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京城已经很冷了，任霜准备起床的时候赵寻乐也迷迷糊糊醒来。
“累不累？”任霜亲亲他的脸。
赵寻乐摇摇头，手搂着他脖子，要他陪着一起赖床。
“你睡个回笼觉，下午再去公司吧。”任霜给他放假。
“不用，哪有那么娇弱。”赵寻乐嘴上拒绝着，心里却是得意的。
任霜对他很好，从里到外的好。
“那你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餐。”任霜温柔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嗯……好。”
赵寻乐噘着嘴，任霜主动吻上去。
“眯会儿，好了叫你。”
赵寻乐懒懒地应着，闭目养神。
任霜洗漱完，去厨房做了三人份的早餐。
赵清欢没那么早起，给她留了一份放在锅里。
这让赵清欢更加坚定了找男朋友的标准，以她哥哥男朋友为典范。
一上班，杨奕就来汇报工作了，他们收购了花年直播平台。
花年内部比任氏还腐败，流失了许多大主播，相应的，观众也会跟着流失。
任霜也是看中现在直播的暴利，刚好碰上花年这个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公司，当即决定买下。
赵寻乐心想，真是不管在哪里，任霜都是自己老板啊，以后直播都是给他赚钱了。
平台抽的佣金，可不就是落入公司口袋了。
“阿乐，直播你熟悉吗？”任霜翻着花年的资料。
“别的平台不熟，花年还是比较熟的，我在花年也有小两三百万粉丝呢。”
赵寻乐终于想起来他的粉丝了。
他已经很久没开播了。
“哦？你播什么内容？”任霜饶有兴致地看他。
“画画呀，每次抽几个粉丝给他们画画，然后寄给他们。”
粉丝们抗议：没有几个！最多两个！
任霜撑着下巴很认真地听他说话，他的阿乐真是给了他很多惊喜。
赵寻乐把主播群里了解到的诉求大概跟他说了下，而且他有很多主播的微信，可以私下聊天套套话。
“我现在去整理吧，不是都得写策划案嘛，我保证交一份合格的。”
任霜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亲了下，“辛苦了。”
赵寻乐靠近，弯腰，努了下嘴。
任霜会意，在他嘴上亲了又亲。
“这样就不辛苦了。”赵寻乐笑着退出办公室。
晚上布布已经被接过来了，正跟小布偶熟悉彼此，这只喵完，那只喵，你一句，我一句，还挺有聊。
说好的油爆虾也如期而至。
赵寻乐边吃边夸，他发誓说的每一句都发自内心。
任霜也没再逗他，但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阿乐，林于到底是你什么人？”
任霜差点就忘了，赵清欢并没有男朋友，所以林于到底是什么个角色？
他心里警钟响起，该不会是情敌？！
“啊……林于，他跟我没关系，真的。”赵寻乐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没底气。
任霜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你看我信不信。
“林于他弟弟，就那个大明星，喜欢陈霖，不过林于好像不太乐意他们俩在一起，但他真的是个宠弟狂魔，魔怔的那种，就跟我打听陈霖。”
赵寻乐说完叹了口气，“林于对他弟弟估计比父母都上心，问我那些问题简直了，我都答不上来。”
任霜好奇，“他问什么？”
“就……特别奇葩，他问我陈霖在床上什么样……”赵寻乐摊开手，很无语，“反正后面就聊不下去了。”
“这次说的是实话了？”任霜半信半疑。
“天地良心！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唔！”
赵寻乐竖着三根手指要发誓，被任霜塞进一只虾堵住了嘴。
——
公司现在最要紧的项目就是花年了，任霜他们去花年原来的总部办公室看了一圈，回来就开始开会。
分了几个工作小组，每组交一个方案，姚尔带的组解说完，轮到杨奕的新助理凌宥。
凌宥把U盘里的ppt投到屏幕上开始讲解。
只一眼，赵寻乐就发现不对，他看了看任霜。
任霜也发现了，因为这几天赵寻乐晚上在家加班做ppt，他都在旁边陪着。
任霜让凌宥把遥控器递过来，他快速把每一页都过了一遍，眉头紧皱，凌宥的方案，至少90%跟赵寻乐的重合。
不可能这么凑巧。
任霜没想到，这个新人居然这么大胆，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还偷到赵寻乐头上，生气地把遥控器扔到凌宥面前，吓得小姑娘一哆嗦。
他没在意场上众人的疑惑眼神，侧着头跟杨奕小声说了几句话。
杨奕大吃一惊，这个助理是人事给他招聘进来的，工作了一段时间，杨奕觉得还挺好的，也打算重点培养她。
杨奕没有留情面，当着大家的面质问，“凌宥，这个方案是谁做的？”
凌宥刚把ppt调回自己刚才讲的那页，看到老板和自己老大这么严肃，战战兢兢回答，“原版是我们组的cici提供的，我做了一点修改。”
其他人甚至都不敢发出呼吸的声音，心里都在猜测着什么，cici连头都不敢抬起。
凌宥又开口问，“杨总，方案是有什么问题吗？”
杨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cici问，“你说，方案是谁做的。”
cici来公司刚一个月，没跟这些大佬们说过话，又因为心虚，现在连解释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凌宥有些慌了，当时cici给她方案的时候她也是很惊讶，因为这个方案写得太好，根本不像cici这个实习生的水平，但她想着也许人家就是有这个实力，所以没有过多怀疑。
但是现在任霜和杨奕的反应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方案的原作者。
“杨……杨总，这个方案是自己出现在我工位的。”cici说话声音跟蚂蚁似的。
“什么？”杨奕像是听了个笑话，“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cici使劲摆手，“不……不，不是的杨总，我说的是实话，方案确实不是我做的，那天我来到公司，有个U盘在我工位，我就把这个给凌助了。”
赵寻乐倒是感兴趣了，方案还会自己跑到别人那儿去啊。
“那天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是自己做的？”凌宥气得肺疼。
cici被他们轮番质问，心理素质太低，没一会儿就被吓得掉眼泪。
凌宥很无奈，她觉得按照任霜的作风，自己应该没有机会转正了，也没奢望杨奕会留她，这也是职场给她上的一课。
“霜总，杨总，我没有调查清楚就投机取巧使用cici提供的方案，是我的失职，公司可以处罚或者开除我，不过我想知道这个方案是谁的？”
凌宥已经做好准备，想跟原作者道完歉就收拾包袱回家了。
一直没出声的赵寻乐回了话，“我的。”
众人吸了一口气，越看越看不懂了。
“对不起阿乐，你的方案特别好，所以我没怎么改动，无意冒用你的成果，对不起。”
凌宥对着赵寻乐的方向深鞠一躬。
“你改的那几个地方挺好的，比我想得更周到，你继续吧，一会儿我还省事不用上了。”
赵寻乐又看向任霜，“霜总，凌助这组的方案，可以算是我们两个小组的功劳不？”
任霜本来想直接叫凌宥下来换赵寻乐上的，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反对了。
“如果你愿意分享你的劳动成果给他们，我没什么意见。”
“谢谢霜总，”赵寻乐笑了起来，“凌助，你继续吧。”
赵寻乐就是想气一下那个人，他知道cici肯定没有胆量去偷他的方案，既然那个人要栽赃嫁祸，那他就偏要对着干。
凌宥感激地朝他点头，接着刚才中断的讲解。
付妍妍看懵了，这跟自己计划的不一样啊。
之前被赵寻乐敲打后她不敢再觊觎任霜，老板身边容不下她，那杨奕身边就只能有她。
她知道杨奕看重凌宥，所以必须在她转正前把她弄走，本以为很轻易的，而且刚才马上要成功了，没想到赵寻乐这一插手，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会议结束后，任霜要了cici说的那个自己跑到她工位的U盘。
任霜发现U盘里的文件创建时间被修改过，改了还不止一次，看来是防了一手，但是在任霜眼里这都是小儿科，当天晚上就查出了始作俑者。
他恢复了最初的文件时间，再调出那段时间赵寻乐办公室门口的监控。
赵寻乐看着监控录像里的付妍妍，啧啧两声，“那天我跟着你早退，还是我叫她去办公室帮我关电脑的，真的很聪明啊，要不是你，这死活也查不到她头上。”
“开除。”任霜冷冷地说出两字，他太失望了。
第二天杨奕找付妍妍谈话。
“celia，这个事情，你太糊涂了。”杨奕摇头叹气，他很欣赏付妍妍，他跟任霜一样，惜才。
“杨总，我……”付妍妍想狡辩，却发现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你有能力，在别的公司也可以如鱼得水，霜总和阿乐对你真的很仁义。”
杨奕把开除通知给她，还有离职证明，上面写的离职原因只是公司人事变动，并没有提这件事情。
这是任霜对她最后的仁慈，也是赵寻乐让他这么交代杨奕的。
赵寻乐觉得她完全可以靠才华发光发热，如果在她的履历上加上这个黑点，可能会让她永远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光彩自信了。
付妍妍没再多说，拿着两张白纸黑字走出杨奕办公室，围观的同事一哄而散。
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她忽然想，如果当初只把任霜当老板就好了。
拿起手机给赵寻乐发了一条消息，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