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人莫要嫌奴才多嘴提一句，皇上还在长云殿等着大人对沐庶人的处置呢。”
字字句句仿若针扎一般，便冲着沐鸿铭的心里头扎去。
偏生，沐鸿铭只能在脸上堆起笑来相迎：“多谢公公提点。”
见沐鸿铭如此识趣，吴秀面上的笑意更甚，甩过雪白的拂尘，点了几个小太监便往宜春宫里走。
“都长些眼睛，将里头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
几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一个比一个还着急的应下，往里头跑去。
“小允子。”
余光在瞥见沐鸿铭同他带来的人都往宫门外走去，吴秀这才伸手唤来落在最后一个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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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子不明所以，赶忙跑到了吴秀的跟前，精气十足：“公公，可有什么别的要吩咐奴才的吗？”
吴秀警惕地扫了眼四下，压低声音嘱咐他：“往先让你塞在宜春宫里头的那香……动作利索点别叫人发现了。”
“公公放心，奴才便将它栽在宜春宫后头的枯树下，定不会叫人发现！”
吴秀用着拂尘的柄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小允子的太监帽，瞪着他：“笑什么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闻言，小允子立刻收敛了笑，十分乖巧地冲吴秀喊：“公公，奴才错了。”
他微微抬了下下巴：“快去。”
“得嘞！”
吩咐完这些，吴秀这才去瞧了瞧那被打得快不成人形的芸儿，用着拂尘拨了拨，“啧啧”两声，站直了身子便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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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红蔓到底是姓沐的，况且还听说沐红蔓也无缘无故地疯了，”楚耘慢悠悠地放下车窗帘子，“怕是这样，沐鸿铭这才悄摸着找了个身形相似的，替沐红蔓赔了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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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怕楚嫣今日去朱府赴宴会受冷，兰草一早地便搜刮了不少的毛毯与暖炉，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这让本就一大早醒来昏昏欲说的楚嫣，差些便要再度昏睡过去。
她抱紧了手中的暖炉，头靠着一旁的车厢，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楚耘的话：“人岂会说疯就疯？怕是有人早先便做了打算。”
“那姐姐就不害怕吗？”
楚嫣仍紧闭着双眼，语气懒散：“他的刀锋并不指向我。”
“姐姐何来的自信？”
“楚耘，不要装傻。”
说罢，楚嫣像是迫不得已般，这才勉强地睁开眼来，眼底满是还未清醒过来的睡意：“在宫里头能让所有人都浑不知鬼不觉的，除了燕荀回没有旁人。”
楚耘仍有不服：“那姐姐与他之间的情谊在我看来，虚无缥缈。更何况你往先无论失忆与否，你也从未言明过你对他有着额外的情谊。”
“你如此毫无理由的偏向他包庇他，是不是在蒙蔽你自己还是在尝试劝说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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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听着发笑：“当真是我一时不察，便叫你多了这么多的感想？怎么了，想娶娘子了，突然想着这些了。”
“……”
楚耘有些烦躁地摆过头：“近日来到底是如何了，怎么总是在商议我的嫁娶之事！”
一瞬间，楚嫣便清醒了过来，她伸手拉住想往车厢外跑去驾马的楚耘：“我与燕荀回的事改日再和你算。你方才说近日来，除了我还有谁与你说过这些？”
这番逼问的模样，让楚耘心里头好一阵憋屈。
只是楚嫣目光灼灼，好半晌楚耘才憋出三个字来：“朱尚书。”
她蓦地便攥紧了手中的暖炉：“说仔细些。”
“他想将族中一个表之辈的女儿嫁于我，我以心中已有兰月为由给推了。”
话音刚落，楚嫣伸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伴随着后者一声痛呼，楚嫣伸手就拧着他的耳朵，语气凶：“你自个儿说了不喜欢兰月，为何又要将她与这等事掺和上？你这是在耽误兰月你知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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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我当时只想起了兰月，嘴说太快了……”
楚嫣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是想要在他的脸上瞧出个洞来。
不知为何，楚耘心中颇为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楚嫣心里头奇怪，那句“你心里是不是有兰月”还来不及说，马车便停了下，紧接着传来兰草的声音——
“贵人，朱尚书府到了。”
楚嫣这才悻悻地收回手，瞪了他一眼：“今日寿辰结束了我再同你好好算！”
“……是。”
饶是楚耘心里想逃，但还是恭顺地先行下了马车，在数双目光的注视下，伸了胳膊搀扶住了楚嫣。
今日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寿辰，早已是鬓影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