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江城
江城，路明非与楚子航的故乡。
这座江南的二线小城市在这场天灾中显得格外脆弱。
路明非和楚子航从江边上岸，他们是潜泳而来，而后，又一个脑袋从江水中冒出，是一头泛银的短发，酒德亚纪。
而酒德亚纪跟过来的原因，有些值得耐人寻味，放松心情。
她以为这是郊游踏青吗？他们可是要奔赴的是战场，是面对一片城市废墟和呻吟的人们已经张开血盆大口、肆意展露恶意的死侍们！
“哗啦啦。”
酒德亚纪一甩肩膀，露出了不符合她这个体型的力气，被她甩落在江岸上的，是一个湿漉漉的巨大防水袋包裹。
叮叮当当。
听里面碰撞的声音——是枪械！
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伸出手去，一人一只手将酒德亚纪接了上岸。
“走。”
酒德亚纪报以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而且话语也是比之前要少了很多。
路明非循着酒德亚纪所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处公共厕所，修建在江畔花园，类似于一种古建筑的小栋屋子，若不是确确实实标记有公共厕所的标识，只一眼还真的会误以为是哪座古香古色的居所在此处。
耳旁再次响起爆炸的声音，嘶吼声与哭喊声也随着风一同刮进耳朵，两人不再迟疑，拎着包裹跟着冲了进去。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三人已经穿戴整齐，是装备部的一级作战服，算是比较差的一档，但还是和市面上的流通作战服品质能打得五五开。
由于收到作战消息较为急切，准备得较为仓促，所以摩尼亚赫号上的物资并不是十分富足，当初从印度船厂出发的时候，也仅仅是收刮了卡塞尔在印度各处安全屋以及分部基地的各类物资，算是可供100人十至二十天的战斗。
所以楚子航和路明非并没有申请额外的武器补给；楚子航有村雨，这对他来说就够了，作战计划如下：先救援家人，再摸清那个噩梦源头之处，尼伯龙根所在之地。
而摩尼亚赫号在此期间会与Z国官方进行交涉，在‘灾变’事态的发展中谈判，昂热的目标是必须回到芝加哥校本部，保管好龙骨十字，而其中关系的错综展开，相信他一定能达到他的目的，因为他并不畏惧什么，卡塞尔的全体师生都知道他的手腕与决心。
“现在有枪支弹药算是帮大忙了，远距离的攻击手段弥足珍贵啊。”
包裹中剩下的一套作战服路明非穿不上，对他的体型来说小了些，所以路明非只是随后拿了一把手枪在手中把玩，试射。
“伯莱塔，9毫米子弹，可以装15发子弹，有效射程50米。”
楚子航从隔间中走出，淡淡看了一眼，随后开始在包裹中采用就近原则，依次检查了一番。
“我不是听芬格尔说你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的吗？”
楚子航手上动作飞快，六把手枪，两挺hK416自动步枪，一挺汤姆逊冲锋枪，若干颗装备部自制的黑色手雷，这会已经检视了一半。
“……”
路明非眼里的迷茫神色一闪而逝，很快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刚刚只是，看着这种银色有些喜欢。”
手上的伯莱塔手枪正是银白色，路明非抚摸着这种轻合金，冰凉细腻的触感让他觉得很是舒服。
“手枪你们随意，我要一支hK416和汤姆逊，那个弹药箱也是我的，其他随意。”
酒德亚纪的声音从隔间中传出，虽然动作因为女性身体构造让她拉下了些速度，但也很快穿戴完毕走了出来。
相比于楚子航的紧身作战服，酒德亚纪还在外面穿戴了迷彩衣，头盔，以及防弹衣。
这层灰色调的包裹感让这位少女多了几分肃杀与坚毅。
“明白了。”
楚子航将装备分发完毕，基本是他与酒德亚纪的分配，因为路明非表示他携带之前看中的那支银白色伯莱塔就行，其他一概不用，两人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S级的实力已经摆在那了。
就算这趟行程是去杀奥丁的道路，想必路明非也不会改变他的坚持吧，楚子航如是想到。
于是，武装程度最高，像是现役特种兵，穿戴战术头盔看不清性别的酒德亚纪；与一身黑色风衣，带着墨镜，不苟言笑，像是杀手一般人物，背着一支电吉他的黑色包裹的楚子航；最后是花衬衫、长裤、亚瑟士运动鞋，一身休闲装扮的壮硕青年路明非依次从公共厕所中走了出来，奔赴战场。
卡塞尔在江城有暗中的势力自然不假，但现在他们（处在摩尼亚赫号上的校长众人）失去了与这部分助力的联系，想要再找必然得先等信号稳定下来，或者是找到地图上标记的地点，直接看是否有人员留下驻守，最差劲也是最不确定的最后一种就是看缘分，能否在战场上遇见了。
“彭彭！”
两点枪声，酒德亚纪看见一只朝他们奔袭而来的死侍，抬枪便射，枪口装了消焰器，自动步枪的枪声也因此变化了不少。
“有用！”
楚子航有些惊讶，但还是一副扑克脸，分析道，“看样子，死侍的强度衰减了不少。”
三人快步上前检查，枪洞击中在双目之间，两颗弹孔像是葫芦，红白的孔内是微微蠕动的肉芽，但是活力显然不足。
“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路明非也趁此检查了一下这些死侍所属的派系，“不是青铜与火一系的死侍。”
“你怎么知道？”
酒德亚纪和楚子航显然没有问这个问题的想法，只是问道：“那能看出这是哪一系的吗？”
“我看不出，但酒德亚纪，你的言灵是哪一系的，我和楚子航的言灵都是青铜与火一系，所以能在芝加哥的第一批朗努基斯之枪陨落之处分辨出是青铜与火一系，可能这是系派之间特殊的感应。”
路明非起身让开一个位置。
“那我试试，是要释放自己的灵麽？按系派，我的言灵隶属于天空与风一系。”
酒德亚纪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一部分就好，吟唱之时我们可以观察这些蠕动的肉芽。”
路明非说完，突然一个扭头看向了街道尽头。
这里离江岸很近，非繁荣地带，人群疏散得差不多，这会也没有看到有第二只死侍冒头。
“怎么？”
楚子航也望去，为了避免对酒德亚纪产生干扰，这时选择小声问道。
“没有，我想说你跟你的家人们联系上了麽，我这边是没有太多在意的。”
后面半句没有说，不知怎的，路明非此时却还是想起了他们。
路鸣泽一家和…陈雯雯他们。
“刚发生的时候联系过一次，我家院子有个小的地下室，我让他们再那里等我。”
楚子航手中并没有握着那挺自动步枪，而是那把泛着寒光的村雨，银亮的刀身在阳光下晕开一阵阵凉意。
“有结果了，确实是天空与风一系的死侍，不过既然说要看肉芽的蠕动程度，但你们俩人都没有很在意啊。”
酒德亚纪说道，言语间带上了一些轻松，随后用厚底的战术靴子狠狠踩爆了死侍的头颅。
“爽！”
酒德亚纪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说的放松是这个意思啊，把之前在青铜城中受到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是吧。’
路明非用脚踢了踢那具无头尸体，想了想又将它的手和脚都踩碎了。
“你需要硬底的靴子。”
酒德亚纪说，抬起手腕上的指南仪指了个方向，“所以绅士们，现在是去卡塞尔的安全屋还是直奔目标。”
“不太顺路，我们开车去，直奔目标。”
楚子航将两者的方向和道路的走向作了比较，最后没有采取考虑，将目光放到了一旁停车棚下停着的一排排大巴车上。
“卧倒！”
路明非率先飞了出去，而后楚子航、酒德亚纪也闪身扑倒在草地上。
轰！！！
一支小型的朗努基斯之枪赫然深插在眼前，刚刚停车棚的位置，造成了接连的爆炸，残骸纷飞。
“不是吧，这么倒霉。”
转眼之间，这片区域内目光所见的车辆被无情损毁，这边刚顶着热浪抬头观察的楚子航听到一旁路明非的言语脸色更是淡漠。
“酒德亚纪掩护，路明非记录数据。”
楚子航说完便持着村雨冲了上去。
既然战斗从天而降，那也只能执行连带着的任务——测量这些小号朗努基斯之枪的行为模式，生产效率，是否拥有像是之前大号朗努基斯之枪的’灵智‘之类…….
大号的朗努基斯之枪足足有五六百百米之高，还不算深埋地下的部分，而眼前这个小号的，粗细也没有那么粗，地面高度约为十米左右，泛着红光。
“产生死侍的方式为……幻影？”
路明非在一旁用小型摄像机模组记录，酒德亚纪同样看到了突然扭曲出现的淡淡死侍红影，立即将枪口对准了离楚子航较远的一只。
碰碰！
连发后，确实没有半点击打感，像是打在了风里，呼啸穿过。
而这边，在路明非的视野之中，楚子航的挥刀也是从中穿过，像是没有丝毫的滞涩。
但是…果然不出路明非所料，依旧将那两只死侍劈开成了两半！！！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以至于酒德亚纪的后续动作也稍微慢了一瞬。
砰砰！！
又是两枪。
这会算是击中了，一抹血花一个踉跄。
但这只死侍没有倒地，而是像是被激怒一般冲了过来！
楚子航没有管它，而是将它留给了身后两人，用作记录素材。
“看样子，是有需要凝聚肉体的时间吗？还是…风给了他们一条道路？”
路明非念头一生出，顿感不妙。
“楚子航！他们包围上来了！”
很快啊，很快。
在路明非高喊的下一秒，火舌吞吐，酒德亚纪击杀了从眼前这号朗姆斯基之枪中生成的少许死侍，而余光所及的两边，涌来了一股红色的潮水。
“就目前来看，猜测他们这一系的特殊之处，在于消息灵通！速度极快！”
正是如蝗虫一般麻烦啊，当初青铜与火一系死侍的会被金属所吸引，那群铁甲蝗虫的速度自然没有很快，但天空与风一系的死侍则是表现出另外一副模样——利用人数优势，不顾一切地冲锋过来！
像是一股巨力的飓风一般，誓要湮灭眼前的一切！
而且随着酒德亚纪的射击，渐渐发现一个事实。
“他们似乎聚在一起能产生大量的风压！风墙！”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汤姆逊冲锋枪激射而出的大量子弹皆是像是被施加了时停魔法一般悬浮在了这群红色死侍的身前，没有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类似我的言灵，无尘之地，这是什么，这也太…变态了！！！”
面对如此不讲道理的死侍潮，酒德亚纪后退半步，扭身，掏出一个黑色手雷，拔出插销就转腰扔了出去。
而此时楚子航已经撤到了两人身边，随后三人毫不犹豫的开始发足狂奔。
路明非将摄像机朝后摄制，而且也回头看了一眼，看这颗手雷的效果究竟如何，毕竟奔跑这种事情对他而言还是轻松的，甚至他们的时速并不低，百米十一二秒的速度。
砰！！！！
不得不称赞一句装备部真给力，前几年的产品也能有如此威力。
“简直能和珍珠大列巴一较高下了。”
楚子航也有余力回头观看。
“什么是珍珠大列巴，难道是珍珠型手雷吗？”
酒德亚纪没有回头，这身装备不允许，不过她的战术头盔有后视镜的功能区，现在划拉了下来，小型的镜片中，她也看清了这一幕。
像是一蓬炸开的霰弹。
不过是由死侍们方向炸开的霰弹。
可以清晰地看出它们所处之处确确实实存在一堵看不见的风之屏障，本是呈球形结构的爆炸区域像是被陡然弹射了一样，破片们朝外激射，没有损害到他们分毫，不过路明非眼尖，指出了一个细节：“瞧，那块区域的死侍们似乎都震了震，有点像是被眩晕了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