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孟浑身被鲜血染红，鬼性大发，终于积压已久的杀意彻底爆发。
他挥起铁链，将封魔师们同周围的树木一同拦腰斩断。
一时间，丛林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浓郁的血腥味吸引来了一只低级的恶鬼，它趴在尸首上，疯狂的啃噬起来。
钟离孟站在不远处，眸光冷冷。
死人，的确是不会说话的呢。
他就这么冷眼旁观着，直到地上的尸首都被恶鬼蚕食干净，随后将恶鬼绑在了树上。
他没有离开，静静地靠在一旁，似乎在等什么人。
直到日暮西垂，那个人终于来了。
此次搜查恶鬼，整个书院的弟子都出动了，最终，皆葬送于此。
他们的师父不但封印术了得，更是能够通晓世事，在惨剧发生的刹那间就察觉到了什么。
本在千里之外的他第一时间往回赶，却还是来晚了。
林间的血腥味浓郁的令人作呕，四周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一贯温和的师父此刻满脸阴沉。
他看着被绑在树上的恶鬼，声音有些轻颤：“这些都是它做的吗？”
“师父觉得呢？”钟离孟抬眸看他，笑容明朗。
除了一双不属于人类的妖异赤瞳，他的五官实在生得很乖巧。
很多时候，在男人面前的他，永远都是这般纯良无害的温顺模样。
“这不过是一只低阶恶鬼，没有这个实力将那么多封魔师杀死。”
此次的封魔师中，不仅有书院的弟子，还有不少封魔师协会的精英，将近百余人，又怎是这低阶恶鬼能够奈何了的。
“为什么？”师父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这些年，你分明都做的很好……”
“因为师父是不一样的。”钟离孟垂眸，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因为师父对我有恩，所以无论这些丑陋的枯骨如何践踏我，我都可以忍耐。”
“可是，”他舔了舔指尖上的血，语气幽幽，“他们怎么能说我是怪物呢？”
“师父明明说过，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既然他们说谎，那就该死。”
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就因为他们说你是怪物，你就要杀了他们？”
钟离孟默了默，颔首道：“是。”
“那如果我也说了，你是不是一样要杀了我！”
男人很愤怒。
在钟离孟的眼里，他一直是学识渊博，温柔慈爱的形象，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喜怒形于色的模样。
他不懂。
“我说了，师父是不一样的。”他怎么会杀他呢。
师父是他唯一在意的。
是让他甘愿收起自己残忍暴戾的鬼性，和那些他嗤之以鼻的枯骨在一起共处的理由。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他。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好好教导你，你就会走上正途，是我错了。”
男人再也没有昔日的慈爱，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与呵斥：“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无论我再如何小心提防，你还是造下了杀孽。”
钟离孟怔了怔，心底似乎有什么正在缓缓地破灭：“您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是吗？”
“没错。”他回答的毫不犹豫，“我今天就来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