完，又自嘲躬身道：“哦，不对，是太子殿下，草民参见殿下。”
裴澈眼神淡漠，看了他好一会，冷笑一声：“你倒是还挺适应新身份的。”
闻言，未等太子叫他起身，裴炎自己便起身，他颔首：“那是自然。”
裴澈忽然冷哼一声，他向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冷睨着他：“如今你捡了一条命，以后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裴炎听了这话也只有敢怒不敢言，他表面云淡风轻：“太子殿下说的是。”
裴澈看着他，想到沐凰，他冷声：“流放的路该你一个人走，阿凰以后便与你无关。”
“噗嗤。”裴炎笑了，他对视上裴澈的眼，“原来太子是为了这事特意等我的，也难怪，沐凰可是一心想要做太子妃的。”
裴澈怒声，他有种将裴炎撕碎的冲动：“裴炎，你说这话你对得起阿凰？她嫁与你倒是嫁错了？”
错？
或许错了吧！
裴炎心里在想，他不该强求，也的确是他毁了沐凰。
但他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冷呲一声：“太子殿下，沐凰是我的妻，她这一生都得与我绑在一起，你东宫太子，高高在上，就无须操心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裴炎带着一丝轻蔑。
裴炎不知道裴澈早已听说了他们和离一事，他今日拦路，就怕裴炎临时反悔，将沐凰带去那苦寒之地。
这人就是个疯子。
裴澈冷声：“你当真是不记得你与她儿时的情谊？”
他突然眼神嗜血，提高音量：“就是记得，才会如此疯狂。”
话说完，他沉默片刻后，淡淡道：“若无事，草民便先行离开了，毕竟还要赶路。”
裴澈未拦他，只是让影子这两日盯紧裴炎的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