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在水里，浮浮沉沉。钟大爷在他身边，奋力拖拽着他。
钟大爷很焦躁。
“这可怎么办？”钟大爷问柳青。
柳青也慌了。
他们在水里，能呼吸吗？
钟大爷把柳青推到了背上，自己趴在岸边，用嘴巴接水喝，试图补充氧气。
“别乱动。我先试试。”柳青道。他抱着钟大爷，让钟大爷不至于溺亡。
钟大爷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只得任由柳青摆弄。他喝了些水。感觉到肺腑中暖烘烘的，似有一团烈焰灼烧。
“不错！”柳青笑着夸奖。
他们俩喝足了水，就赶紧往上游。钟大爷的功夫，胜过普通渔民十倍，他驮着柳青，在水里快速穿梭，居然也能平安上岸。
上岸以后，柳青和钟大爷立马瘫软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钟大爷喘气，浑身冒汗。他脸色发红，像煮熟的螃蟹。
他体内的热浪，还没有完全消除。
“咱们得找个地方歇歇。”柳青虚弱道。
钟大爷道：“这里有个溶洞，可以躲藏。”
“好，进溶洞去吧。”柳青道。
他们俩互相搀扶，往溶洞而去。溶洞幽邃，两旁峭壁陡立，岩石嶙峋。洞穴里没有光线，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钟大爷打算从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攀援上去。他刚刚准备动手，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他和柳青立马噤声，伏在洞口。
果然是一队猎户打扮的人，他们身材粗壮，扛着铁叉、长刀、铁棍等工具，正在缓慢走向溶洞。
钟大爷屏息，不敢妄动。
这伙人走到溶洞门口，就停顿住。他们交谈，言语中都夹杂了土话，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没有灯火啊？难道是没有人？”他们嘀咕道。
“这山里，哪里有人？”
“不管了，先找个地方歇息，明日早上再赶路。”
众人叽里呱啦说了半晌。
最后，有人道：“咱们分两批吧。老二跟着我，你们仨个，留守在原地。”
他们商议了一番，就各自离开了。
钟大爷等这伙人走远，才悄悄露出一个脑袋，偷窥溶洞口。
溶洞口，还有几根竹竿撑住了洞口，防止雨水浇灌进来。洞口外面，还有一堆枯枝败叶，遮掩住了视野。
钟大爷看了眼溶洞深处。他担心那群贼人回头，又跑进来。便招呼柳青。
他俩顺着溶洞，往前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溶洞尽头，一个宽阔的空间，里面有几棵歪脖子树。钟大爷将树枝砍掉，劈开树皮，生了几堆篝火，把柳青放在火堆旁边。
“这里比较隐蔽，暂时休息一会儿。”钟大爷道，“待天亮了，咱们再继续赶路。”
柳青累得不行，靠着一棵歪脖子树，闭目养神。
钟大爷则拿起弓箭，在周围警戒。
他们俩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些清水，就都睡着了。
这种环境下，睡眠更加重要，否则容易猝死。
天亮时分，他们醒了。
太阳已经升起，照耀着整座山。山顶，一层层白云翻滚，宛若海市蜃楼，美轮美奂。柳青坐直身子，舒展筋骨，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
钟大爷也睁开了眼睛。
他们俩对望片刻。
“咱们现在去何处？”钟大爷问柳青。
柳青道：“咱们继续上山，找小山娘娘的下落。”
钟大爷问：“这次要如何寻找？”
柳青道：“我猜测，她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去山顶，碰碰运气。”
钟大爷点头，表示赞同。两人收拾妥当，继续赶路。
这条溶洞，弯曲盘旋，蜿蜒崎岖，很难走。柳青记忆力不差，依旧带着钟大爷。
两人爬到了半山腰。钟大爷气喘吁吁，额头沁汗。
山里雾气弥漫。钟大爷不敢随意用鼻子嗅，只得凭借经验判断路径，不肯轻易尝试。
他们越走越偏僻。
钟大爷突然拉住了柳青，低声喊：“有危险！”
柳青侧耳聆听，并未听到异常。
他们俩继续前行。
突然，斜刺里窜出一条蛇。
那蛇吐着信子，张牙舞爪。它缠绕住柳青和钟大爷，使劲往地下拽。柳青反抗挣扎。
那蛇松开了柳青。
柳青跌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钟大爷却趁机甩脱了蛇。
他的腿上，也有一条蛇。
钟大爷疼痛难忍，骂咧咧叫唤了起来。
柳青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捡起了钟大爷丢弃的短剑，扑上去杀了那条蛇。他的伤还没痊愈，力气有限。那条蛇也受惊了。它飞快溜走。柳青想追，却无力再战。
钟大爷疼得厉害。他腿上的毒液渗透进入了肌肉里。
钟大爷咬紧牙关，强忍剧痛，不想拖累柳青。他道：“柳兄，你且先去找药……”
柳青摇头。
“我陪你去找解药！”柳青道，“这毒蛇，是从溶洞中窜出的，定是这条路引出了它。”
钟大爷不愿意让柳青涉险。
他不怕死。
“柳兄，万事小心！”钟大爷叮嘱。
柳青道是。
钟大爷这般模样，显然是走不了的，柳青只得背起了他。
这次遇袭，让他更加谨慎。
两人继续赶路。
一股子腥臭味，扑鼻而来。
他们俩的衣衫，已经染上了浓郁血腥味。
钟大爷捂住了嘴巴。
柳青也不敢吸入。
这是瘴气。柳青和钟大爷闻多了，必定晕厥。他们俩都是武学修为浅薄，对付普通的瘴气尚可，对付这种毒瘴，就有点勉强。
好在柳青身怀异宝，可解百毒。
两人继续前行。
又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面豁然开朗，有瀑布悬挂。
“这里有一处天池！”柳青惊喜。
钟大爷也笑了：“此乃奇地也！”
他们俩赶忙去瞧。
果然，一处巨大的石窟，在瀑布之后。石窟内水汽蒸腾，烟霞缭绕，氤氲缥缈。
这水潭，竟然像仙境似的。
“此处泉源，必定汩汩冒泡，滋润着地脉。”柳青欣慰笑道。
钟大爷道：“咱们进去，洗个澡罢！”
他浑身湿漉漉的，难以安寝。
“好！”
柳青搀扶着钟大爷，往里走。水雾朦胧。
石窟的水潭，有一丈余见方。水质清澈甘冽，清澈见底。潭壁光滑如玉，有一块凸起的岩石，足有碗口那么大。岩石中，生长了许多碧色珊瑚。
这里，应该有不少鱼。
两人走过来时，水面平静无波。
“我们先洗澡。”柳青对钟大爷道，“我知晓这水潭里有鱼，不过要晚点。”
钟大爷答应，跳进了潭水里。
柳青在岸边等着他。
钟大爷在水潭里畅游一阵，突然感觉脚踝处有点痒，就用手抓了抓。
“别抓！”柳青急促提醒，“千万不能抓破。否则，它们会攻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