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特助在一旁唉声叹气。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深入调查了一下，原来他还有一个重病的妹妹急需要手术费，就差二十万了，这大概是他挺而走险的原因。”
顾淮尘把手机还给了严特助，目中的幽冷只增不减。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他要助纣为虐的原因。用别人的命换自己妹妹的命，他下半辈子能安心？”
屋中突然陷入了沉默，顾淮尘又一次将目光移向严特助。
“查出来这笔钱的来源了没？”
“发现他的收支不对，我第一时间就去查了，这笔钱是他亲自存到银行里的，大概率指使他的人是给了他现金。”
严特助推了推眼镜，低声解释道。
不得不说，背后之人还真是十分谨慎，连他们可能会考虑到这一层都想到了。
如果是现金的话，那还真是不好追溯。
顾淮尘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着床沿，目光愈发幽深。
“通知警局去调查了吗？”
“已经通知了。”严特助点点头，“听说警察去店里的时候，那人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并没有逃跑，很配合调查，不出意外中午就能传来结果。”
“知道了。”顾淮尘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不已。
他总觉得，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
而这时，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病房门口的玻璃外有一闪而过的黑影。
很快便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
到了中午，更多的消息从警局那边传来。
严特助在发现他的收支情况不对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警察在店内以及男人的家中，都搜出了和顾淮尘中毒一样的化学药剂。
至此为止，已经可以初步判定，顾淮尘的早餐在店里就已经被加上了毒药。
严特助亲自去见了他。
昏暗的审问房中，严特助和律师在他面前坐下。
男人低着头，缩着肩膀，看上去恐惧不已，很难想象得到他做出了这样的事。
“张启是吗？”严特助目无波澜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张启微微一颤，并没有说话。
“警方已经在你家中得到了确切的证据，可你和我们顾总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我们并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下毒。”
“还有，你账户里的二十万到底是怎么来的？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张启突然间紧张的回答道。
他用力的摇着头，拒不承认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严特助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最好和我们说出真相，否则谁都保不了你！你不知道，那怎么会给顾总下毒，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二十万？！”
他加重了语气逼问道，一旁的律师比他要冷静一些。
“张启，我劝你好好想想自己的妹妹，如果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不愿意供出背后之人，那你的一生就完了。”
“你当真希望自己妹妹的哥哥，是个杀人未遂的罪犯吗？”
张启肩膀抖了抖，突然苦涩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只要她能够活下去！”
他握紧双手，手上的手铐叮咚作响。
他还记得今天警察找上门来时，那个神秘人给他打的电话。
“什么都不要说，如果还想保住自己妹妹的命！”
所以，张启认命了。
再度抬头时，他眼神变得坚定狠厉。
“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看不惯他总是在我们店吃那么贵的食物，凭什么顾淮尘那么有钱，每一顿早餐都吃得那么精致，而我的妹妹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受苦？！”
“我就是仇富，我就是想让他去死！”
他愤然开口，一番话让严特助和律师哑口无言。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供出幕后的人了？”
张启咬紧牙关，将头撇向一侧。
“没有什么幕后之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那二十万也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不行吗？！”
严特助和律师面面相觑，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张启非要一口咬定这件事是他自己做的，接下来是真的不好调查了。
当把这个消息报告给顾淮尘时，他半躺在床上波澜不惊，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我知道了。”顾淮尘淡淡点头。
严特助有些意外，“那顾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很明显这不是他干的！”
“既然那人提前安排了这一环，就表明他有可能早就想到了，再刻意继续调查下去，是查不到的。”
顾淮尘话里有话，严特助一时间听得云里雾里。
“那顾总你的意思是……”
顾淮尘抬头撇了他一眼。
“我发现最近我住院这段时间没多督促你，你的能力都开始下降了，过两天我出院后，不如来个特训吧。”
严特助立刻疯狂摇头。
不要！打死他都不要！
那种不分昼夜工作，训练，谈判的实操课，他绝对不想再来上一遍了！
“别啊顾总，我明白了，你是让我暗地里偷偷的调查，是不是这样？”
严特助眨眨眼睛，可怜巴巴地开口道。
顾淮尘冷冷一哼。
“这不是知道怎么做吗？”
“我这不是怕自己会错意了吗！”
二人一言一语，屋中凝重的气氛终于缓解了几分。
“继续去查这件事，可以从化学原料的源头查起，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表面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好在已经能够证明白秘书的清白了。”
顾淮尘轻声吩咐道，脑海中总是不自觉想起那两天晚上照顾自己的人。
总觉得就是白落落，可白落落当时正在拘留所里，怎么能照顾得了自己呢？
还有小白……
他总觉得有一团疑云笼罩着他，顾淮尘看不清前方的方向，明明伸手就能抓得住，可当松手再去看时，只剩下了一团烟雾。
“对了。”
严特助刚记录好顾淮尘说的事，又听见他突然出声。
他双手垂在胸前，认真的聆听着。
“还有什么吩咐吗，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