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避不开的人
张扬从香港回魔都，这一路上各种新闻，《无极》彻底火了，胡歌二创的《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成为全民讨论热点。
张扬还没看过《无极》，不知这部电影如何，现在他很少看国内电影，缺乏对他启发，张扬很少看喜剧，看着人在荧幕前恶搞，显得太假。
回到魔都，他在电脑上看了一会新闻，才知道凯哥导演为何被骂这么惨，老谋子从《英雄》开始就被骂，张扬也经常被骂，冯晓刚因为记者发布会骂记者，他也被人们记恨上，国内导演大部分都被骂。
这并不是导演的问题了，而是人们的问题，在互联网流行后，人人都是评论家，大部分人把现实中的委屈，发泄到互联网中，通过互联网在反馈的现实生活中。
张扬去朋友网看看，他让张俊他们把数据调出来看看。
“你们看一下数据，都是多大年龄骂《无极》和陈凯歌的。”
“大哥，这是做什么？”
“互联网有一个法宝，就是数据呀，通过数据开发出用户需求的产品，我想骂无极应该是年轻人多。”
张俊派人去查数据，张扬坐在椅子上看《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他是后世人，对于这种恶搞视频，只感觉恶心。
张俊在旁边笑，张扬瞪他一眼，小俊捂着嘴说：“我都看过一遍，很有意思。”
“很低俗，很没有版权意识，这就是国人普遍想法，以我是导演来说，我辛辛苦苦两年，创作出一部电影，一个年轻人花一天时间做出一个恶搞视频。
我的电影被人们说垃圾，恶搞视频人们说开创，请问你们站在创作者角度思考吗？
鹅厂模仿朋友网，搞出qq空间，你们气急败坏，为什么到凯哥导演这里，伱们思想变化如此之大？”
李虎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是国人思想，大哥怎么关心这事，凯哥导演你们认识，也没亲戚。”
“要引导国人有版权意识，九几年的时候马尔克斯到大陆，书店里都是他盗版书，当然我也会买，可是没有正版，书商完全可以去争取，花点钱，花不了多少，国内有些人简直就是土匪，靠！土匪都不如！”
众人忍住不能笑，害怕被张扬骂。
一个多小时后，工作人员拿着刚打印的纸张进来，上面都是数字。
“50%是二十岁以下年轻人，30%是二十到三十岁左右人群，还有一部分是三十岁以上人，通过数据分析，年轻人更能接受新鲜事物。”
“在校大学生，喜欢分享这类视频，情侣之间热衷于看电影。”
张扬看了一眼，告诉他们：“你们再通过数据分析，情侣之间约会喜欢做什么。”
“还有人们喜欢玩什么游戏，根据用户需求开发游戏。”
张扬走出办公室，看着办公大厅密密麻麻的人群，他问张俊：“这里有多少人？”
“350人左右，都是程序员，文员这一类的。”
“这工作面积太挤了吧？”
“每个工位2.5平方米，不算小了。”
看着工作的人群，张扬突然想到工厂里的工人，他们就像此时作为工位格子中的程序员，坐在这里的人们，大部分都是70后，80后，现在80后开始工作，反叛的人工作后已不再反叛。
张扬问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他上身格子衫，带着一副高度近视镜，抬头仰视着张扬。
“你今年多大了？”
小伙子见张扬身后站着不少人，有部门经理，还有总监，他有些心惊，怯怯小声回道：“22。”
“大学刚毕业？”
“恩，今年刚毕业。”
“你工资多少钱？”
小伙子犹豫着，部门经理大声说：“导演问你，如实说！”
“我刚过实习，一个月3200。”
“吃住公司给报销嘛？”
小伙子又犹豫住，他不知如何说，低着头：“啊！”
“没事，你如实说。”经理又说道。
“不给报销。”
“租房子多少钱？”
“一个月800，浦东这里房价贵一些，闵行便宜些，有500的，住闵行也做公交，我想多睡一会。”
“3200，住800，加水电煤气，一个月算1000，吃一个月900，你抽烟不？”
“不抽。”
张扬给他算了算，不处女朋友能攒下一点钱，要是处对象，每个月剩不下钱，朋友网给程序员工资不算低，其他公司一个月2800，朋友网基本工资一个月3200，已经高出不少，再高就引起公愤！
“你最大愿望是什么？”
小伙子这回笑了，他说：“月薪过万，在魔都买房子，把父母接到这里住。”
张扬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干，你早晚会如愿的！”
他们继续走，财务林立如解释着：“大哥，互联网企业大部分都一样，不像工厂时期，给工作住房，都是不供吃住的，咱们开的工资已经算高了。”
张扬笑了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不会把你们当资本家打倒！”
张扬看着公司的场景，还真是有感而发，他问张俊：“你们如实说，这些工作人员需要加班不？”
张俊点头：“大哥，是要加班的，每天早九晚六，每个星期休息一天，每个月四天假，可以调休，不能做到早九晚五，九六六工作制。”
张扬没好气说：“加班就要给加班费，在这地方省钱，省不下多少，对自己工作人员好一些，这样才能留住人，别光谈梦想，不给物质。”
工厂关闭了，互联网成为工厂，工人变成程序员，工作依旧不轻松，以前工人分房子，现在房子没有了，以前工人把工厂当家，现在这些程序员，能把公司当成家吗？
他很伤感，也很沮丧，原本想开个公司，赚一些钱，现在他成为剥削一份子，如果他不搞这个朋友网，他也不会成为剥削，张扬对得起和他工作的剧组工作人员，他们大部分都买了房，很多人买了车，这些年并不亏欠他们。
东北的生活离不开幽默，人们身处时代悲剧时，只能通过幽默自娱自乐，这也是人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他回到酒店，打电话给张猛：“《钢的琴》要幽默一些，哪怕是黑色幽默，我们都是悲剧时代一份子，东北人只能苦中作乐。”
张猛听到张扬的话，他的眼角不自觉流出泪水，回应着：“我也是这样想的，如今我们都成熟许多，回首往事，苦和笑都是生活中一部分。”
张扬在奥斯卡颁奖礼时演讲很幽默，美国媒体说他是幽默的人，张扬认为自己是悲惨的人，只有悲惨的人，才能诉说着幽默。
…………
虎头学习成绩不太好，这点可能遗传了张扬，他喜欢画画，而且画的很不错，小时候虎头经常跟着姥爷看画展，外国的名画在魔都展览，他也跟着姥爷去看。
姥爷是闵行书画院的院长，他这从小也算耳濡目染，有天赋是一方面，喜欢是另一方面。
酒店里，张扬劝吴越：“大姐，他学习一般就行，喜欢画就让他画，父母最大的悲剧就是把自己想法强加到孩子身上。”
“他才二年级学习就不行，老师说过他总溜号，还把人家女生书，用胶水粘起来，他不学习，还不让人家学，这多坏！”
“虎头！”张扬叫小家伙。
“你妈说这事，你做了没？”
“爸！我就感觉好玩。”
张扬没好气说：“你好玩，你可以玩自己的书，不能破坏其他人的东西，这点你错了，你要去女生家道歉，赔偿人家的书，你现在还不能赚钱，这要你妈出钱弥补人家损失。”
“你妈出钱，你要付出劳动，以后家里你洗碗。”
“他可不洗，每天就知道玩游戏。”
“你洗碗，能不能做到？”张扬问虎头。
小家伙低着头说：“能！”
“好！”
他们出去吃饭，在附近饺子馆吃，猪肉大葱很香，张扬喜欢吃大葱，这大葱就是他的灵感。
魔都有脱口秀演员，认为吃大葱低俗，张扬不会感觉低俗，人可以不雅，但是不能不俗，生活中任何人都有俗的一面。
看着吴越开车远去，张扬要去黄浦江边溜达，夜里的风很冷，他紧了紧身上衣服。
刚没走几步，他又遇到熟人。
“卧槽！避不开的刘施施。”张扬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