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林珩正点着油灯看书。听到帐外有人喊自己，他便放下书卷，走出了营帐。
掀开帐帘，入目的是不远处的天空中，大肆绽放又夺目灿烂的烟花。
“嘭——”
“那个方位，似乎是江州城。”明晨站在他身边，小声说道。
“前几日属下接到密函，说是……羊城已经沦陷。”站在营帐外的庄诗艰难开口，“陛下……”
“夺回来便是。”林珩抬手制止住他下面的话。
“嗯……对！夺回来！”黄连也被他鼓舞，立马点头应和。
“梧州城快到了吧？”林珩问。
“快了，只需再行军五日。”
“我们暂时不去梧州城。”
“啊？不去？”
“羊城已经被占，他下一个目标便是梧州城。”林珩看他，“对吗？”
“对啊！”黄连点头，“这是我与其他两位尚书一同商量出来的结果，我们认为，这个猜测不会出错。”
“可是，这总归是猜测。”林珩声音淡淡淡，“他若是进军梧州城旁边的巴蜀，又或者更远一些的凉州呢？”
黄连满眼迷茫，这进军梧州城可是来之前说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将人叫来，我们要重新拟定行军路线。”林珩说着，背过身进了营帐。
作为跟随主子两年的明晨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跟了进去。
帐内还点着油灯，一小簇火焰明媚又刺眼。
林珩望了眼门帘。
“陛下放心，无人偷听。”明晨小声说道。
“嗯。”林珩点头，才开口，“你去烟花绽放的方向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明晨应下。
“带上程家军。”林珩嘱咐，“一切小心。”
“是。”
前几日那个方向出现大片黑烟，如今又反常的放起了烟花。林珩摸着下巴，脑海中浮现出少女俏皮的笑。
——
烟花在空中绽放，姹紫嫣红，五彩缤纷。
程慕清仰着头，眼中却没有半分高兴。
“你是不是想通过这场烟花，对外界透漏什么？”杨舒睿开口问她，“林珩带兵来了的消息，你也能猜到吧？”
“不知道啊~”程慕清连连摇头，“我一直被关押，怎么会知道呢？”
“你说谎。”杨舒睿揭穿她。
“没有。”程慕清主打的就是一个打死不承认。
杨舒睿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继续犟下去，“好吧，你没有。”
看到最后一颗烟花绽放，消逝。程慕清与他摆摆手，“我回去休息了。”
“你走的还真是毫不犹豫。”杨舒睿撇了撇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追上她。
他拉住她的小臂，与她并肩。
“嗯？”程慕清蹙眉看他。
“一起走。”杨舒睿说，“你作为我的夫人，便不应该再住那种小别院了。”
“我觉得小别院挺好。”程慕清嘟囔一声。
“你这么娇气的贵女，怎么能住习惯呢？”杨舒睿笑。
从哪看出娇气的？程慕清白他，不情不愿的被他拉着走到一处别院。
天太黑，程慕清也看不出这院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感觉还算大。但若是与她娘家的侯府比……还没有侯府一半大呢。
见她没有变化的表情，杨舒睿知道她这是没瞧上。
“以后，会带你住上大宫殿的。”他缓缓开口。
这话……怎么像在哄骗她？程慕清一脸鄙夷，眉头微微蹙起，“你好像个只说不干的无能男人。”
“喂，你仔细看看我，我无能吗？”杨舒睿叹气，只觉无奈。
“好吧，就比那些无能男人……”程慕清伸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好一点？”
“……”
进了别院，杨舒睿将她放开。
令程慕清意外的是，这别院内居然还有人。
那人身高中等，小眼睛，薄唇，身上穿着绸缎衣裳。程慕清上上下下略一大量，竟觉得有些眼熟？
“殿下。”那人对杨舒睿行礼。
“嗯。”杨舒睿颔首，目光微微往外瞟。
“我就不再这打扰你们了。”程慕清看出他这是与那人单独说话，便就坡下驴，“我回我自己的小院子。”
“等等。”杨舒睿扯着她的小臂将她往西厢房走，然后将她推入房内，缓缓说道，“你先在此休息。”
言罢，与身后那人离开。
两人明显是不想让程慕清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走到很远方才停下讨论。
程慕清不是能老实待着的人，几乎是杨舒睿前脚刚走，她后脚便跟上了。但她没出房门，而是找到了屋内的侍女。
侍女们都低着头，见了她，徐徐行过一礼。
“有吃的吗？”程慕清问，“我饿了。”
“有，夫人稍等。”其中一名侍女连忙回身去取东西。
程慕清便坐在上堂，由着一旁的侍女奉茶。
她端起茶，清清一抿，茶香四溢，沁入心脾。她便笑了，“好茶。”
“这是殿下特意准备的。”侍女道，“都是为了夫人。”
“这么说……他早就准备好这些了？”程慕清挑眉，心中既有疑惑，又有点子兴奋。
“是。”侍女肯定的回答。
程慕清眼眸微微一转，面上风平浪静，是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
“方才与你们殿下出去的人是谁啊？”程慕清问，“我瞧着有点眼熟。”
“回夫人，是唐琬唐大人。”侍女小心翼翼回答。
“哦~”程慕清点头，又一仔细思索，才想起，这个唐琬便是那个满春楼的掌柜！
她心情略有些复杂，看着茶碗中的茶水，静默不语。
那侍女见她面露难色，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程慕清吓了一跳。
“奴婢是不是惹夫人不高兴了？”侍女小声问道。
“没有。”程慕清抬抬手，“起来。”
那侍女还是不敢起身。
“起来！”程慕清低呵一声，“什么都没做，怕什么？况且我也说了，你没有惹我不高兴。”
那侍女颤颤巍巍的起身，后立马退到一边。
这个氛围很不对啊，程慕清揉了揉下巴，召来一侍女。
那侍女不知她要做什么，人刚走到她面前，便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程慕清歪着脑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