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谢吟焉怀疑他脑袋摔坏了。
“我推你？我有病吧我推你干什么？”
柳遥川也奇怪的望向他，只是他想的比较多，认为裴玥青再不着调也不会为了报复谢吟焉而故意诬陷，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于是问道：“裴师侄是有什么证据吗？”
裴玥青沉默了一下：“虽然我也觉得你不会因为一些传闻就将我灭口，但万一你是被魔修控制住了呢？”
说着，举起剑遥遥指向她。
谢吟焉被气笑了一下，她道：“我被控制？你被控制了，我都不会被控制。”
裴玥青不为所动，他继续盯着她说：“我在坠崖之前，闻到了你身上的气味还看到了你白天穿的衣服的衣角。”
谢吟焉皱了一下眉，与柳遥川对视一眼。
她身上常年佩戴的香料叫“芙蓉露”，是特意根据她的喜好调配的，普通人难以获取配方，而她也从不把这种香料放到显眼的地方，难不成是华霜城的人泄露了配方？
谢吟焉还在思索，至于他说看到了自己的衣角。
她今天白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来着？
好像是一件淡粉的大袖衫与白色暗纹细褶裙，上面还绣了蝴蝶与芙蓉的花样，上衣的材质是极为飘逸的薄纱，穿上显得既粉嫩又仙气。
谢吟焉正在努力思考，柳遥川却走近了一步，他伸出自己的衣袖朝裴玥青扇了一下风，然后问：“你闻到了吗？”
裴玥青愣了一下：“什么？”
“香味啊。”柳遥川解释道：“她用的熏香挺霸道的，但凡和她站在一起时间久一些就会染上这种香味。”
裴玥青这才明白，他仔细一闻，空气中确实飘散着似有若无的香味。
他不死心的靠近一步，围着柳遥川一顿闻，那场面稍微有些变态。
他扯了扯嘴角，忍不住一脚将跟狗闻骨头一样的裴玥青踹开。
“让你闻，没让你这样子闻。”
裴玥青吃痛一下瘫倒在地。
虽然柳遥川这一脚并没有用劲，但是以目前裴玥青的伤势来说，这一脚也够他受的了。
他倒在地上，伤口开始渗血，疼痛令他面目扭曲，站都站不起来。
柳遥川见状蹲下来，嗤笑一声说：“就你现在的情况还逞强跑出来？倘若真的是你师姐被控制要致你于死地，你这不就是跑过来送人头吗？”
裴玥青说不出话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一次次的起不来，最后还是柳遥川扶了他一把。
一旁的谢吟焉从刚刚开始就若有所思。
等裴玥青站稳后，她对他说：“灵慈师妹来找我时，也穿的粉衫。”
而且当时她还和她站在一起说了一会儿的话，确实有可能沾染上了她身上的香味。
裴玥青愣了一下，随后大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灵慈师妹怎么会推我呢！”
谢吟焉闻言瞪了他一眼：“她不可能，我就可能了是吧？怎么着？我长了一张蛮横不讲理的反派脸吗？”
说着撸起袖子叉腰，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经过刚刚柳遥川的一脚，让他的大脑稍微占领了高地，他自知现在起冲突那绝对是自己吃亏，哪怕柳遥川名义上是他们的师叔，但他绝对做不到公平公正。
于是他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师妹上次出去被魔修控制后，长老们已经帮她消除了体内的魔气，这段时间她又没出去，怎么可能又被魔修控制呢？”
他并不知道上清剑宗内也有魔修卧底的事。
谢吟焉故意逗他：“也不一定是被控制了呢，毕竟你在门口听到了她和我的对话，知道了她的秘密，万一她想杀你灭口呢。”
柳遥川好奇的扭过头看向谢吟焉：“什么秘密需要杀人灭口？”
裴玥青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铁青，他疯狂摇头：“不可能！灵慈师妹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咬了咬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这几天完全可以说是他的灾难。
从一开始传出和谢吟焉的绯闻，而且自己还是被折辱的那个；到后面听到灵慈和她的谈话，一颗少男心瞬间破碎，再到最后被人推下万剑崖，他真是一次比一次惨。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可能性，只能自欺欺人的继续说：“那也是可能，但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看他如此倔强，谢吟焉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准备让他认清现实，不再逃避：“师弟啊，你出事儿的时候，我在师尊那里商谈要事，我有格外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裴玥青脸白了一下：“那……那也不能证明就是灵慈师妹害得我。”
“是不能证明。”柳遥川看着他的样子，决定也给他一个直击心灵：“我们也没说就是她，只是提了一种可能，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是在欲盖弥彰些什么呢？还是说你其实心里也清楚有问题，只是不想承认呢？”
裴玥青说不出来话，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背影一瘸一拐，看上去十分萧瑟悲凉。
柳遥川静静盯着他的背影，摩挲着下巴感叹道：“上清剑宗里人人都有秘密啊，真是挺不好玩的。”
谢吟焉趁机看向他：“那你呢？你有秘密吗？”
柳遥川闻言笑眯眯的低头与她靠近：“我说了是人人哦，也包括我。”他顿了一下：“和你。”
谢吟焉心紧张的跳了一下，偏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秘密的人。”
虽然她也想看热闹，但是万一又给自己惹上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柳遥川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随后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上面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光芒并不耀眼，显得暗淡无光。
“我也并不想挖掘别人的秘密，可有些人心怀鬼胎，他们隐藏的秘密关乎着太多太多人的生命，所以我只能做这个坏人了。”
他感叹了一句，眼睛望向远方，难得的出现一丝疲惫。
谢吟焉对他的话不可否认，也和他一起望向天空，随后道：“那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可以倾听你的秘密。”
她的声音很淡，在这寂静的夜晚被晚风吹散，飘到他耳朵里有些不真实的空灵感。
他没有回头看她，但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笑意。
“我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