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叹了口气，安慰道，“小萱，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你死去的妈妈也不能轻生。”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生命真的很可贵。
杨萱哽咽着说，“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还有替我谢谢小倩，要不是她给我补习，我的成绩也不会突飞猛进。”
“好，我会给她说。”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池念挂上了电话，她望着窗外明媚的骄阳，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希望这孩子的以后也能如今日的日光般，璀璨夺目。
——
沈家老宅。
蒋静的尸体就飘在花园的人工湖里。
她浑身泡得发胀，额头有被人敲打的伤口。
沈沁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妈！！”
她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花园。
池念赶到的时候，封司严正安慰着魂不附体的沈沁。
她走过去，轻声喊道，“司严……”
她刚一开口，封司严愣愣的转过头，迷茫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小念……”
是小念……
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池念点点头，看着一脸哀容的沈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封司严的泪水决堤，哽咽道，“我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几天妈妈隔三差五的回沈家，找外公闹事。
池念拧起眉头，刚想再问，连聿从警车里下来，看着她，“尸体我带回警局了，你……”
他看了眼封家的母子，淡声道，“这里也算是你家，早点处理完过来。”
如果再晚一点，可能真的就什么线索都摸索不到。
池念点点头。
这时，罗姨从人群里探出头，“池小姐……”
她欲言又止，“老、老夫人找你。”
池念拍了拍封司严的肩膀，小声道，“你冷静点，你难道不想找出害死你外婆的凶手吗？”
封司严有点疑惑，“你的意思是……”
池念捂住他的嘴巴，冲着他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能言说。
这件事，绝没那么简单。
封司严眉头皱成川字，将所了解的一切，告诉了池念，“我妈说，外婆因为外公的事在家里喝了好几天闷酒，今天雨大她趁着我妈妈不注意就跑来了沈家，然后……”
剩下的不用说，池念也明白了。
她抿着唇瓣，有点不理解。
前几天是沈沁急匆匆的赶来，那个时候她连蒋静的人影都没看到，说明蒋静应该不在意沈铭昊变心才是……
那为什么……
“池小姐？”
罗姨再次喊道。
池念抚了下眉心，冲着罗姨一笑，“走吧。”
两人进了老宅，池念漫不经心的问道，“罗姨，沈沁这几天是住在老宅还是封家。”
罗姨随口答道，“大小姐这几天时不时回来闹一下，大家也没当回事，谁知道……”
她叹了口气，“冤孽啊。”
“那蒋静有回来过吗？”
提起蒋静，罗姨只是笑了一下，“不曾来过。”
“哦。”
池念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沈老夫人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好孩子，过来坐。”
池念安静的走过去，“老夫人我帮您把脉。”
今天这事太不吉利了，沈老夫人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最不能受惊。
沈老夫人摆摆手，“算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没有几日了。”
她看着池念，“倒是你，你和阿绝怎么样了？”
池念垂着眸，并不想说起这个。
她转移话题道，“您会长命百岁的。”
看到池念对她还是多有芥蒂，沈老夫人很心酸，“我以前不允许你和阿绝在一起，我知道你心里是怨了我，可……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她捂住胸口，喘着气，“你是单纯的孩子，以你当年的心性，但凡落在沈家，只会成为阿绝的软肋，为了阿绝也为了沈家，我不得不将你送去国外。”
池念拿出银针，替她施针，并不接话。
老夫人看着她，眸光泛红，“小念，对不起。”
她终于还是把那句迟来的抱歉说出口，“我老了，没多少日子了，如今沈家又出了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去给你阿绝说一声，让他回来陪陪我。”
她这几日越发疲累，也越发想念沈绝。
池念抬眸，唇瓣翕动着，但半晌没有憋出一句话。
最后，她只是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见她答应，沈老夫人终于高兴的笑了，“谢谢。”
替沈老夫人针灸后，池念就起身出了卧室。
屋外，不速之客正等着她。
看到沈宴，池念眉头不由的皱起，“你怎么来了？”
沈宴看着她，轻声道，“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沈家的子孙，我回来看看。”
池念嗯了一声，越过他要离开。
沈宴攥住她的手腕，“就这么不愿意同我呆在一起？”
他凝着她的眼睛，苦涩的笑着，“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过我。”
池念心里叹了口气，掰开他的手指，“沈宴，该说的，我都在那天电话里说了。”
沈宴垂着眸，透着一丝脆弱，“你对我，当真这么狠心？”
“是。”
这一次，她回答得毫不犹豫，“沈宴，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并不是狠心，我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
狠？
又谈何说起？
“你这句话堪比诛心。”
池念没有理他，而是同他擦肩而过。
亦如回到了彼此的起点。
他们之间，本就是他偷来的身份。
望着她的背影，沈宴掀了掀唇，“还真是……”
绝情。
池念刚下楼，楼下就闹哄哄的。
沈沁眼睛腥红，看到唐茜的那一刻，眼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她朝着唐茜扑去，愤怒的想要抓她的脸，“是你！是你！你害死了我妈妈！”
她永远忘不了妈妈被打捞上来画面，额头青紫，浑身肿胀，那画面宛如是在挖她的心。
封司严拦住她，对着沈铭昊道，“外公，你先把……带上去吧，我妈现在精神真的很不稳定。”
沈铭昊脸色很难看，他护着怀里的唐茜，对着沈沁道，“明明是看不住你妈妈，凭什么赖在茜茜身上。”
封司严瞪圆了眸子，很难想象只是出自外公的口。
听到这话，沈沁哀呼一声，捂住了胸口，“妈！妈！你看到了吗？这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唐茜依偎在沈铭昊的怀里，体贴的说道，“阿昊，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她抚了下酸涩的鼻子，字句铿锵，“我知道在小沁眼里我只是个破坏他们家的坏女人，但……蒋静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她就埋在沈铭昊怀里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