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素的身手比沐鸿铭不知快了几何，落了个空的沐鸿铭神色颇为难看。
“沐大人这是作何？难不成是心虚了。”
楚嫣斥着身走上前，从长素手中拿过账簿，瞧着沐鸿铭神色格外犀利。
落在手边的手紧紧握住又被迫松了开，沐鸿铭重重呼吸几次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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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之中，沐鸿铭是最清楚楚嫣是有着红契傍身的人。
他沐家丢不起这个人。
沐鸿铭扯出抹温和的笑来，瞧着模样确有旁人说得如玉公子的模样：“都是些误会。今日臣便替贱妾给楚贵人先行致歉。”
“贵人大人有大量，可别为了这么个女人而伤了我楚、沐两家的和气才好。”
言语上的轻贱并未换得楚嫣的欢心，她看见孟从玉煞白的面色，若有所思。
楚耘再不来，那他便可不用再进楚府的门了。
沐鸿铭眼神闪烁，一时间有些猜不透楚嫣的心思，微眯了下眼，再度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说大不大，何必要闹到公堂上令两家人脸面上都不好看，楚贵人意下如何？”
此事若是彻底闹开，牵扯太大，况且楚嫣再怎么受宠，依皇上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应允楚嫣在他的眼皮底下私售岁供。
想起沐红蔓那个没用的废物，沐鸿铭眼底划过一丝恼怒。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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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从玉气愤不已，她费尽了力气，一把将沐鸿铭推开。
后者一时不察，倒还被孟从玉得了逞。
“这都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与你无关。”
像是为了泄愤，孟从玉眉眼之间有丝癫狂。
她高举起来的手臂被沐鸿铭紧紧桎梏着，他忍着脾气没甩开，念着她不太稳的胎气。
孟族老是最瞧不见女儿手欺负的人，愤而上前：“放开我女儿！”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有些出乎了楚嫣的意料。
她往后退了两步，余光觑见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云大哥也轻声“咦”了声往后退了退。
在场唯一一个心系此案的师爷极为小声地询问着，山羊胡都快被他摸秃了：“大人，这案……是不审了吗？”
“轻声轻声！”云邑忙不迭地便制止了他，生怕师爷他把这热闹给打断了。
待楚耘领着天水馆的易管家匆匆赶到时，他甚至往外多瞧了眼。
大理寺的门匾被滚金纹着描绘了一遍，在耀眼的日光下好似泛着金光。
楚耘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沐鸿铭急急转过头来，心中一慌，慌不择路地便要上手直接去抢楚嫣手中的那本账簿。
眼前倏地放大出一张令楚嫣厌恶的脸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举了手便是重重地一巴掌落下。
下一瞬，眼前的沐鸿铭整一个便被扇飞了出去。
孟从玉站在原地大叫了两声，红着眼便是一副要上来与楚嫣拼命的凶狠模样。
好在孟族老拦住了。
楚耘：刚才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晃过去了？
垂眸就扫了一眼倒在他跟前的沐鸿铭，楚耘顿了顿，下一瞬他抬脚越过了挡路的沐鸿铭。
深觉不对劲的楚嫣往旁边一瞥，只见长素极为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保拳，话语诚恳：“让贵人受惊了。”
楚嫣秀眉登时一挑。
楚耘若无旁人地径直将从应天府里收好的红契连同易管家一起，全都扔给了有些茫然无措的云邑。
“孟氏的账簿查了吗？”楚耘问道。
楚嫣没好气地抬高了下颌，用着眼神示意楚耘刚才倒在他跟前的那个：“被他打搅了。”
楚耘当即蹙眉，强行催着师爷一行人查验：“快查，我带来的证据有些急。”
云邑：？？？
当他不存在是吗？
关系好就能这么随意是吗？！
闻言，楚嫣下意识瞧了瞧证据本人的易管事，应和：“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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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管事：“是的！”
今夜有场拍卖害得他去仔细看管，那几个新来的伙计一个不注意便要给易管事生点乱子，难处理地很呐。
被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弄得几近糊涂的孟从玉差些崩溃，在听见“证据”两字之后敏锐地抬起了头。
不光是孟从玉，就连孟族老也仔细瞧了瞧，父女俩面面相觑，很显然两人都不认识这个证据本人。
师爷几乎是哆嗦着手拨得算盘。
这是被吓得。
沐鸿铭捂着差些便脱臼的胳膊，由着童生搀扶着艰难地起了身，他低声斥着：“我到不知，你什么时候起便是孟从玉的人了？”
童生一愣，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公子，小的、小的这是有苦衷的……”
沐鸿铭漠然地移开目光：“自今日起你便不必留在我院子里了。”
“公子！”
死死盯着沐鸿铭的楚嫣，只身挡在了前头，彻底挡住了他的步伐。
“官差办事，沐大人还是回避些为好。”
沐鸿铭咬牙切齿，若目光有着实质的话，怕是楚嫣不知要死了多少回了。
长风伙同长素几人，以武力镇压很好地控制好了场面。
哆哆嗦嗦的师爷都快把算盘拨冒起火星子了，这才将那本私库账簿给对地差不多了。
当听到无错处时，沐鸿铭面如死灰。
不同于他的孟族老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瞬间激动起来，指着楚嫣：“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耘翻了个眼，扭头便将红契奉给了楚嫣：“姐姐，你嫁妆中的红契都在这儿了。”
红契？
什么红契？
从不知晓这事的孟从玉目眦欲裂，眼睁睁地瞧着楚嫣笑盈盈地将手中的红契递给了师爷。
“仔细瞧瞧，再好生核对这两本账簿。”
事到如今，沐鸿铭深知扭转无望。
他铁青着脸，却不得不对楚嫣低下了头：“楚贵人今日要如何才能放过？”
“这会儿才来求饶是不是太晚了些？”她的视线直直落在还辨不清状况的孟族老身上，面上的笑意逐渐褪去。
“我说过了，不死不休。”
易管事笑呵呵地将红契翻开，指着上头“易广”的手印：“小的便是易广，可以作证，这些地契都是当时楚大人为贵人备下的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