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下意识停住了脚，抬头去看沈星沉。
他最常示人的那副疏离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好久不见。”
那一刻，姜夏一颗心快要坠落谷底去。
原来，他们竟是认识的。
那么选角时，温导连夜回北城征求沈星沉的意见，真的是让他瞧瞧像不像她吗？
还是说，有别的故事在里面？
姜夏不敢细想，只是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那里，一颗心从未有过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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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将将停在她的面前。
借由脸上黑框眼睛的遮挡，姜夏很快瞥了一眼仍站在那儿的红裙女孩儿。
如果说照片只是和她眉眼有五分像，那么现在这副戏中装扮，就跟她像了八分。
连她自己见了都晃了晃神。
沈星沉察觉到她的失神，直接上手牵住她，关怀一如既往：
“怎么了，不舒服？”
姜夏摇头，下意识拂去他的手。
转身拿出房卡刷门。
沈星沉的心沉了沉，顾不上身后的方念初，抬脚跟上。
房间内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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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没去开灯，怕他看到脸上的不妥。
那种叫做嫉妒的情绪疯狂高涨，快要将她整个人掩埋掉。
怎么会呢？
怎么会这么像她？
而他们之间的熟稔，又是因为什么？
是她想像的那样吗？
嗓子不经意间收紧，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
姜夏双手伏在墙上，身子微微颤抖着。
后面进来的沈星沉听着她越来越沉重的吸气声，几乎瞬间将她抱在怀里，仿佛她脆弱易碎，安抚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怎么了？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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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被他轻轻一碰，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我没事。”
声音带着点儿飘。
沈星沉眉头皱得更甚，摸索着从她手中拿到房卡，插进卡槽。
“啪。”
一室光亮。
姜夏脸上的难过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沈星沉看了个正着。
“到底怎么回事儿？脸色怎么这么白？”
姜夏没有说话，只是单一的摇头。
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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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她怀疑他移情别恋？
可那明明像极了自己的脸。
说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从相似的人身上汲取温暖？
可当年说走就走的是她。
就更别提在他心中，自己才是劣迹斑斑的那个，连婚姻都有了。
她有什么资格问他呢？
沈星沉看她一张小脸白了又白，心跟着揪起，作势就要拿手机打电话。
姜夏用仅存的理智拦下了他，咬着下唇摇头说没事儿。
他自然不会被她随意敷衍过去，抱她在怀里，轻柔的亲吻她，安抚她，跟他耳鬓厮磨说悄悄话。
可姜夏的身体却始终紧绷着，眉宇间隐隐透着一种叫做抗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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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沈星沉不得不将原因联想到另个人身上，声音隐隐泛着寒凉：
“你见过他了？他来找你了是不是？”
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姜夏身体猛地一缩。
而这看在沈星沉眼里就是默认。
他松开了她的腰，转而去握她的手腕，强迫她看着他的眼。
“怎么？夫妻重逢不甚愉快，把我殃及了？”
“姜夏，你怎么就是喂不熟呢？”
姜夏仰躺在他的大腿上，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上衣被他的大动作拉扯，露出的脖颈伤疤刺眼。
“没有，你误会我了。”
沈星沉仿佛已经成为易燃易爆炸的危险品，导火索只有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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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做钟屹鸿的男人。
“误会？那不如你跟我说说，不误会是怎样？”
他的语气已经隐隐有怒意。
姜夏闭了闭眼，耳畔回想起刚刚那句“好久不见”。
原来他对别人也可以温柔，对自己也可以疏冷。
姜夏心里的醋坛子已经打翻，过去几天的甜蜜像在打脸。
她以为不顾一切就够了，哪怕去死，还有他陪着。
可若是，他并不愿呢？
这世间不止她有这张脸。
就连过去都能陪他重新演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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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破罐子破摔，姜夏迎上他充满阴翳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挑衅非常。
“是又怎么样？反正你又不是非我不可。”
沈星沉胸中燃气的熊熊大火被她这句怨气满满如同小怨妇一般的话语浇了个遍，就连刚刚那颗恨不得弄死她的一颗心都瞬间冷静下来。
她在固执的说谎。
她在故意的唱反调。
察觉到这点，沈星沉握着她手腕的手渐渐松开，低头在她脖颈上用力咬了一口，换来她压抑着的呼痛。
果不其然，她看过来的目光怨气更浓。
沈星沉被取悦，将人捞回怀里，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的背，揶揄着打趣：
“说说吧，什么叫我不是非你不可？”
姜夏咬着下唇不说话，被他以指尖轻轻挑开，再以舌尖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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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的温柔，安抚的意味很浓。
半晌，他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埋首进她的侧颈，低声闷笑。
姜夏搞不懂他在做什么，只得僵直身子，却不想他的笑声愈加放肆。
“姜姜小人儿，你是不是吃醋了？”
姜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僵硬，目光游离在不远处，执拗的不去看他。
沈星沉再也忍不住，低头去碰她的额头。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什么变态，还要去从相似的人身上汲取温暖。”
姜夏被他搞得疯狂，咬咬牙怼回去：
“可我明明看到了，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没什么区别。”
沈星沉轻咳一声：“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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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坚定点头。
“好吧，我承认，我刚刚把她认成你了，如果她不叫我那句沈老师，我怕是要直接抱过去。”
沈星沉也有几分委屈，仿佛是她的错一般。
姜夏别别扭扭，勉强接受。
过了一会儿又嘟嘟囔囔着继续算账：
“那温导定下她之前飞去征求你的意见，真的是想让你看看和我长得像不像吗？”
沈星沉仿佛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笑得愈加夸张，整个人靠过来，快把要姜夏单薄的小身子压趴在沙发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温言飞回北城是去见勇哥？”
“勇哥？”
姜夏显然不怎么相信，眼尾都要挑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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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沉抱着她长叹一口气，耐心解释：
“方念初跟你长得这么像，温言怕她签了别的公司被带去奇奇怪怪的场合我瞧着不舒服，干脆让我的工作室把她签下来。”
“不然我怎么敢当着她的面牵你？”
姜夏歇火，彻底没脸见人，鸵鸟一般埋头进他怀里。
沈星沉护着她的腰，任由她将自己拱得仰躺在沙发上，一颗心热烈而滚烫。
他的姜姜小人啊，真的开始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