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起说，“我不吃饭。”
摆明了是要跟陈凤仪对着干的。
陈凤仪当然也听出来了，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你这是存心跟我作对？”
程起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您想多了。”
陈凤仪话锋一转，“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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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杨初夏，程起微眯了眯促狭的双眸，折射出了一抹危险的意味，“她值不值，跟你们都没有关系。别去找她。”
这不轻不重的语调，可偏偏让人毛骨悚然。
“就冲着你护着她的劲儿，就算是我不出手。即时，程老爷子也会出手。”陈凤仪平静的诉说着事实，“你既然选择回来了，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程起的语调轻缓，他眼眸一暗，眼微微眯起，言辞轻缓莫名透出让人心惊的阴沉危险，“是吗？”
陈凤仪听他这么说，眉头死死地皱着，“饶是你有一身的本事，你能反抗得了程老爷子吗？能反抗得了整个程家吗？”
程起微抿着唇，不语。
“她既然都已经答应离开你了，那你们就趁机断了关系。”陈凤仪一副为他们着想的语气，“你这样拖下去，没有什么用。你觉得，程老爷子会同意她嫁到程家？”
不得不说，陈凤仪的话，每一个都戳到了点上。
程起似乎并不想跟她多说些什么，站起身。
陈凤仪见状，也站起身，与他对视，“从明天开始，你必须要见她们，见到你看上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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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凉凉地睨向她，还没等他说什么，陈凤仪又补充道，“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跟你谈，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你就别怪我让你爷爷来管你。”
这话一出，威胁意味拉满。
程起双手插入裤袋里，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只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连在楼下等着的程家渡都被冻到了。
他走上前，“怎么了？妈跟你说了什么？”
看样子，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程起迈着阔步往前走，他脸上危险之色还没褪去，眉梢眼角显出些冷厉。
程家渡见状，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斟酌着用词，“妈这个人就这样，若是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
对于他们之间的那点事，程家渡多多少少都有点感觉的。
他不傻，从小到大，他妈妈分明偏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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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会为此沾沾自喜，长大后这便成了他的烦恼。
幸好，程起也并没有因此而讨厌他什么的，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他记忆犹新的是，学校要开家长会，而他班级的家长会和程起的却撞上了同一天。因为那时候，程父的工作很忙，经常全国各地飞，根本没有时间开家长会。
毫无疑问，陈凤仪选择了参加他班级上的家长会。
从那之后，便有同学经常议论程起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这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那无疑就是倒捅心窝子，白刀进红刀出。
而程起也从来都不反驳，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有一次，程家渡听到了这样的传闻，去找了那几个人理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
最后，还是程起出手，将那几个人打趴下。
这件事闹到了老师里去，老师自然而然就找到了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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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参与的打架，程起只是为了帮他。到最后却演变成了程起要跟那几个人道歉，还被关禁闭。
她试图解释，可他妈妈却像是听不见一般，执意要惩罚程起。
程起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接受着所有的惩罚。
直至好几年前，程起离开程家后，他曾在一次喝醉酒后，找过他妈妈大闹一通。
他始终都认为，程起会离开，是因为他妈妈的原因。
是因为他妈妈偏宠他一人，冷落了程起。
可那一次，他妈妈却抱着他哭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也是从那起，他才知道，他妈妈也并不是不喜欢程起。但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搞不懂这种复杂的感情。
眼看着程起就要上车，程家渡急急的开口道，“你走了啊？不留下来过夜吗？我还有事想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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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坐在了驾驶座上，声音轻淡，“改天。”
“……行吧。”
也是，也就程老爷子对他用了家法禁足，他才会留下。
看着程起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程家渡收回了目光低叹了一声。
他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二楼的客厅里还有着没来得及收拾的照片。
他走近拿起来看了一眼，便明了，他们刚刚谈的是什么事了。
程家渡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他本以为，他只要答应了联姻，程起便能够婚姻自由。
这也算是他对他的一种补偿。
但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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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渡往一间房走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便被打开了，陈凤仪出现在视线里，当看见程家渡时，她原本冷淡的脸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是家渡啊，有什么事吗？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做。”
说着，就要往外走。
程家渡却是摇了摇头，“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说。”
“好啊。”
陈凤仪跟着他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当看见茶几上的那堆照片时，陈凤仪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收拾。
却被程家渡出声打断道，“不用收拾了，我看过了。”
陈凤仪的身子一僵，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等到她收拾好后，程家渡这才开口道，“妈，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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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仪坐了下来。
四目相对——
气氛有着那么几秒的凝固。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家渡张了张嘴，声音因为克制而带着几分的冷硬，“这些，都是你给阿起准备的吗？”
“家渡，我……”
陈凤仪试图解释些什么。
对视上程家渡那执拗的眼神，陈凤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无论是他们的性格，人品，还是家世，都和阿起很般配。”
程家渡反驳道，“可你就明明知道，这些，都不是阿起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