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塔。
周牧灵念显化。
与肉身形态轮廓一般无二，但却并不真切。
脸上一片朦胧模糊，四肢躯体也只是大概。
不过之前损失的手臂早已恢复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元婴期老者。
正是天海灵阁的那位要杀他的强者。
老者周身灵光激荡，天罡地煞之力浮现，死死地抵御着不断侵蚀的晶光，似乎心无旁骛，并未注意到周牧的到来。
但晶光的力量可怕至极。
一点点的消融着对方身上的法力，天罡地煞之力都被剥离开来，化为一股股的精纯的烟霞飘散。
同时。
对方肉身精气也被抽离了出来。
本来老迈的面孔，更显得苍老无比，一条条皱纹浮现，如沟壑一般，仿佛岁月的刻痕。
老者眉头紧皱，似乎强忍着某种痛苦，忽而睁开眼。
他看到了周牧。
“你是谁？”
老者开口，蓦然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天海灵阁为敌？”
周牧冷笑。
但却根本不答，而是抬手一指，虚空晶光如道道利剑浮现，不断地打在老者身上。
老者本就千疮百孔的护身之力，彻底崩散。
在他惊恐的神色中，晶光长驱直入，直接钻入了体内，以更可怕的速度消融肉身和法力。
法力中的天罡地煞之力一点点被剥离开来。
肉身也在溶解。
精气逸散，透着强大的生机，如烟云缥缈。
砰！
这时，老者头顶天灵大放光华，传来一声轻响。
似某个东西破了。
哗啦哗啦！
又一阵流水声响起。
却见一股水流清澈，自其天灵而出。
“嗯？”
周牧看到这一幕，目光微动。
那股水流十分纯粹，能感觉到其中凝练到极点的罡煞之力，包裹着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老者形体从天灵中飞出。
元婴！
周牧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到了元婴之境。
修士便可以元婴出窍，得罡煞之力护体遨游天地太虚。
没有了肉身的束缚，元婴飞天遁地，便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哪怕是肉身死亡，也可夺舍重生。
一旦到这一步，元婴期修士基本上很难被人杀死。
如果是在外界。
对方元婴一出，周牧除了聚灵塔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拦住对方。
哪怕是聚灵塔。
也说不定拦不住。
毕竟元婴融入天地，操控灵气，驾驭罡煞，变化无穷，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对方给逃脱了。
只不过。
这是在聚灵塔内。
对方别说元婴出窍了，就算元婴真的遁入虚空，也休想逃过晶光的追踪和锁定。
之前的付明祥，实力似乎不及这老者。
连元婴都还没出窍，就被聚灵塔给炼化了。
而眼前的老者。
在肉身被提炼之前，居然还有元婴出窍的机会。
但也只是有机会而已。
砰！
随着周牧暗自引动晶光。
一声轻响。
如练的晶光从天而降，直接打在了对方元婴之上。
罡煞之力瞬间分崩离析。
而暴露出来的元婴小脸上，满是惊恐绝望之色。
还没来得及逃遁的元婴，被晶光一绞，直接四分五裂。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虚空。
但周牧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又一道晶光落下。
与之前不同，力道轻柔了许多。
如一团明光，笼罩住了四分五裂的元婴，抽丝剥茧，一点点的提取出其中最为精粹的本源之力。
元婴本就是修士体内最根本的精粹精华。
如今经过晶光提炼，更是返本归元，纯净到了极点。
一如早先吸收付明祥的元婴之力。
周牧灵念扑了上去，灵粹一点点的融入其中。
恍惚间。
其灵念身后似浮现出日月之形，又有星光闪烁，朦朦胧胧，并不真切，透着梦幻般的气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
周牧灵念睁开眼，身形轮廓更是清晰，就连面部表情都多了许多。
灵念又有进步了。
虽然距离灵念化神之境还远，却进步不小。
相比之前。
灵念之力翻了一倍有余。
周牧感受着灵念的变化，心中很满意。
他此时的灵念之力。
比一般的元婴期修士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毕竟未得罡煞法力淬炼，也没有修成元婴，倒是无法离开躯体。
随后。
他也不看正在一点点消失的老者躯体，抬手一抓，一枚储物戒指，一把青色羽扇，一根青色绳索落入手中。
这三件，正是老者的宝物。
青色绳索是老者身上的腰带，如今其服饰都被晶光化去，偏偏这腰带还完好无损，倒是让周牧微微诧异。
至于青色羽扇。
他倒是印象不浅，毕竟之前老者动手的时候，祭出过此宝，掀起狂风，发出风刃，威力不俗。
周牧扫了一眼，不是隐隐能感觉到扇子的抗拒之意，但很快又顺从了下来。
这扇子，有模糊得了灵性。
竟是一件灵宝。
周牧颇有些意外，随手便收了起来。
他虽非风属性的灵根。
但宝物驾驭，与自身灵根和法力无关，只需要炼化之后以法力催动即可，自可发挥出宝物威能。
只不过绝大多数修士炼宝，更趋向于炼成与自身灵根契合的宝物。
因为这样能发挥出宝物最强的威能。
周牧也不看储物戒指，将绳索和扇子送了出去后，便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白茫茫的空间，一片透亮。
在另一边。
一道道剑芒勃发，凌厉、霸道、可怕的杀机封锁四方。
恐怖的杀气似乎连晶光都能抵御。
周牧看到这一幕。
暗自摇头，抬手一指。
自有一道晶光如练，落了下来，撕裂了茫茫剑气，显露出了其中盘坐不动，挺拔如剑的身影。
这是一个眉目如剑，杀气腾腾，却满脸威严的中年人。
周牧来到了他的面前。
中年人睁开眼，看着他，目光平静：“又杀了一人，实力不弱。”
周牧道：“是一个元婴修士。”
中年人点头：“你的杀气又强了，但还不够，你想要修成真正的杀剑，光有杀气不行，还要有一颗杀心。”
周牧道：“杀人么？”
中年人淡淡道：“不止如此，要杀生。世间万物，无物不可杀。你要修无上杀剑，便注定要走这条路。”
周牧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