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珏的半张脸立刻的肿了起来，耳边嗡嗡作响，口腔内的血腥味缓缓蔓延开来。
他‘哈’了一声，竟开始低低的笑了起来。
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和当初自己护着的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一个人。
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和着嘴角的鲜血从下巴落下。
贺启川看着他，“痛苦吗？”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狞笑，“你活该啊。”
“既然不是真心，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贺启川的手指攀上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这九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着这句话的贺启川眼中渐渐泛红，喉咙处的手指越收越紧，慕珏能呼吸上来的空气也越来越少。
直到他脸色涨红一片，贺启川才像后知后觉般松开了手。
他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倏地从床边站了起来。
慕珏不断的咳嗽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贺启川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慕珏喘着粗气，一语不发。
贺启川见状，便小心翼翼的护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平放在了床上。
慕珏现下依旧浑身酸软，只能任由他摆布。
贺启川将镣铐重新扣回他的四肢上，然后摸了摸他的脸道：“哥哥，睡觉吧。”
说完竟开始轻轻的拍起了他，喉中哼着轻柔的旋律，神色温柔又深情。
因为失血和注射药剂的缘故，慕珏脑中一片晕沉，没过一会就昏睡过去。
贺启川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笑容。
“你看，我这不就得到了吗。”
隔天·首都医院
“贺医生，十点有一台手术。”
贺启川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护士长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八卦的凑了过来，“我听小谢她们说，你好像交女朋友了？”
贺启川垂眸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护士长见状便调侃道：“谁家小姑娘这么有福气，可要羡慕死我们医院这些单身女青年了。”
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有些夸张，可放到贺启川身上却十分合适。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无可挑剔，而且还十分洁身自好，经济条件虽然比不上那些所谓的超级富二代，却是真正的前途无量。
对贺医生表白的小姑娘从病人到同事，就连病人家属都有，可他一直都是礼貌拒绝。
眼看着都25了，竟然还没交过女朋友。
这样人在她们眼中，可不就是现成的人参果？
“快跟姐说说，长的漂不漂亮？”
贺启川眼神有一瞬间的晃动，然后笑着道：“好看，全世界最好看。”
护士长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怔了一下就开始笑了起来，“说的这么漂亮，改天可得带给我们看看啊！”
说到这里，贺启川的神情变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还没追上。”
两三个小护士躲在门口，听到这里一个个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竟然有人舍得拒绝贺医生，太神奇了。
毕竟是上班时间也不好一直说闲话，所以等护士长一出来，几个人就赶紧各忙各的去了。
到了手术时间，贺启川走入隔离区，从更衣室出来后走到手术区开始进行消毒。
今天的病人是一个小女孩，躺在手术床上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紧张。
贺启川戴着口罩，俯下身弯了弯眼睛，温柔道：“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小女孩还是有些害怕，贺启川干脆做了个鬼脸，逗的她笑了起来。
一旁的医师助理和护士们看着，感觉心都快化了。
贺医生实在太好了，又温柔又耐心，简直完美的不像真人。
手术一共进行了四个小时，出来后贺启川脱去手术服，急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到的时候慕珏已经醒了，脸色依旧十分苍白。
“对不起，今天医院有手术，我回来晚了。”
贺启川端着路上买来的粟米粥吹了吹，“等你的伤口好一些，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慕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贺启川，你累不累？”
贺启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慑人的目光就像无底深渊。
不过转瞬间他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生气，不过也要吃饭。”
慕珏扬起手，一把打翻了他手里的粥碗。
锁链发出晃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中发出渗人的响动。
“有意思吗？”
贺启川歪了歪头，“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他看着他的眼睛，“难道你不开心？”
慕珏冷笑一声，唇角扬起的弧度满是嘲讽，“如果你是我，你会开心？”
“开心啊，我当然开心，都有你了，我会不开心吗？”
贺启川抬起指尖，从他的眉毛划到眼睛再移到唇边，“你乖一点，我就考虑放了你，好……”
此时，慕珏突然张嘴狠狠咬在了他的手指上，而贺启川连神色变都没变，就看着他咬。
“哥哥，我的手要是断了，以后可就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哦。”
慕珏听到这话，竟下意识般的立刻松开了牙齿。
贺启川不顾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指，咧开嘴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慕珏偏头啐出口中的血液，咬牙道：“贺启川，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启川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作委屈，俯下身抱住了他。
“我就想变成小孩子的样子，被你抱在怀里爱个没完没了。”
慕珏咽下口中的血沫，冰冷的吐出几个字，“贺启川，你真让我恶心。”
贺启川浑身一僵，机械般的坐起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还有更恶心的，你要不要试试？”
慕珏冷笑一声刚准备开口，却被贺启川死死嵌住了下巴。
他唇边带着诡异的笑容，眼中却充满了兴奋。
还不等慕珏反应过来，贺启川就俯下身印在了他苍白的唇瓣上。
慕珏瞬时双目圆睁，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吻温柔而缱绻，贺启川不知想了多少年。
分开后，他又在慕珏唇上啄吻了一口。
“贺启川，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贺启川听到这话，满意的笑了起来，“是啊，我他妈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