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算你不想算了，也由不得你说了算。”辛平山难得说出一些强硬的口语。
勉音县主气得又连着摔碎了好几个花瓶。
梁伯看南羌牵着一头大白虎走了进来。一脸着急：“三小姐今日不会是又闯祸了吧？”
南羌挑一下眼皮：“嗯。”
看梁伯急得打转：“三小姐，你这刚回来又要去春棠居受罚，可不好吧。”
南羌将拖着白虎的绳子递了过去。梁伯将绳子接了过来。
南羌正在春棠居门口蹲着，一双手托着腮帮子，时不时抬头看着门外站着面无神色慕嬷嬷，慕嬷嬷也隔三差五的冷眼看了一下南羌。
南昭见状，放满了脚步，慕嬷嬷见南昭，恭谨规矩的屈礼：“郡主来了。”
“慕嬷嬷，祖母歇下了？”
“还没，郡主稍等，带婢子进去通传一声。”
慕嬷嬷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动作娴熟优雅，眼神末梢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南羌。
南昭瞥了一眼南羌，伸手下去抓着南羌衣领，将
南羌提起来：“你又闯什么祸了？”
“阿姐阿姐……慢点…我没闯祸啊。”
南羌一脸委屈看着南昭，南昭面色不改，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去：“还说没闯祸，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说你把辛大人的宝贝儿子打得满地找牙。”
“哪有找牙”南羌看了南昭眼色，紧忙低声道：“他都昏死过去了，哪还有那工夫找。”
“为什么打他。”南昭语气渐渐舒缓。
南羌咬了咬唇：“就是看着不舒服。我跟阿姐不在南淮的时候，那小子欺行霸市，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谁是这山里面的大老虎了。”
南昭挑了挑眉：“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打的他？”南昭神色有些将信将疑。
“自然还有别的。我之前就警告了，他让他不要踏进王府半步，他倒好，隔三差五来找织儿，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我心里吞不下这口气。”
南昭顿时了然南羌突然发这么大火是为了什么。
姐妹二人四目相对，南羌心里一虚，讪笑：“这下手，确实是一直没注意下手重了一点点…”
南羌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许多：“但我绝对没有打死他，我还是没有闹出人命的。”
南昭嗤笑：“那勉音县主还得感谢你高抬贵手了。”
南羌愤懑：“自然没错，我还嫌下手太轻了，阿姐你是不知道，我早就看到小子不顺眼了。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这肚子里满肚子坏水。”
“你们俩在门外嘟囔些什么。”长宁公主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南羌旋即耷拉脑袋，一双桃花眼看着南昭。
长宁公主坐在软榻上，铜纹昙花桌上摆的麒麟金兽瑞香袅袅升起，香气淡淡涣散在屋里。
“祖母。”南昭行过礼，长宁公主点了点头。
长宁公主看着南羌：“听说你今日又闯出祸事了。”
南羌抿了抿嘴，一旁垂首低眉点了点头。
“祖母，羌儿只是打了一下人，也算不上是闯祸。”南昭一旁替南羌说道。
“她回回犯事，你回回就这么护着。”
南昭语噎，抬起头，看长宁公主正好抬起眼帘。
“祖母，羌儿真的知道错了。”南羌乖巧的趴在长宁公主身侧。
“罢了，这会儿要是犯了什么错。”
南羌随意瘫坐在地上，揉了揉发麻的腿。
南昭的坐姿则是与长宁公主又几分相似，双胯微开，席地而坐，一双手放在膝盖处，颇有将军姿态。
南羌垂首，嘴里聊赖说道：“我把辛文曜给打了”
南昭看南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瞟了一眼南羌，干咳了一声。
南羌紧忙端坐好，面色诚恳，脸色一会蹙眉一会舒眉，一双薄唇抿紧松开，酝酿许久，也没憋出可怜委屈薄泪微噙的神色。
片刻，长宁公主道：“上回打的是勉音县主的亲外甥，这都急着上门来了。今天你打的是她亲儿子，她能善罢甘休？”
慕嬷嬷道：“今儿勉音县主也来了。只是，被三小姐牵着一头大白虎，出去把人给吓走了。”
南羌闻言，狠狠剜了一眼慕嬷嬷。
慕嬷嬷面色依旧凝重情绪低沉。
“想不到这个大白虎跟你分开这么久。还记得你。这畜生没白养。”长宁公主摆了摆手。
“这勉音县主心胸狭隘，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碰上你，也算是她倒霉。”
“哪是，祖母这话，那你倒是说孙女比她还要泼辣吗？”
南羌见长宁公主并无恼怒，旋即成了受委屈的人一样。
“难道不是？他见着你，就算是有滔天的怒火，也得憋到心里面去。这大概就是蛮横的怕凶狠的，凶狠的怕不讲理的，而你是样样都全了。”长宁公主忽而揶揄道。
一旁慕嬷嬷低声在长宁公主耳边道：“婢子刚刚得了信。这辛文曜一双腿算是废了。”
长宁公主嗯了一声，略略神思：“下手也确实重了点。”
南羌眼里看了一眼南昭，南昭端坐着，当时没看见一样，不吭声。
“祖母，孙女只是一时失手，才重了一些…”
长宁公主笑了笑：“一时失手？”
南羌低头思虑：“嗯。”
“你这丫头，这是过去就算了。回去歇着，昭儿累了一日，还要陪你在这听训，你也该心疼心疼你阿姐，少添乱子。
还有你父亲母亲，这几日王府你没有一件事是不糟心的。这一个个的都没有空管你这小皮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凡事注意分寸就是。”
南羌喜笑颜开，也不知道今天她祖母怎么了？竟然比平时还要宽宏大度。
今儿是连训斥都没有训斥一句，南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高兴起来。
兴许是最近王府太多事情，真的是没有心思去管她了吧。
“祖母，父亲如何了。”
“织儿是郎中，你问她就是。”
说完慕嬷嬷恭谨规矩屈礼，随后推开门进了屋内。
南羌看着南昭，南昭面色凝重。
整个王府的气氛，压抑得不能再压抑。
“回去好好多看一些书，别成天到外面瞎乱走，看好你的大白虎，他可不是什么猫儿狗儿。要是跑出去了随便逮住一个人咬一口，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阿姐，我那大白虎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