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祖大寿
黄蜚大军的炮轰从清晨直到傍晚，将沈阳城头的千门红夷大炮已毁去过半。
“王徵炮”势能比三十六磅火炮又大了成倍，炮弹击中城墙上，便是石屑纷飞。
苏克萨哈等满清守将躲在城楼中战战兢兢了一天，晚上见炮声停止，不由松了口气。
安排好夜晚守城将士后，其余人皆陆续各自回府。
祖大寿回到府中时，妻吴氏带领几名小妾及婢女、仆人已迎在大门前。
吴氏当先行礼道：“老爷，您回来了。”
祖大寿点点头，眉头紧锁的走入府里，在偏殿坐下来用晚饭。吴氏在旁殷勤伺候。
祖大寿的妻吴氏，是吴三桂的姨妈，祖吴两家世为辽东军门。
辽东自建奴努尔哈赤崛起后，祖吴两家为明廷越发倚重，渐成军阀。
祖大寿，本名天寿，五十岁时改名大寿，字复宇，明末辽东宁远人，吴三桂的舅舅。
1430年（宣德五年），宁远城筑成当年，原籍南直隶滁州的军官祖庆率全家老小迁居至此，世代繁衍，世袭明朝宁远卫军职并不断提升，成为宁远望族。
祖大寿的父亲祖承训，号双泉，是明朝万历年间镇守宁远的援剿总兵官祖仁的次子。随辽东总兵官、宁远伯李成梁东征西伐，因抵御蒙古骑兵作战有功，不断得到提拔，出任辽东副总兵。期间，祖大寿随父征战，曾来过朝鲜。
明天启元年（1621年），祖大寿为广宁巡抚王化贞中军游击。次年，广宁卫被后金兵攻破，逃至觉华岛。
督师孙承宗督辽，令其辅佐金冠守岛。后又令其修筑宁远，在宁远之战和宁锦之战两次佐守宁远的战事中立功。
崇祯元年（1628年），袁崇焕督师辽东，擢其为前锋总兵，挂征辽前锋将军印，驻锦州。崇祯二年（1629年），皇太极领兵伐明，直逼明京师，他从袁崇焕入卫。
袁崇焕下狱后，他在惊惧之下一度出关，孙承宗派人将其召回。次年收复滦州、遵化、永平、迁安四城，仍驻锦州。崇祯四年（1631年），督兵修筑大凌河城，皇太极率兵困之，粮竭降后金，后归锦州。
松锦之战，1642年（明崇祯十五年）农历二月，松山城破，洪承畴被俘之后解送盛京，洪承畴投降清朝。
农历三月初，被围困了整整一年的锦州粮尽，城中杀人相食的惨状再度重演。
坚守锦州一年余的祖大寿无奈，投降了黄台吉，被授予汉军正黄旗总兵官职。
祖大寿见今天的晚餐上菜品丰富，竟有自己爱吃的山东小青菜，不由询问起妻吴氏来。
吴氏笑道：“老爷，这是沈阳城近一年来有名的龚老板的商号，专门为咱们祖府供应的大明蔬菜。
大明帝国圣武帝乃一代明君，大降田租兴修水利之下，百姓丰衣足食，粮库丰盈。不少百姓开始种植卖价高的蔬菜，还有很多大明百姓来咱们辽东经商。
妾身听刘管家说，这龚老板手眼通天，不但在南朝大明帝国后台强硬，在咱们沈阳城，也是许多八旗贵族的座上客，就没有他供应不了的货。
妾身知道老爷喜欢吃家乡滁州的青菜，因此让刘管家找龚老板专门订了每月的量。”
祖大寿点点头，知道这龚老板颇不简单，能量很大。
吴氏迟疑了一下，道：“老爷，这龚老板听说是咱们祖府要订蔬菜，很是热情，说道不论老爷想要买大明的什么商品，他都能买到。
老爷，您看要不要见见她？亲自和他说。”
祖大寿笑了笑，问道：“夫人，这龚老板可是送了你不少首饰胭脂之类？”
吴氏赧然道：“什么都瞒不过老爷。龚老板对老爷曾二次坚守锦州，城中断粮人相食才无奈降清的忠义，言语里推崇备至，他非要托刘管家送给妾身大明的首饰之类，说是见面礼，希望以后长期给咱们祖府供货。
老爷，龚老板这些首饰可精美了，妾身很是喜欢。
老爷要是不愿见他，妾身明天就让刘管家将首饰退给他，以后不买他家商号的菜就是了。”
祖大寿心中一动，笑道：“人家龚老板礼数周到，咱们这样对人家，那岂不是得罪人嘛？夫人即然喜欢他送来的大明首饰，
我便见见龚老板好了。”
吴氏心中欣喜，当即让贴身婢女前去告知刘管家，让刘管家知会龚老板。
当初松锦之战后，建奴黄台吉也是派人通过吴氏，向祖大寿劝降。
祖大寿晚饭后坐在主殿中喝茶时，龚老板前来祖府拜访。
见礼后，二人分宾主坐了下来。
祖大寿打量龚老板，见他三十出头的年龄，红光满面，气质不亢不卑，充满自信。
祖大寿不由心中微诧。
龚老板闲聊中问了问祖大寿希望供应的大明帝国的商品，都详细介绍了一番，一口答应了下来。
祖大寿道：“听龚老板口音，似是四川一带人士？”
龚老板道：“祖总兵好眼力，在下正是重庆府人。来到辽东经商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在下在重庆时，也曾经常听人说到祖总兵当年苦守锦州之忠义事。”
祖大寿叹了口气，道：“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若崇祯有圣武的谋略手段和政经之才，祖某当年也不会因断粮而降清，屈居满人之下！”
龚老板连夸祖大寿心怀故国，询问了他许多当时孤军守锦州逾年的情形。
这正是祖大寿即自豪又无人述说之事，当即口若悬河的讲起来。
两人相聊渐欢。
畅聊半个时辰后，龚老板忽道：“祖总兵即然仍心怀故国，其实也是有办法补救的。
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祖大寿道：“不知龚老板有何良策？”
龚老板看看殿中四周，压低声音道：“祖总兵，请摒退左右人等。本人有良言相告。”
祖大寿微一沉吟，挥手让殿内众人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大门，仅留了十名家丁在身后侍立。
祖大寿道：“龚老板，殿中尽是本总兵心腹之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龚老板点点头，身子凑近祖大寿，压低声音道：“祖总兵，今圣武朝廷四路大军伐清，满清朝廷大败亏输，已弃京师而逃。
大明帝国皇家海军大都督黄蜚，已率十万大军围沈阳城。
祖总兵若能反正归大明帝国，半夜突然打开城门，引黄都督大军入城，则是大功一件！”
祖大寿心中一惊，斥道：“大胆狂徒！本总兵深受大清朝廷大恩，怎能行此背叛之事？！
来人，将此人拿下！”
祖大寿身后站立的十名家丁中，立即便有四名虎背熊腰的家丁，向龚老板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