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慕漪瞥见身侧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身影欣长，长发随风而散，随风飘进来的那股药香味，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她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整个人的身形紧紧的绷着。
就连眼中也渐渐升起了一团水雾。
“许多时日未见，漪儿这给人治病的手艺倒是没有退步嘛。”
听着身后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慕漪只觉得喉咙发紧，就连心跳都比之前慢了一拍。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局面。
当年西溱之所以亡国，也是因为他们上一任老皇帝多次挑衅边疆，甚至残害边疆百姓，这才导致东曜大军压境，连破几城，直逼西溱皇宫。
根据她打听到的消息来看，东曜当初领兵作战之人，并不是夜琮。
而是已经在水牢当中自我了断的慕天礼！
就连当年东曜皇帝下令剿灭西溱所有投降军将的任务，也都是慕天礼那个老东西去完成的。
现在想想。
慕漪只觉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这一切好像早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
而身后的秦衣眼见着慕漪没有转身，垂着头闷笑了一声。
“想来这些日子，你应该也是忧思如焚的，当初为师走下你这步棋，也是逼不得已。现在看着你能平安回来，为师便也安心了。”
秦衣照旧穿着那一身白衣，大半个身形都站在慕漪的身侧。
没有半分想要让两人面对面交谈的举动。
慕漪听到这话，突然低声嗤笑道：“安心？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数不清的人流离失所，如何能称得上安心两个字？”
这话说完的一刹那，慕漪直接转过了身。
师徒二人，四目相对。
秦衣眼底内近乎浓郁的化不开的温柔，让慕漪呼吸猛地一滞。
她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秦衣。
之前还在药神谷的时候，秦衣始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就好像这天底下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走进他的心。
师徒二人再次相见，慕漪脑海当中突然转过了这五年中的一幕幕。
那不断交替的画面让她身形猛地一颤。
随后，她终于难以压抑住心中复杂的情绪，近乎梗咽的开口：“师父，难道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吗？”
秦衣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眼底一直的温柔当中夹杂了一抹心疼。
但很快，他的深色就恢复如常。
秦衣不紧不慢的抬起修长的手指，抬手抹掉了慕漪眼角的泪。
“漪儿，你不懂，有些事情注定只有一条路可走，为师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为师很快就会给你个交代的。”
这话都还没说完，秦衣伸手拢好了慕漪耳畔的发丝。
在她有所动作的一刹那，猛地一记手刀，披在了她的后脑处。
慕漪错愕的瞪大了双眼，眼底那不敢置信的神情让秦衣瞳孔骤然一缩。
“漪儿，你安心睡吧，为师绝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