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之迪迦奥特曼

光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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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话:雪原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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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

穿着一身白大褂,面露凶恶和疑惑之色,身旁站着两名持枪的武装守卫,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厉声的质问道。

不会错的,这应该就是西琳她们口中的“医生”。

“——什么人也不是,路过一下的科学家而已。”武装守卫的枪口对准自己,在这个距离射击的话,没道理能躲得开,但欧阳辉却毫无惧色目光中的愤怒凝聚在瞳孔中,冷冷的对着面前的家伙说道。

“——为什么打开笼子!?”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他对这个年轻的东方面孔没什么印象,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这样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孩子就应该被关在这里,有义务接受你们的折磨和摧残吗?”欧阳辉看着他反问道,“——这都是为了治疗她们。”眼神迷离,飘忽不定,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这样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当自己是个医生吗?”

“那是当然的——”

“别开玩笑了!”不仅对自己的恶行毫无愧意,还如此恬不知耻的说道,欧阳辉出声呵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比崩坏兽更加可恶,畜生中的畜生。”

“——哼……懒得跟你废话,反正马上你就和她们一样了。”「医生」冷笑一声,对着欧阳辉说道,“——给我上!把他抓起来!”对着身旁的全副武装的守卫下达命令,“!!!”两名守卫立刻拿着枪就向欧阳辉扑去,“————!————”一名守卫举起枪托就向欧阳辉的脑袋砸去。

“啊啊啊啊啊————!”一把抓住即将砸下的手腕,轻轻的一折,连手肘关节处的护具也被瞬间捏碎,“啪!!!”伴随着惨叫,手中握着的枪掉在钢架上,跪在地上左手紧紧的握着被欧阳辉折断的右手腕,痛苦的冷汗不断从身体上渗出。

“——啊!”看到身旁的同事竟然一瞬间就被折断手腕,另一名守卫愣了一下,马上掏出上身防护服中的电击枪,“滋啦——!”按一下开关,“啊啊啊啊啊!!!”但因为高压的电击颤抖着倒下的人却不是欧阳辉,电击枪的触端在接触到欧阳辉身体的一瞬间,守卫就倒在地上,四肢和身体还在抽搐着。

“!!!”笼子里的孩子们都看呆了,这些守卫平时在她们的眼里都是不敢触怒的怪兽,但欧阳辉却轻易的解决了两个,——天使,真厉害啊!

“!!!”捡起掉在地上的电击枪,“啪——!”放在掌心轻轻合拢,伴随一声火花和爆炸,被捏碎并揉成了细渣,“哼……”冷笑一声,向着面前这位医生走去,看体征和肤色应该是个东亚人种。

“你……你到底是什么……别过来!——别过来!”掏出揣在怀里的手枪,对着缓缓靠近的欧阳辉,“————!————”抠动了扳机,“!!!”轻轻的一撇脑袋,子弹从脸侧穿过,“——!”浑身冷汗直流,握着枪的手猛烈颤抖,这是什么反应?——这家伙是人吗?

“!!!”轻轻的蹲下身来,“————”轻而易举的就把手枪从“医生”的手里抽走,“!”然后轻轻的把枪口顶在了“医生”的额头。

“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生怕面前队伍欧阳辉失手要了自己小命,面前的医生顿时涕泪横下,“!!!”脑袋磕碰在脚下钢铁走廊的声音无比清脆,裆部顿时一湿,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磕头如捣蒜,向欧阳辉求饶。

“——不,我不会杀你的。”

欧阳辉这样说道,“啊……”顿时感觉要松了一口气时,“!!!”被欧阳辉揪住衣领,一把从地上拎起,摁在了面前的栏杆上,莫非是要把自己丢下去吗?——虽然这个高度应该摔不死,目光下意识的撇向后面。

“————!————”如冰雹般的拳头下一秒就砸在了脸上,“——噗!”嘴里的牙齿瞬间飞了出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感觉整个下巴都使不上力了,嘴里传来一股让人犯恶心的甜腥味……

——这就是欧阳辉教训他的方法,说教和感化对这些人是不起作用的,“!!!”捏紧拳头,把面前这个中年人打的血肉横飞,青年用着他最讨厌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但不知为何,越打便越觉得这面目可憎——

看了看周围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一瞬竟觉得杀了他们也不可惜。

但是——

“请住手吧!欧阳博士!——你何必跟一个在暗处的老鼠过不去呢?”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面前走廊尽头传来。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大约七八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便顺着楼梯走了上来,并双手举枪对准了正在殴打面前这个“医生”青年。

“额额……”七窍流血、五官尽毁,一只手被欧阳辉顶在栏杆上,双手和四肢都已无力的放下,失去了知觉,气管中发出无力的颤抖声。

“!!!”一阵轻轻的脚步传来,里面仍旧穿着黑色的军服,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来人正是这座巴比伦塔的托管者。

“——你果然是知情的吗?”说话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客气,欧阳辉看着托管者这样说道,“是的,这座巴比伦实验室,是由奥托大人亲自管理,交由我进行照看的设施。”托管者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这种问题,身为天命的顶级科学家,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天生就拥有崩坏能抗性的孩子,是十分珍贵的材料,若是加以研究和培养,一定能够找到……”

“这就是你们心安理得迫害这些孩子的理由吗?”

“——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些关在这里的孩子也好,包括我塔里的所有人,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守卫,还有手上被你打的已经失去知觉的科研人员,大家都是崩坏的受害者。”托管者这样说道,然后又看向欧阳辉:“能请你放过手上的三个家伙吗?——如果冒犯到了你,我向他们向你道歉。”

“哼……”将手里已经被自己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医生”丢到了地上,欧阳辉算是同意了对方的提议,“把他们三个带下去吧,好好治疗——”托管者对着身旁的护卫说道。

“!!!”几名护卫上前,将倒在欧阳辉身后和他面前已经被打的失去知觉的“医生”给拖走了,身旁只留下了两名护卫,托管者又一转话锋:“——那么,他们三个已经付出了代价,你要怎么办呢?欧阳博士。”

“——你想怎么样?”欧阳辉反问道,“莫非要像这些孩子一样,关进笼子里,天天接受「治疗」吗?”

“不,我无权这么做,您是总部派过来的科研人员,是我们巴比伦塔的贵宾,而且——您刚刚所展现的力量已经说明了,——我们做不到那样的事。”

托管者回答道,“——那你是要?”

“在下好奇,请问,你是出于什么考量?要来到这里接触这些实验体的。”

“打着治疗的旗号,用所谓的医术为手段,去折磨这些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做这样的事。”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无聊,幼稚,……哼,而且是天真至极的想法。”

“你们就难道毫无羞愧之心吗!?”

“——是正义。”

“正义?!”欧阳辉甚至是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面前这个家伙竟然云淡风轻的,拿出这种词做借口,“在这个世界上,无时不刻,都有着因为崩坏而死去的人,既然总有人会死,为什么不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一点呢?”托管者这样反问道。

“——没有人有权利,去随意摆布他人的生命。”

“你说的对,可事实就是这样,为了对抗崩坏而展开的人体实验,难道仅仅只在天命存在吗?其他地方就没有吗?——还是说,你有办法可以拯救全部人,让人类免遭崩坏的痛苦?”

“…………”欧阳辉一时无语目光愈发锐利,为什么正义一词可以如此冰冷?“就算这些孩子都获得了自由,她们就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吗?——你能保证吗?”托管者继续说道,“那么……既然你做不到,而我们做的事情,能够为人类带来进步,让更多的人,能够在这个崩坏的世界活下去,——这就是正义。”

“——任意的践踏自由,这是什么正义!?”

实在无法苟同,欧阳辉大声驳斥,“…………”看向了面前这个青年,——他的心中,有的他们已经放弃了的东西。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向奥托大人报告的,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里的话,那就请便,不过请不要妨碍实验的总体进行,到维护工作完成的截止日为止。”

托管者最后交代完,默默的转过身——

“可是……最后酿成的恶果和惨痛的代价,你们能承受吗?”

“——那时候就拜托你了,我们人类,在这个灾难笼罩的世界里,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这样的人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站在了原地,托管者这样说道,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没有再说什么,欧阳辉也转过身,回到了在这所监狱中唯一敞开着的牢房,“————”有些无力的,然后有些无力的坐在里面,看向身旁这几张稚嫩的脸……

“大哥哥——”孩子们这样呼唤他,上前围在他的身边,瘦弱贫瘠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像是在安慰他似的。

“孩子们——”看了一眼这几个孩子,“嗯……?怎么了?大哥哥?”孩子们抬起头看着欧阳辉问道,“——我是说……如果你们能出去的话?你们有什么理想吗?”欧阳辉这样说道。

“理想……什么意思啊?大哥哥——”

西琳和其他孩子这样问道,“就是想做的事情,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有什么愿望,都可以的,和我说说吧——”微笑着对孩子们说道。

“我……想去周游世界,想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玩,海边、沙漠、雪山、高原……以前我在书上看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漂亮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阿芙罗拉第1个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又或者是理想,“很好的理想啊……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很漂亮的地方。”欧阳辉认同的说道,“大哥哥去过很多地方吗?”阿芙罗拉问道,“嗯……这个星球上的很多地方,我都去过。”欧阳辉这样回答,“大哥哥好厉害呀……”

“……加莉娜有什么理想吗?”看向身旁蓝发的孩子,欧阳辉这样问道,“我……我……我想做一个老师……想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和我们一样的孩子们……”加莉娜小声的说道。

“——是个很了不起的愿望啊……”这个孩子的愿望,是为了她人而发光,即便是从一个孩童的口中说出,也是值得尊重的,“——阿加塔呢?”有看像绿色头发的女孩子,“我想做一个厨师,那样就有很多好吃的了……”阿加塔说道。

“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头等大事,嗯……很不错的理想。”欧阳辉笑了笑,厨师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能帮她呢……,然后又转过头看向贝拉:“小贝拉有什么愿望吗?”

“——贝拉想当大哥哥的新娘!!!”

举手即答,“贝拉好狡猾!”、“这也可以吗……”、“可是大哥哥不是从天上来的吗?——如果要结婚的话……是要一起住在星星里吗?”、“新娘是什么意思啊?”

孩子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欧阳辉笑了笑,摸了摸贝拉的头,问道:“为什么想当大哥哥的新娘呢?”

“嗯……跟着大哥哥,不用挨打挨骂挨饿,而且还会给我们带好吃的!贝拉想一直跟着大哥哥!”果然,孩子哪里会想到其他的东西,更何况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欧阳辉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笑着看着贝拉,又转过头问西西琳:“……西琳有什么愿望和理想吗?”

“愿望吗……西琳想见妈妈……”作为一个孩子,天生便带着这份眷恋,西琳这样回答道,“有什么理想吗?”欧阳辉又问道。

“嗯……西琳很喜欢漂亮的衣服,所以想做很多漂亮的衣服。”西琳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对欧阳辉说道,“服装设计师吗……也是个很好的理想呢……”

“——大哥哥有什么理想吗?”

西琳对欧阳辉问道,“对呀!像大哥哥这么了不起的人!一定也有很了不起的理想吧!”贝拉随声附和道。

其他的孩子也纷纷投以期待的目光……

“大哥哥我啊……希望大家都能露出笑容,都能幸福。”欧阳辉抬起低着的头,眼里仿佛闪着光,“…………”感觉这个大人的理想,有点奇怪,但是——期待它能够实现。

“大哥哥……你说的大家……也包括西琳……和这里的大家吗?”西琳抬头问欧阳辉,“当然,大哥哥希望,每一个像你们这样的好孩子,都能够幸福,都能够露出笑容,健康的、快乐的、平安的长大。”欧阳辉这样回答道。

“——大哥哥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啊!”

西琳和孩子们对着欧阳辉这样说道,“……谢谢,谢谢你——”轻轻的抱着西琳,其他孩子也靠在这个大人的身上,他就这样到来——像一道光,照进她们的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

“!!!”欧阳辉起身,“大哥哥要走吗……”孩子们有些害怕,目光中闪烁着不舍,现在已经是夜晚7:23,他已经陪这些孩子们,呆了整整一下午。

“————”看着这些最高也不过到自己肚子的孩子,欧阳辉笑了笑说道:“大哥哥给你们拿点东西吃,你们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回来。”

“嗯……面包很好吃……”

“饼干也很好……”

“能有点牛奶喝就很满足了……”

“不如都带一点吧……”

来到这里后几乎没有正常进食过的孩子们,一时都想不出该要些什么,“大哥哥决定吧!大哥带的东西都很好吃!”西琳对欧阳辉说道。

“好——大哥哥给你们带点好吃的,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欧阳辉摸了摸西琳的头,说完便转过身,“!!!”西琳伸出小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嗯?”欧阳辉回过头,“——拉钩。”西琳对着他说道,抬起自己的手伸出小拇指。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再一次和这个女孩缔结了孩童间的最高誓言,“————”欧阳辉离开了笼子,“…………”笼子的门敞开着,但是孩子们没有勇气出去,而是在等着那个大人回来。

“!!!”片刻后,带来了一些果脯和肉干,还有没有酒精的饮料,“——大哥哥回来了!”孩子们的期望没有落空,欧阳辉回来了,带来了一些简单的食物。

“好吃!!这应该是肉吧!有点难嚼,不过很香!”贝拉咀嚼着肉干,露出幸福的笑容,“酸酸甜甜的饮料……很好喝……”加莉娜说道,“好甜啊……还有一点酸……脆脆的……”西琳吃着杏干酸甜刺激着口腔分泌唾液,这样说道。

“嗯……好满足啊。”阿芙罗拉说道,“大哥哥真好……”阿加塔也这样说。

“——孩子们,大哥哥给你们讲故事好吗?”

看着孩子们愉快的分食着自己带来的东西,欧阳辉笑着向她们说道。

“讲故事!好啊好啊!”

“大哥哥要讲什么故事啊?”

“是白雪公主和灰姑娘那样的故事吗?”

孩子们似乎都很很兴奋,欧阳辉便缓缓的讲了起来:“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名叫做奥特曼的宇宙人,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从遥远的光之国度押送一支十分凶恶的怪兽,途中,来到了地球和一名叫做早田的队员相遇了……”

注视着面前的欧阳辉,孩子们似乎很快就被带入进了故事之中,欧阳辉变讲述着,故事中这位叫做奥特曼的外星人和这位人类合体,与各种各样的怪兽和宇宙人作战,保护地球的和平,守护人们的微笑。

最后号称大胜了天下无敌的怪兽——杰顿。

孩子们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还会问一些问题,欧阳辉则耐心的解答着,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来到了结尾:“……那以后,奥特曼和他的同伴佐菲离开了地球,从今以后,地球的和平,就只能靠人类来守护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啊——”

加莉娜感叹道,深深的为故事中这名英雄所折服,“可是……明明是一个外星人……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去战斗,去保护人类呢?”阿芙罗拉问道。

“——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人类吧……”欧阳辉笑了笑,“奥特曼走了……人类能凭自己的力量保护地球吗?”阿加塔问道,“正如故事里的那位佐菲说的,地球的命运,要掌握在人类自己手里才有价值。”欧阳辉这样说道。

“光明的国度……大哥哥也是从那里来的吗?”

贝拉这样问道,“——不,我并不是出生在那样的地方,我出生的地方,是一片黑暗聚集但是群星环绕的地方。”欧阳辉这样说道。

“……奥特曼走了,他还会回来吗?”西琳这样问欧阳辉,“——会的,只要人们希望的话,他一定还会再回来的。”欧阳辉摸了摸西琳的头,笑着对她说道。

“…………”之后,孩子们涌上困意,便围着欧阳辉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看着孩子们安心的睡脸,欧阳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自己能为她们做的,就仅仅只有这些吗?

想着想着,也缓缓合上了眼睛……

“……”趴在他怀里的西琳,却悄悄的睁开眼睛,“————”小嘴轻轻的在欧阳辉的脸上点了一下,“晚安,大哥哥——”小声的说道,就趴在欧阳辉的怀里睡着了。

“!!!”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因为欧阳辉的存在,这个笼子里,不——至少是整个三层,都没有孩子被拉去“治疗”,孩子们似乎能难得的休息了。

“——抓到了!嗯……这个是贝拉!”

“大哥哥赖皮!”

“嗯……这个是西琳!”

“大哥哥真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

“这个是加莉娜……”

“诶……!”

“这个是阿芙罗拉,蹦蹦跳跳的小家伙——”

“才没有呢!”

“这个是阿加塔!最后一个!”

“为什么大哥哥总是能抓到我们呢……”

在笼子里玩着简单的游戏,聊着天,到了饭点,欧阳辉就给她们带点吃的东西,到了晚上,就继续讲故事哄孩子们睡觉。

在这个狭窄阴暗的空间里,昔日沉闷凝重的气氛似乎渐渐散去,欧阳辉的到来让孩子们暂时忘记了痛苦,虽然这里很小,但是有个这样的人陪着她们,自来到这里,几个孩子都久违的体验到了失去的东西。

但是——告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2016年1月9日上午9:03\/巴比伦实验室

“…………”孩子们的情绪都很低落,前几天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不舍和害怕凝结成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出。

“!!!”轻轻的扯着这个青年的衣角。

“——大哥哥……你不要西琳了吗……”声音有些哽咽,豆粒大小的泪珠不断渗出,一头紫发的女孩这样问道。

“呜呜呜……”其他的孩子也在哭,都围在欧阳辉的身边,她们都不想欧阳辉走,——他来了以后,这几天她们都没有被「医生」拉去“治疗”,还吃上了正常的东西,不用被打骂……

“…………”

欧阳辉的心情也很沉重,维护作业的任务在今天就正式结束了,半小时后,他们就要搭乘专机离开这座巴比伦塔。

对于这几个孩子来讲,现在的这个大人……是她们在这座塔里,在这座牢房里,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温暖,唯一的依靠,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亲人。

从破碎的光明中跌入黑暗的深渊,一道光芒落下,再次体会到久违的温暖,但是这道光芒终究也会散去,孩子们——想要抓住这道光。

“西琳……大家……”充满歉意的呼唤面前的孩子,虽然也只有几天的相处,这个富有同情心的家伙,也把这几个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妹妹一样。

“不要走好不好……大哥哥……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好……只要有你在的话……不管什么样的苦……大家都会坚持下来的……你不要走好不好……大家都会听话的……不要走好不好……”

西琳抱着面前的欧阳辉,滂沱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就像是得知即将要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哭得很伤心,酸楚和不舍化作的泪水,也在欧阳辉的心中下起了雨,“————”他撇过脸看向身后的门,到目前为止,他都是开着的,他有了打开这扇门的勇气,那么……他也应该有带着这些孩子离开的勇气。

“——孩子们,你们相信大哥哥吗?”

欧阳辉轻轻的蹲下身来,问面前的孩子们,“嗯……大哥哥说话算话……大哥哥从来没有骗过我们……会给我们讲故事……还给我们带东西吃。”西琳呜咽着说道。

“过一段时间,大哥哥就把你们接出来,好不好?”欧阳辉对着面前的孩子们说道,“诶……!?”孩子们闻言纷纷止住哭声,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的吗……大哥哥……真的愿意带我们出去吗?!”西琳这样问道,“嗯……到时候,阿芙罗拉就能去周游世界,我会叫阿塔加做个厨师,我做饭还是挺好吃的,加莉娜的话,我会送她去保育园学习,哪里有很多和你们一样可爱的孩子,贝拉,大哥哥会让她天天吃好吃的。”

“!!!”不舍和酸楚开始,变成期待和激动,瞬间对欧阳辉口中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憧憬,欧阳辉笑着看着面前的西琳说道:“西琳不是想做个服装设计师吗?——等大哥哥接你出去以后,大哥哥就教你,那样西琳就能穿很多漂亮的衣服了,好不好?”

“——真的吗?”孩子们问道,声音颤抖着。

从未有人给过她们这样的承诺,她们仿佛看到了绝望阴霾后,幸福的生活和光明的未来,这个大人——会牵着她们的手去那里吗?

“真的,但是——你们一定要坚持到,等大哥哥回来好吗?”心疼的看着面前这些孩子,欧阳辉这样说道。

“嗯!只要大哥哥会来的话!我们一定会等到那个时候的!”西琳带着4位小伙伴,握紧小手对着欧阳辉说道。

“——另外,你们还记得大哥哥的魔法咒语吗?”欧阳辉笑着对孩子们说道,“ Smile, smile!”孩子们齐声回答道。

“嗯……好孩子,等大哥哥回来,也一定要微笑啊——”

“我们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治疗也好,什么也好……我们都会忍住的……”

“到时候我一定要天天吃面包喝牛奶。”

“我要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欧阳辉和孩子们告别后,站起身,走出了笼子,“————”门依然是开着的,“!!!”这是孩子们第一次鼓起勇气走出了笼子,明明周围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注视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她们的心中多了一份希望和约定。

“再见……大哥哥……西琳会等你回来的……不管多久……不管多痛……都会等你回来的……”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落,西琳看着那个消失的大人。

——欧阳辉走了,这到照进了这几个孩子心中的光离去了,但是这道光向她们许诺再次归来,并带领她们走出痛苦和绝望。

只要有这份希望的话……无论什么样的苦痛,什么样的艰难,孩子们都会去忍受的,尽全力,去忍耐的。

“——!!!——”

孩子们再次被赶进了狭窄的角落,笼子的门再一次被无情的关上,“医生们”,那些披着白衣的恶魔,再一次——占据她们的生活。

欧阳辉回到了天命的总部,“————”刚下飞机不久,便向奥托的助手——琥珀,卡莲·卡斯兰娜的复制人,提交了请求会面的申请。

“…………”因为是刚刚从巴比伦塔回来,又这样火急火燎的请求自己接见,兴许是认为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奥托在天命总部的迎客厅里,会见了这个平日里悠闲散漫的青年学者。

“嗯……那么,欧阳博士,这次去巴比伦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穿着一身贵族的礼服,金发碧眼,容貌俊美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看着面前这个披着一身白大褂,坐在自面前的。青年学者说道。

“巴比伦实验室里的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欧阳辉开门见山的问道,丝毫不顾忌这样戳穿面前男人的阴暗勾当,“哦……你都看到了呀,是有什么感想吗?——我很愿意听你讲一讲。”奥托似乎不以为然,阴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敬佩。

“——不敢想象,天命居然还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居然把这些在崩坏中幸存下来的孩子,当做是实验的耗材。”

欧阳辉这样说道。

“你还真是彬彬有礼啊……骂我两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也好,我是允许的——”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在这奢华的会客厅里,奥托拱着手对面前的欧阳辉微笑着说。

“——你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吗?”

“我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反正说了你也一定不会听,我能告诉你的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是的,恶魔也好,畜牲也好,下地狱也好,一切都只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仅此而已,哪怕背上再多的恶名和罪孽,——谁也不能阻止我。”

奥托直视着面前的青年,“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样的目的,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达成,用他人的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的话,——即使最后达成了,你也不会如愿。只能捧着一颗恶果,徒增伤感而已——”

丝毫不顾及言语中的冒犯,作为天命的工作人员,完全没有将这个当权者的威严和权谋放在眼里,“欧阳博士!你……!”身旁的琥珀似乎有意想要提醒,“!”奥托却摆手示意她退下,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青年:“你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不会考虑有什么后果吗?”

“那你做这样的事情,有考虑过后果吗?”

“真是令人钦佩的勇气和正直,我很欣赏,好久没人这么和我说话了……”目光中闪过丝丝落寞和怀念,奥托又问道:“但是,如果你只是想来和我发发牢骚的话,抱歉,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我有要求。”

“吼……如果你是想说让我把那些孩子全部放走这种梦话的话,你还是请回吧,如果你感觉心里实在不好受的话,我可以帮你预约我们天命最好的心理医生。”

“不,——请把这几个孩子交给我。”

欧阳辉拿出了一张纸条,用漂亮的拽笔英文,拿着钢笔在纸条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了5个名字,然后轻轻的,却又不由分说的放在奥托面前。

“西琳……贝拉……阿芙罗拉……加莉娜……阿加塔……”奥托轻轻的念着女孩的名字,“————”看着面前的欧阳辉,“!!!”一片金色的羽毛从他的耳畔落下,“…………”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眉头微微一皱,看到的东西,十分有限,仅限于他在塔里的内容,但也足够了,奥托笑着对他说道:“——我答应你,这几个孩子我会教给你的。”

“————”说罢,欧阳辉便转身离开。

“不过,要等到下个月了,这个月是实验的最后阶段,等到下个月,我会亲自下命,让巴比伦实验室把这几个孩子交给你的。”

奥托这样对他说明道,“——我知道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果然还是打心底里讨厌这个家伙,这张脸比几百年前还要可憎,“——送欧阳博士离开吧——对了,顺便帮他预约一下心理医生。”奥托对着身旁的琥珀说道。

“——遵命。”身旁的琥珀轻轻点头,恭敬的将欧阳辉送了出去,“——前提是,她们能活到下个月。”奥托露出有些阴冷的笑,「你的想法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啊~」,脑子里传来[虚空万藏]的声音。

“希望的种子,开出绝望的花朵,一定会很美丽吧……真是个善良的人啊……就和她一样,你马上就会明白,……这种东西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多么的苍白。”

奥托这样说道,片刻后,琥珀回来了,“——让巴比伦那边加紧实验进度。”奥托对她吩咐道,“——遵命。”琥珀点了点头。

在那一片风雪呼啸的天地之中——

在那座通天之塔之内,几名孩子……怀揣着希望,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大人回来,牵着她们的手,离开这里。

和他去很远的地方玩,一起吃好吃的东西,一起穿漂亮的衣服。

但是,她们面对的,是更为严酷的折磨和实验,比以往更加痛苦的痛苦,和以往更加绝望的绝望。

“西琳……我可能等不到大哥哥了……等大哥哥来了,你一定要和他说……阿芙罗拉……有很努力的坚持了……”

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伙伴,和自己一样,饱尝着痛苦的孩子,交代着遗言。

“不会的……不会的……阿芙罗拉……你要撑住啊……你不是说……要和大哥哥一起去周游世界吗?”

西琳和其他几个孩子,眼角流着泪,看着面前的阿芙罗拉,这样说道。

“——等大哥哥接你们走了,你们一定……要和他出去玩啊……带上我的那……”

还没说完,“!!!”手便垂了下去,这是他们的哥哥走掉的第7天,她们便失去了一名伙伴,失去了一个约定好要一起出去的朋友。

“——阿芙罗拉!!!呜——!”

孩子们大哭着,哭得很伤心,但还没有结束,在每天层层加码的“治疗”下,加莉娜、阿加塔也都撑不住,被高浓度的崩坏能药剂折磨至死。

最后,笼子里……只剩下了西琳和贝拉。

但是——

“西琳……”

面色惨白的女孩,自己的最后一个同伴,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贝拉……你会没事的……等大哥哥来接我们两个来,我们一起让大哥哥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目光颤抖着,紧紧的握着贝拉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大哥哥……大哥哥……”

嘴中念念有词,“!!!”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目光涣散,无力回天了,最终西琳失去了最后一个伙伴。

“————贝拉!呜——”

身体的痛苦和失去伙伴的悲伤让她放声大哭,笼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了,她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尽管自己拼命的护着她们的遗体,最后却还是被她们无情的装进了袋子里,被拖走了。

“————”

只剩她一个了,只有她一个了,但是她还在等,尽管医生们还在她的耳边说着“那家伙不会回来了”这样的话。

但是她还在等,她相信,——那个大人会回来的,会来接她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他说话算话,他从来没有骗过大家。

心中那丝最后的希望……不愿意被痛苦和绝望所吞噬,尽管精神已经变得恍惚,尽管眼中的光泽俨然消散,“ Smile, smile……”在结束了每天的治疗后,这个女孩,都习惯性的练习着这句咒语,并不断的在脑中回想起那个大哥哥和她们相处的时光,半夜被痛醒的话,只要想起那时候……只要想起他的话……就能睡得着了。

但是,比起那个青年所许诺的渺茫的希望面前,还是太过苍白和无力了,“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你是不是不要西琳了……你是不……忘记我了……”

她在哭,同时也在等,期待着那个打开笼子的人,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而不是带着冷冰冰的目光,将她粗暴的拖拽至手术台上,将无数的管子插在自己身上,并强制的灌输崩坏能药剂。

「——为什么要哭呢?」

「大哥哥不要我了……不要我们了……」

「背信弃义的家伙,杀掉就好了,虚伪的大人,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连同这丑陋的文明一起,被我们所倾覆毁灭。」

「可是那样……可是那样的话……大哥哥……」

脑中渐渐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感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小,黑暗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自己吞没——

“!!!”她从地上站起身来,身体已经不再感到疼痛,心感到无比的冰冷,脚步是如此的轻盈,向着那些虚伪的大人发起了复仇。

“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啊!”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腰了!”

折磨过自己的,没有折磨过自己的,这座塔里的人,被一个幽灵所追逐,被一个她们所创造的幽灵追逐,体验着从未体验的绝望,不留痕迹的被杀死。

来到了托管者的办公室——

“!!!”身体穿过了墙壁,“呵呵……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吧,意外的冷静呢,那就以清醒的死亡作为奖赏吧——”彩色的幽灵这样说道。

“这就是——报应吗——”

发出一声长叹,托管者的身体连带衣物,在椅子上蒸发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是时候,让整个丑陋的人类都付出代价了,虚伪的大人们……一个也不会放过……”

幽灵这样说道,语气中的憎恶暴露无遗。

但是,在她的内心之中,那个微小的声音,仍在呼喊:

「大哥哥……西琳会等你回来的……不管多痛……不管多久……西琳都会等你回来的……」

(绝望的种子在黑暗与痛苦中生根发芽,女孩的内心被崩坏吞噬失去自我,结出的苦果会让人类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呢?——欧阳辉又将如何应对?敬请收看崩坏三之迪迦奥特曼的下集:——回来了,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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