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卡座, 居高临下的视野能将窗外璀璨夜景尽收眼下。
清吧内环境很清幽舒服, 有现场乐队唱歌助兴, 歌曲悠扬悦耳。这里是七星高级豪华酒店, 君兰酒店的第88层。
林岚今晚的心情极差, 她给自己和刘思思都点了鸡尾酒。是玛格丽特, 一款度数适中, 果香沁脾很受女士欢迎的鸡尾酒。
她们浅尝着酒, 听着乐队的唱奏, 看着夜景, 心情慢慢放缓了下来。
刘思思没有急着说话, 而是默默地陪着林岚。将空间留给她, 让她好好放松。
好半晌后, 林岚借着半分醉意开始喃喃自语, 美眸中流露着苦涩。“你们知不知道我难受? 真他妈的难受死了。”
刘思思轻轻地叹息, 温言细语地对她说。 “我知道, 我相信你会走出来的, 你也必须那么做。”
“呵呵~, 走出来?!” 林岚苦笑。
“思思, 我没怪过你, 但对不起, 我十分的嫉妒。连曾梓言我也没把她放心上, 但是当听到他亲口承认说爱上你时, 我真的很难过。我原以为我可以放下, 可是不行, 不行啊!”
“心里总是会想着他, 天天都想见到他, 甚至比以往更深。 我想把他从心里赶出去, 但赶不走。我恨自己明知不可能, 还自甘坠落, 傻痴痴地盼着他能回头发现我。恨自己力量不够, 志意薄弱, 病态偏执, 这种拉扯快把我逼疯了。”
“思思, 你真幸运。他真的很好, 他温柔, 体贴, 会照顾人, 更会疼人, 最难能可贵的是专情。所以, 我同时又好羡慕你, 被他那样爱着的滋味, 是不是极好?” 她睨着刘思思, 眼睛闪动着复杂, 神情纠结。
“呵呵~, 你瞧, 我又语无伦次了。暗恋单恋并不糟糕, 但爱上一个心里有人, 而看不见自己的人, 真他妈的痛苦! 走不出来......。”
玛格丽特的后劲是挺强的, 林岚喝了半杯就开始飘飘然了。
脑子转动也变得迟缓了, 可口里想说的不吐不快。她一定要把那份压在胸口的大石头, 推下去!
刘思思心里感觉也有些堵, 爱情虽是甜蜜, 却能让痴迷的人坠入深渊。
于林岚而言, 就是她自己说的傻痴痴, 痴心情长。看不清形势就盲目的自以为是, 那是一种不愿面对事实的脆弱。
说病态偏执也不为过, 就是不愿走出自己用幻想编织出来的网罗。
“如果, 我说如果。你放个长假期到外面转一圈, 会不会对抹去他的影子有帮助?” 刘思思觑了她一眼, 小心翼翼地问。
这不是叫她逃避, 而是给她自己一个安静等候的机会。
人有时就是会太执着于眼前, 退后一步或许能看到海阔天空。
如果林学东没有爱上自己, 她或许会在林岚崩溃的这一刻, 建议她去向林学东表白。尽力一搏, 凡事不进则退, 向前走也许是柳暗花明。
但时至今日, 要她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早已失去了意义。
林岚怔了怔, 美瞳里闪动着晶莹。她微微仰起头, 将泪水逼回去, 唏嘘地说。 “你也觉得我傻, 是吗?”
刘思思没有马上回答, 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是挺好喝的, 容易入口。但吞下去后, 就明显感到酒精在喉胃间灼辣的升华。
“岚岚, 你现在的痛苦是短暂的, 会过去的。” 刘思思眨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珠, 直直的看着林岚。 “我不是想说什么风凉话, 但我相信当过了这个坎。数年后再回眸一看, 你也会觉得曾经的自己有多傻, 最终只剩下一笑置之而已。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爱情要两情相悦才能恒久。”
“那, 你是爱他的吗?” 林岚问得猝不及防。
刘思思愕然, 爱吗? 当然是爱的。
但不至于像林岚那般, 爱得失去理智, 失去自我。
她喜欢跟林学东在一起过日子, 相濡以沫。她愿意跟他携手同心到老, 但是, 这个爱字令她觉得莫名的沉重, 所以她从没对他说出过口。
“是的。” 她想她是爱他的。
“我能答应他就会是认定他的了, 我从不玩弄感情。” 刘思思澄澈的眼眸中流露着坚定, 心无旁骛。
“所以岚岚, 听我一句劝, 想办法走出来吧! 不要再陷入其中了, 收起那颗觊觎之心, 一切才能回归正常。你会遇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觊觎之心, 觊觎之心, 哈哈哈哈......。” 林岚喃喃地重覆着, 她居然沦落到觊觎的地步了。心中的泡影猛然破裂, 她好一阵苦笑后, 眼泪像决堤般的滚滚而下。
刘思思心头一紧, 眉梢纠结, 思忖半刻, 她起身绕到林岚那边坐到她的身旁。
给她递上一张纸巾, 用安抚的语气说。 “岚岚, 对不起。是我们让你伤心了。”
林岚接过纸巾，随意地擦拭眼眶边的泪珠。也顾不上什麽形象了, 她扭身扑向刘思思, 抱着她咽鸣起来。 “思思, 不怪你, 也不怪他。是我自作多情, 自作自受。”
刘思思没有作声, 只是抬起手, 在她的背脊上轻轻顺抚着。
待林岚的情绪渐渐平复, 刘思思的耳畔传来了一声轻喃。 “你跟他......, 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刘思思身体不自觉地僵直, 心跳加速, 一时间不晓得如何回答她。
林岚等了一会未见有回应, 她心下一沉。眉头紧皱, 退出她的怀抱凝着她。
看着她的一双水眸在眼眶里盈盈闪动, 虽然默不作声, 但眸光中的意味已显而易见。
林岚闷笑了两声, 拿起那半杯玛格丽特, 闭起眼仰头一饮之尽。
啊! ~ 喉胃间渗出的滚滚灼辣, 令她标致的五官紧拢在一块。
“岚岚......。” 刘思思担心地扶一扶她。
林岚抬起手挡了一挡, 眼睛睁开, 朝附近候着的服务生喊了一声。 “给我再来一杯玛格丽特!”
然后就失重般的倒陷在沙化上, 闭上眼睛, 颤抖的睫毛出卖她心中的汹涌。
“你跟他已经在一起了, 是吗?” 不一会儿, 服务生重新送来一杯酒。林岚摊靠在沙化上, 目光似乎定在酒杯上但却没有了焦距。
刘思思垂下眼帘, 良久, 才微微的点头, 没再掩饰。“嗯。”
“这么快......? 呵呵~, 想不到他动作真那么快!” 她把头偏向窗外，朗朗月色, 但此刻她眼里却剩下一片惘然。鼻尖泛酸，眼眶染红，心感涩痛，她不应该再对他恋恋不舍了。
“思思, 林家两老那关不易过啊! 还有曾梓言。” 半晌后, 林岚喃喃轻语。
“我爸, 他一直属意, 属意让曾梓言当林家媳妇。那天, 那天哥跟他和曾叔閙......閙翻了。在我看来, 这事不会就, 就这样完了。” 林岚睥睨着刘思思, 酒醉三分的吞吐着说着。
“这个, 我相信他能处理好的。” 刘思思望着远处的乐队, 心思放空。
有些事她是无法预测的, 更加无力掌控。
譬如人心, 她求林学东的一颗真心足以。至于其他, 她只能尽力做好本份。
林岚冷笑, 拿起她和刘思思的酒杯, 把酒杯递给她, 半嘲着道。 “我真是怀疑, 恋爱中的人有你这么冷静理智的吗? 陪我喝酒!”
她懂不懂林家两老, 和曾梓言加起来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要不是太思想单纯, 就是爱得不够深, 对于得失没多大所谓。
林岚抿了口酒, 她曾经也想借林家两老, 和曾梓言的事搅黄他们。如今, 她已好意提醒过她了, 算是仁至义尽的了。“总之, 还是留个心眼吧。”
刘思思笑了笑, 拿着酒杯浅尝了两口后放下。漫不经心地说。“岚岚, 你是懂我的, 我从不否认, 我就是个缺心眼。心眼多了烦恼也会跟着多, 有些事是我不能掌控的, 要有自知之名, 就顺其自然吧。该是你的, 任何人都抢不走, 不该是你的, 你再怎么想都不会是你的。当下,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得信任他, 你不也说了他是值得信靠的么?”
她的回应来得这样突兀, 叫林岚一时间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好又抬起酒杯将酒喝下一半, 头晕呼晕呼的, 眼光也模糊起来了。
林学东赶到的时候, 林岚彻底醉过去了。
他蹙起眉, 看着脸带半分醉意的刘思思, 很是担心地问道。“她怎样醉成这样? 聊了些什么了?”
“也没什么, 都是些女孩子的心事,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刘思思扶额, 她也是身体轻飘飘的。脚步浮浮像踩踏在棉花上, 好在大脑还不至于晕透。
“你自己能走么?” 林学东半搂着她的纤腰。
“嗯, 你送我们到岚岚家, 我今晚留在那照看她。好吗?” 刘思思半眯着眼看着他。
“这, 不好吧。” 他固然不舍, 谁会愿意独守空房呢。
尤其是这半醉了的小女人, 笑如弯月, 红粉绯然, 娇柔似水的。看着就会口干舌噪, 他不禁吞了口口水。
“可岚岚这样我不放心, 就这一晚嘛~。” 刘思思攥住他结实的臂膀,轻柔的嗓音里难得娇气, 听得林学东满心猫抓的痒。
他幽眸移向摊软在沙化上的林岚, 深深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弯下身,一把公主抱起了林岚, 再对着刘思思说。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