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目送殷立人离去。
周牧目光一闪，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他放大话要杀了殷立人，要毁了天煞宗。
但实际上心里也清楚。
单靠自己的实力，是做不到的。
必须要借力。
至于借谁的力……
周牧回头，看了一眼高台。
随后。
他内视识海。
本来光芒夺目的邪灵丹。
此时无比的黯淡。
半点光华也无。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其上多了丝丝缕缕的黑烟。
黑烟袅袅，飘飘荡荡。
一个模糊到极致的虚影缓缓显现。
正是邪煞灵。
灵性不灭，邪煞灵不死。
这不是虚言。
只是不死归不死。
此次被殷立人重创，几乎打散了邪煞灵辛苦修持的元身，只余一点灵性不灭，于邪灵丹内再次浮现。
周牧看着缥缈的黑烟，以及若隐若现的邪煞灵，心中十分复杂。
可以说。
邪煞灵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因为他。
否则的话。
以邪煞灵的手段，就算不敌殷立人，也完全可以隐身遁去，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和波及。
正是因为认错了人，将周牧当成什么魔主，才拼死阻拦殷立人，落得元身崩毁，仅余灵性的地步。
周牧不是无情人。
看到这一幕，不可能无动于衷。
……
“妾身拜见魔主。”
邪煞灵虚幻的形体朦胧而模糊，朝着周牧的灵念盈盈下拜：“魔主无恙，妾身便安心了。”
周牧：“……你怎么样？”
邪煞灵：“妾身无碍，只是恐怕要沉睡一些时日。不过能相伴魔主，妾身便心中十分欢喜。”
她似乎在笑。
只可惜黑烟勾勒的形体，太过朦胧。
周牧看不清。
但他心中却十分感动。
他沉默了一下，道：“放心，你就好好在这待着，有我在，没人能威胁到你。”
“妾身谢过魔主。”
邪煞灵再拜，黑烟涣散，模糊的形态也保持不住了，只余声音传来：“妾身无以为继，先行告退了。”
不待声音落下，黑烟缥缈，尽数融入了邪灵丹。
暗淡无光的邪灵丹明亮了些。
……
高台上。
周牧睁开眼。
邪煞灵沉睡，不知道几时能恢复过来。
接下来。
他只能靠自己了。
砰！
他看着将高台围住的九杆大旗，以及其上传来的邪恶气机，稍稍沉吟了一下，纵身跃下。
殷立人是否离去，暂时不得而知。
但他不能永远待在这里。
不仅云心瑶那边他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还有他自己的计划。
都不允许他被困住。
砰！
距离高台二十丈处。
周牧被一个无形的屏障阻拦了下来。
道道魔气浮现，化为一张狰狞凶恶的魔头面孔，眸光如血，死死地盯着他。
周牧凝视着魔脸，忽然浑身气息一变，眸中幽光深深，背后一个伟岸的虚影浮现，气势滔天。
他伸出手，五指如钩，朝着魔脸抓去。
轰！
魔脸似有所觉，猛的张口。
下一刻。
一团血水自魔脸口中吐出。
危险！
周牧下意识缩回了手，后退了一步。
避开了血水。
哗啦！
血水消弭不见。
魔脸依旧盯着他。
周牧皱起了眉头。
以魔胎之力，竟然无法震慑这诡异的魔脸。
是何缘故？
要知道，魔胎连邪煞灵都能震慑。
不对！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随后。
他又去了其他方位。
魔脸总是能拦在他的身前。
这是一套阵法。
周牧确定了下来。
而且还是一套十分厉害的封禁大阵。
其内形成的魔脸似乎是活物，又不像是活物。
无惧魔胎气势。
却又总能拦住他，使他无法离开。
紧接着。
周牧又试了其他的办法。
无论是持剑硬闯。
还是以符篆术法攻击，都无法破阵。
就连从云心瑶那里得到的破阵罗盘都失去了作用。
他倒是想借用高台之力。
只可惜。
这阵法距离高台距离颇远，他无法将高台的力量引到阵法处。
上下四方，都被阵法封锁。
那魔脸无处不在。
浓烈无比的魔气充斥虚空，如铜墙铁壁，完全无法打破。
周牧意识到。
自己这下应该是被困死了。
……
一座小山上。
云心瑶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松了口气，但眉心忧色依旧不减。
目前来看，封印凶兽的阵法没有任何问题。
两处阵眼。
七处关键的封禁。
都没有任何破损毁坏的痕迹。
但这只是暂时的。
她不知道天煞宗打算如何破开封印。
眼下她能做的不多。
“只可惜中央之地太过遥远，否则的话，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云心瑶叹了口气。
随即。
又取出了月相。
弦月如钩，清辉如水。
随着云心瑶施法，月相流转，清辉流淌了起来，四下扩散，消失在了虚空深处。
片刻后。
嗡！
一声轻响，月相颤鸣。
云心瑶精神一震，忙问道：“你现在在哪，人没事吧？天煞宗主为什么追杀你？”
另一头，周牧：“……”
云心瑶又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周牧：“你一下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
云心瑶愣了一下：“那你说你在哪，我来找你。”
周牧：“镇煞峰下的阵眼处，殷立人已经走了，但却用阵法困住了我，我无法离开。”
云心瑶诧异：“他不杀你，只是困住了你？”
周牧道：“……说来话长，你那边怎么样？”
云心瑶道：“我这边没问题了，天煞主峰下的阵眼，以及其他的封禁都完好无损。”
周牧闻言，稍作沉吟，问：“你可知道天煞宗何时何处破阵？”
云心瑶叹气：“这我哪里知道，但想要破坏阵法，两座阵眼必有其一，不是你那里，就是天煞主峰下。”
周牧又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凶兽的强大可能超乎了你我，甚至天煞宗所有人的预料？”
实际上，在一开始答应帮忙的时候，他就问过这个问题。
但那个时候。
他对凶兽的强大并没有直观的了解。
可此时此刻。
他每当回想到灵念所看到的那一幕，心中便不由得升起恐惧。
如果那血池般的眼睛是凶兽的。
那对方的强大，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周牧实难理解，天煞宗是完全不了解凶兽的强大，还是早有所准备，否则为何会想到破阵借凶兽之力炼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