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说话就这样，往往不具体的指代某一件事情，侯总虽然即将退居幕后，但一把手的脾气秉性却不是短短时间能够改掉的。
这顿家宴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曹猛跟候海谈笑风生，畅享着往事，气氛热闹活跃和谐。
但实质问题却始终没有说到点上，曹猛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吃完饭喝茶时还在旁敲侧击的询问着老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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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侯总打太极的功夫比赵先旺还要精湛纯熟，讲话绕来绕去，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其它事件上。
坐在一旁的张小权有些沮丧，不过他能够理解领导的苦心。
说实话，侯总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海远地产县公司的一把手，风云人物了。
在海江市休养生息的这两年多时间，不光大权旁落，在县公司苦心经营十多年的人事关系网也被赵先旺取而代之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此刻的候海只是县公司名义上的总经理而已。
充其量还是个不愁吃穿的富家翁，赵先旺不找他茬口就是好的，要偷偷的求神拜佛了。
更别谈让他去干预公司未来的人事任免，发话没人听不说，搞不好还会惹来一身骚。
对于一个领导干部来说，外在因素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
身患重病还能够坚持在岗位上奋斗，那是一段佳话。
但人事以及财权的旁落，便是最致命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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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候海就是如此，人事大权，财政大权一样没落到，除了老老实实的等待着内退的决定，再没其他能够折腾的办法。
当然，要是他的手下爱将曹猛能够混出个人样来，那事情就二说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无比骨干，本来是封疆大吏的曹经理，现在也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了，在办公室担任一个小小的副职。
分公司侯氏的势力算是彻底土崩瓦解，再无翻身的机会，这也是候海迟迟没有把话说明的原因。
吃过晚饭喝了晚茶，曹猛领着张小权告辞。
两人走到门口，侯夫人亲自送了出来，态度客气热情，显然是把曹队当成了自己人。
“小曹，老侯也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你要理解他的难处！”侯夫人声音柔美的劝道。
曹猛连连点头，苦笑着说：“我懂，大姐我懂，侯哥有他的难处，我知道，我另外想办法。”
“呵呵...”听见这话，侯夫人淡淡一笑，说：“你也不要灰心丧气，老侯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这事表面上没有答应，那是因为怕给你办砸了，你放心，这个春节假期他会使劲儿的，你们就等消息吧，也别瞎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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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对方这么说，曹猛再次充满希望，追问道：“大姐，你是说侯哥他有办法？”
“哎呀，你这人还跟以前一个样，性子咋这么急啊。”侯夫人嗔怪了一句，看的旁边的张小权一阵疑惑。
心中暗暗揣测着两人的关系，照理说眼前的侯夫人是侯总的老婆，标准的家庭妇女一枚。
与公司业务没有任何瓜葛，她跟曹队咋如此熟悉？
转念一想，曹猛以前是县公安局的协警出身，被候海看中便调到了身边当专职司机。
官场商场都一样，司机跟秘书属于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样一想，曹猛跟侯总的家属如此熟悉，那也就情有可原了。
虽然按照常规逻辑推断，两人关系密切是有迹可循的事情，但张小权还是琢磨出了点端倪。
这两人太过亲热，搞不好其中有故事啊。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曹猛跟侯夫人却没有注意，依旧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小话。
足足讲了十来分钟，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阵阵咳嗽的声音，侯夫人这才微笑着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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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楼下取了车，曹猛的神色显的非常轻松，拍了拍张小权肩膀道：“这事有戏，你回省城过年吧，大概率年后就有好消息了。”
.......
张小权是第二天驱车回到的省城，距离小年节气已经过去两天，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就是大年三十了。
回到家老爹张自强准备了一大桌子酒菜，父子俩因为两年前的事情还有些局促。
一开始的气氛比较尴尬，但喝了几杯酒之后，这种尴尬陌生的气氛逐渐消失。
对于张自强来说，儿子是成功的，是无比出息的。
大学毕业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在事业上就得到了大丰收。
不光在海远地产的职位稳步上升，自己在乡里开展的私产也蒸蒸日上，身家剧增，足有好几百万。
张家苦了半辈子，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不光事业大丰收，爱情也非常美满。
对于未来儿媳季文慧，张自强这个做公公的无比满意，指着墙角的一队礼物说道：“儿子，这些都是文慧小年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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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她也升职了，现在在财政局上班。”
季文慧在街道干了两年多，本身的能力没的说，深受街道领导的喜爱，家里也很努力，季相如跟韩洁在教育系统干了多年，人脉资源不差。
经过一番运作，终于帮助女儿拿到了转正的关系。
季文慧被调到了省城财政系统上班，虽然只是一名科员，但前途却是非常光明的。
“我知道这事，她在电话里都跟我讲了。”
“说实话，我是不赞成她参政的，老话不说过么，政坛无好人，文慧踏进去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哈哈，你小子就是见不得别人进步啊，还有点大男人主义。”张自强叹道：“依我看文慧就是好样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这种敢于拼搏的精神了，你作为男人，要大气点，得支持她的决定。”
张自强是出租车公司的老职员了，属于那种挂靠的性质，多年以来根本不参与公司的内斗，所以自然不清楚斗争的凶险。
张小权却不一样，刚毕业就进入了巨型国企任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多了。
除此之外他还在更加凶险的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一阵，对于官商两个战场的理解自然要比父亲多的多。
扣扣
父子俩的观点截然不同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了儿子，你电话里跟我说准备年后就结婚了？”
“你跟小慧的父母说了没？需不需要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