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言端着碗去灶房，就被程氏赶出去了：“你去招待客人，这里我来。”
李秋言摸摸鼻子，她是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故意躲来的好吧。
不过也倒也没争这个，听话的出去了。
杜昭阳和江哲在外面树荫下站着，两人闲聊挺投契的。
江哲觉得这杜昭阳虽说有些目中无人，可倒也不是那种真正的纨绔子弟。
他不知前世有个词，叫做傲娇。
杜昭阳，可不就是个傲娇的小少爷嘛。
而杜昭阳也觉得李秋言家舒服，虽说李秋言这丫头不愿意给自己当厨娘，也不愿意卖方子有些可恶，但是说起话来，他倒不觉得粗鄙。
至于江哲，虽说没有李秋言招人喜欢，可也不卑不亢，杜昭阳身边的人，都特爱拍马屁，没有江哲真实。
李秋言走到两人跟前时，不知他们聊到了什么，竟都笑了起来。
走近才听清楚：“那小鸟烤的干干的，香的很。”江哲一边说，还一边咽了口口水。
“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抓鸟。”
杜昭阳虽说也会跟着家里去打猎，可娇生惯养的，没有吃过太粗糙的吃食。
“没问题。”江哲说着，看到李秋言走到了两人身边，就停了嘴。
刚才高高兴兴的杜昭阳，瞬间脸垮了起来：“李姑娘，你那方子，当真不卖？”
想也知道，那酸梅汤，自家母亲肯定爱喝。
李秋言摇摇头：“真的不能卖。”
杜昭阳也不是那等会强迫人的性子，也是，自家开酒楼的，自然也有几道拿手好菜，那菜谱可是传家之宝，也不会轻易就卖人啊。
他叹了一口气：“那你将做好的酸梅汤多拿些给我，也不知我回了府城会不会坏，哎，你说你卖给我多好。还有啊，那凉粉的方子，你可一定要给我。要是你在府城开店就好了，那我就能时时买给母亲吃了。”
哎哟，这杜小少爷，竟是个絮叨嘴。
李秋言不由扶额。
说着说着，杜昭阳忽然眼睛一亮：“这事情多简单，你不愿意卖方子，那就上府城开个店便是。”
李秋言无言以对。
什么都没有，自己得多心大，才敢去府城开店，开店有那么简单嘛？
自家开了一个小小的面馆，就放进去多少人了。
自己想要冬日开的火锅店，也正在攒银钱，能在县城开上一家就很了不得了。
可杜小少爷似乎被自己这个念头说服了，他越想越激动：“是啊，你去府城开个店罢！就你的手艺，想来必定客似云来。”
李秋言都快被杜小少爷的话打动了，能在府城开店，自然是比县城开店更好。
可实力不允许呀。
见李秋言有顾虑，杜昭阳就傲然道：“我们家就在府城，旁的你不必担心，只管开店便是。”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杜昭阳人家是很强的地头蛇。
李秋言扶额：“你让我想想。”
还真的心动了呢。
那粉条若能在府城推广开来，还愁销路吗？
倒是可以去府城探探深浅。
“有什么好想的。”杜昭阳觉得自己想了个颇为绝妙的主意，有些急不可耐。
“我家里一堆事情，也不能说抛就抛下就去省城开店吧。再说了，省城开店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成本都要多少了。”
李秋言现在攒了将将不到一千两银子，还有一部分是之前崔琼家送的谢礼和自己卖方子的钱。
这些在村里看来是天文数字，可去了府城，怕是就没什么水花了。
自己也不能把银子全部抛费到这里。
见李秋言有些心动，杜昭阳也挺高兴：“那你快想，有什么问题跟我说。”
李秋言还没来得及回答，杜掌柜就赶着马车回来了，后面还放着一盆冰。
这时的冰块很大，江哲把盆端到灶房，李秋言就用洗净的刀刨了些下来，江哲帮着忙，一人端了两碗出来。
喝上一口，沁人心脾。
杜昭阳就更来劲了：“哎哟，这可太解暑了。李姑娘，你想好了吗？”
李秋言？？？
不是，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杜掌柜左右看看，自己不在时，少爷和李姑娘说定了什么不成？
李秋言一方面是对未知的恐惧，毕竟自己从来还未去过府城呢。
二来，自家的所有东西都在村里，贸然去了府城，只怕不好。
并且想来想去好像也无人可用，除了自己，别人谁去都有些不放心。
可家里这一摊，她也丢不下。
杜昭阳听李秋言说完就笑了：“若是事事都亲力亲为，那不把人累死？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你看店便是，真的没有，找人牙子买几个来，想来卖身契捏在你手里，他们也翻不了天。”
这就是上位者和普通人的区别。
也是小农民思想的局限性。
李秋言原已经觉得自己比起李家众人，已经很有超前意识了，自认为开作坊，请人工，也算很知人善用了。
可被杜昭阳一说，她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说起来，面馆里没她，不也开的好好的吗？
娃娃作坊自己只偶尔去看看，不也顺顺当当的吗？
那地里虽说自己也帮了些忙，可没自己的话，李向南就种不好了吗？
李秋言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