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起的眼里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他家小姑娘开窍了呢，准备跟他玩点不一样的。
杨初夏带着他，站在了一棵树下，伸手指了指那棵树，“你看这里……”
只见树上被划了一个记号，若是不认真看，还看不出来。
程起没有说话，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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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棵树旁边，我埋了一坛酒。”杨初夏比划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是两年前埋的，奶奶也不知道。”
“嗯？”
男人的喉结滚动，尾音微微上扬，“你是想现在就挖出来？”
杨初夏摇了摇头，“不，明年，明年再挖。”
她想，她们明年再把她挖出来。
若是明年她来不及，总要告知他的，不然白瞎了这么一坛好酒。
程起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伸手圈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身，将脑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张嘴，咬住了她的耳垂，是下了些力道的。
“嘶～”
男人措不及防的动作，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是属狗的吗？怎么动不动就要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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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开口，灼热的唇息喷薄在她的敏感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还带着一贯的霸道，“明年我们一起来挖。”
杨初夏敛了敛思绪，甜甜的应了一声，“好。”
她没必要再这个时候给他添堵。
两人牵着手回去的时候，宅院里摆满了各种东西，甚至连于奶奶后院里的鸡都在里面。
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搬家。
于奶奶还在招呼着王文军在家里往外运着东西，“你把那个我晒好的蘑菇也拿出来，就放在那个柜子下面。”
“还有，冰箱里腌的萝卜也别忘拿出来了……”
“……”
杨初夏低头看了眼于奶奶正在整理的袋子，里面还有两袋子的新鲜蔬菜。
看着这阵仗，连忙阻止道，“奶奶，不用。什么都不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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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啊，不值钱，但都是些好东西。你看这鸡，家里养的，比外面那种吃饲料长大的好吃多了。还有这书蔬菜，绿色食品，不打药，都是自家种的。”于奶奶套着袋子，“现在的城里人不都喜欢吃那种绿色无污染的蔬菜吗？隔壁家的黄大姨的女儿就是让她妈种菜，她经常回来拿去城里吃，说是健康。”
“我们两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你别忙活了。”杨初夏帮忙收拾着东西，“这些就够了，不用拿了。”
她若是都不拿，于奶奶肯定会记挂的。
杨初夏终于体会到了离家时的不舍。
“不够不够，这些怎么会够呢。”于奶奶恨不得将整个家都掏空了，“你们有车子，方便，多带点。若是不够，就打电话回来，奶奶给你寄过去。”
最终，在杨初夏的坚持下，三个鸡变成了一个鸡，一袋菌菇变成了半袋……
“若是想回来了，就随时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于奶奶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打电话跟奶奶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杨初夏都一一应下了，“好。”
可真到了离别之际，杨初夏站在车旁，握着于奶奶的手，却迟迟没有上车。
于奶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乖儿，我的好乖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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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平日里最为好动的王文军此刻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于奶奶的身边，看着杨初夏，那眼里有着不属于少年该有的复杂。
杨初夏后悔了，她怕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奶奶，我在这里多住一天吧。”杨初夏眼里有些祈求，“就住一天。”
于奶奶听她这么一说，抬头望向程起，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些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就这样，杨初夏几乎是被赶着上了车的。
车窗被降下来，杨初夏趴在车窗口处，看着于奶奶，眼眶有些湿，“您一定要按时吃药，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
于奶奶眼里有着泪花，却还是努力扬着一抹笑，“嗯，奶奶会的。”
杨初夏望向王文军，叮嘱道，“小军，别忘了姐姐说的话，好好读书，听奶奶的话。”
王文军郑重地点了点头，“您也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她答应过他，不会消失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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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程起启动车子，杨初夏透过后视镜，看着朝他们挥手的于奶奶和王文军。
那两道身影随着车子的行驶，而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杨初夏回头朝着后面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的心，也空了一块，冷风吹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程起余光睨了她一眼，将车内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一个度，“你先睡会儿，到家了我再喊你。”
杨初夏这一次，却是点了点头，脑袋往车窗一抵，眼睑微磕。
就在她闭上眼不到五分钟，她的手机震动了下，拿出一看，是王文军的来电。
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快速地点了接听键，“怎么了？”
那端的王文军没料到她会接得这么快，愣了愣，这才说道，“那什么，我以为我手机坏了，就想试下看，能不能打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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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差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他就是怕杨初夏像两年前一样，一走了之，毫无音讯。
杨初夏没戳穿他的心思，问道，“奶奶睡觉了吗？”
王文军偏头看了一眼于奶奶卧室的方向，叹了一口气，“你走后，奶奶就回了房间。我看见奶奶偷偷抹眼泪了。”
自从他那不争气的爹出事，他见过奶奶哭过，这还是第二次。
虽然他也很想哭，可姐姐说过，他是男子汉，他要保护奶奶，他不能哭。
杨初夏一听，垂着的眼，微红。
她不着痕迹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但鼻音却无法掩饰，“你以后要乖乖听奶奶的话，好好读书。奶奶身体不好，姐姐不在，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你要撑起一个家。”
王文军听着这番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什么叫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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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回去市里而已，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