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挑了下眉梢，大大方方地说了地址，“沃尔下午茶，怎么你想来？”
顾灿屈指轻扣了下桌面，桃花眸里掠过一丝促狭的笑，声音温凉地道，“我怕我去，她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左澜眨了几下眼睛，笑道，“所以，你还是在公司安心处理你的事情吧，晚上晚餐见。”
顾灿无奈叹了声气，“晚上见，阿澜。”
挂了电话，左澜抓紧时间在车上工作了一会儿，到达了沃尔下午茶。
左澜进门后，店子里只有几个服务生，以及优雅地叠着腿，坐在窗边看风景的沈心茹。
沈心茹已经坐在了两人约定的位置上，毫不意外地勾了下唇，沈心茹对她，倒是真的执着的很，就算是以身涉险也要见她。
沃尔下午茶是一家高档下午茶餐厅，位于燕海中心商业区，地处最三十六楼，大致能看见燕海市整个布局，甚至内海滩。这家餐厅是属于左家的产业，店长见着左澜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吩咐服务生随时待命。
左澜慢慢走去，坐在了沈心茹对面。
“沈夫人，久等。”礼貌地颔首后，左澜坐在了沈心茹的对面。
沈心茹比她想象得要年轻太多。
左澜微微垂目，敛去眸底多余情绪，再次抬头，眸光已是一片清亮。
沈心茹微微抿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左澜，“左小姐虽奔三了，但皮肤气质看起来就跟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
左澜混迹演艺圈，年龄早已不是秘密。
微微扬眉，左澜淡淡睇着沈心茹，余光瞄了一眼默默跟在沈心茹身旁的助理，嗓音格外的平静，“沈夫人谬赞了。”
沈心茹和左澜两人对望，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相交的地方，像是火光四射。
沈心茹轻轻抬起手，指尖轻在桌上点了点，“服务员，点餐。”
左澜眯了下眼睛，好整以暇地往后靠了靠，被抵在身后皮椅上，微微将腿，交叠而放，手掌轻轻搁在膝盖上。
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两本菜单放在两人面前。
沈心茹和左澜各说了一两个，便将菜单递回给了服务员，服务员捧着菜单跑开了。
沈心茹微微抿唇，“想不到，这坐落在燕海黄金位置的餐厅，会是左家的产业。”
左澜眸底泛上了一丝慵懒，语气却是泛上了几分冷意，“我也想不到，夫人竟然会对阿聿下手，他可是你的亲侄子。”
沈心茹平静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没有回答左澜的话，垂眸看向了茶杯中起了涟漪波纹的水面，语调很轻，“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左澜小姐是否为我解答一下。”
左澜捏了捏自个儿的手指，玩味一笑，“说来听听。”
沈心茹凌冽的眸光忽地从茶杯中抬起，视线极其犀利地落进了左澜的眼中，“你和顾灿，有关系么？”
左澜不着痕迹地掩盖住眸底的情绪，轻轻一笑，“当然，他曾经是我的老板。”
沈心茹瞧不出左澜脸上的变化，如此平静……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若不是她已经拿到了确切的照片，她都开始怀疑，在游轮上，她所看到的，接吻的左澜和顾灿，只是她的幻觉罢了。
沈心茹默不作声地从包里翻出一张相片，摆到了左澜的面前。
正是她和顾灿接吻的那一张。
左澜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照片的表面，目光仍是平静。
“真是令人怀念。”左澜忽地淡笑开口，“那时，顾总可也算是我的至交了。”
沈心茹轻咧了一下嘴角，“左小姐，你会和你的朋友，接吻吗？”
左澜微笑，“沈夫人，这张照片，角度问题而已，我那时，并没有和顾总在接吻，只是跳舞，离得近罢了。”
沈心茹听到左澜的解释，眼神微眯，“在事实面前，左小姐还能如此镇定，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左澜收回手，好整以暇地听着沈心茹的话，觉得十分可笑。
她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啊，当时顾灿压根儿就没有吻她，这沈心茹怎么就笃定他们正在接吻了呢？不过，值得思索的是，沈心茹竟然有本事拿到这张照片！这么说，当时顾灿的身边，也有沈心茹的人了？
左澜又悠悠想起，当时顾灿还曾拿这张照片威胁过她……片刻记仇，收敛思绪。
“沈夫人，可查过其他角度的照片？”左澜淡淡地说道。
沈心茹抿了下嘴，眸光轻凛，“你是在坚决否认么？”
左澜耸了耸肩，“不，因为接吻根本不就是事实。”虽然，她确实跟顾灿有一腿，但这张照片绝对不会是证据。
沈心茹眸光微沉，思考了很久，最终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辩驳。
因为左澜说得很对，她确实没有去找其他角度的照片，但顾灿已经死了，就算真的没有接吻，但这张照片一旦放到网上，左澜又有什么证据去反驳！
沈心茹想着，服务员端来了两人点的下午茶。
沈心茹身边的助理为沈心茹摆放好了餐点，银奕尘为了不输对面的助理，也要给左澜摆，却左澜很掐了一下手背。
左澜斜睨了银奕尘一眼。
银奕尘默默地后退。
服务员离开后，沈心茹冲左澜微笑道，“左小姐不愧是左小姐，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左澜暗暗腹诽，我说的真的是白的……
左澜默默地拾起叉子，轻轻分了一勺无糖抹茶布丁蛋糕放进嘴里，没接沈心茹这话，因为她知道，不论她怎么说，沈心茹也认定了，她和顾灿就是在接吻。
而且顾灿死了，也死无对证，除非左澜能够知道其他角度的照片，顾灿放在了哪里，拿出证据，否则一切都将会是左澜在空狡辩。
沈心茹见左澜不说话，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
“左小姐，其实我知道，你和顾聿也才认识一个多月的时间，没什么情感基础，我呢，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一个人……”
左澜攫了攫叉子上的奶油，睁着一双杏眸，打断了沈心茹接下来的一大堆废话，“不如直接说说，你打算怎么和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