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灰色，不是杂质。
周牧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传闻中的灵材玄雾灵花。
不过也不一定是。
毕竟修行界蕴含同样灵粹的灵材并不少。
反倒是那一抹白色。
周牧十分确定，就是雪魂竹。
雪魂竹，生于雪域深处，因与亡魂共生，汲取了冰雪与魂力，是以寒气与绝大多数的灵材都不同。
蕴含着一抹纯粹的魂力。
这种魂力，与生灵的魂灵又不同。
是雪魂竹独有的产物。
也正是认出了雪魂竹，周牧才猜测那灰色是源自于玄雾灵花。
在灵长老给他的《百草经》和《周天玄丹真法》上有过记载。
以雪魂竹、玄雾灵花为主，佐以其他灵材，可炼制地级丹药离魂丹。
只是丹法中记载，离魂丹色黑而味涩苦，并不是没有味道。
离魂丹，顾名思义，能让灵魂和肉体分离。
对普通人来说。
离魂丹就是名副其实的毒药。
但对修士来说，却是好东西。
尤其是结丹期的修士，一旦吞服此丹，就算没有达到元婴期，也可以将金丹从体内分离出来。
有离魂丹的药力护持，在一定时间内不用担心受到外界影响。
只要操作得当，可借助天罡地煞之力，或者某些阵法之力洗练金丹，对突破元婴有极大好处。
这是结丹到元婴的捷径。
就算没有达到结丹期，灵念离体，能更细微的感知到外界的变化。
无论是驾驭法宝，还是施展术法，都会更直观简单。
当然。
前提是能保证金丹或者灵念的安全。
如果是斗法之中，灵肉分离，会非常危险。
话说回来。
药仙谷那位陈衡师祖炼制离魂丹让人品尝，应该没什么坏心思。
毕竟在场都是修士，就算离魂，也能轻易回转肉身，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丹药，似乎失败了？
周牧灵念退出聚灵塔，目光再次落在了云芸身上，却见后者神情恍惚，又很快清醒了过来。
“很奇怪，刚才居然有点想睡觉，现在又好了。”
云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色恢复如常，朝周牧道。
周牧明白。
这离魂丹显然并未真正炼制成功。
否则的话。
云芸绝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地级的离魂丹，只可惜杂质不少，而且灵材搭配不均，炼制失败了。”
“离魂丹？”
云芸顿时恍然：“我说怎么有点熟悉，但又从来没有见过呢。”
在药仙谷。
离魂丹并不罕见。
许多炼丹师喜欢在服用离魂丹之后进行炼丹，有助于加强灵念对丹炉的感知和操控，以及对炼丹过程中细微变化的把控。
云芸身为药仙谷修士，自然知道离魂丹。
但随即诧异道：“陈师祖心也太大了吧，玄级丹药都没怎么炼成呢，居然炼地级丹药？”
周牧闻言，不由笑道：“也未尝不可，这离魂丹虽然失败了，却也勉强成了丹形，再稍微改进一下，成功想来问题不大。”
经过聚灵塔的分解，他已然将陈衡炼制离魂丹失败的原因了然于心。
云芸妙目一转，落在他身上，不由赞道：“周大哥不愧是丹宗，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丹存在的问题。”
说着，一把拉起周牧，起身就走，嘴里兀自说着：“周大哥，走，我们这就去见陈师祖。”
“什么？”
周牧一愣，只觉得手上温香软玉，紧接着就被拉了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盘坐在蒲团上。
或是正在犹豫服不服丹，或是感受丹药的反应。
只有他们两个突然站起来。
一时间，无论是台上台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身上。
周牧少有这种被人瞩目的体验。
反倒是云芸大大咧咧，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大声喊道：“我们知道是什么丹药了……”
一边喊着，一边拉着周牧往台上去。
周牧哭笑不得，只能跟上。
“这么快？”
“这次的丹药平平无奇，吃下去也没什么反应，这二人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难不成是丹道高手？”
众人窃窃私语，看着周牧被云芸拉上了台。
很快。
二人就站在了那中年人面前。
云芸直接道：“师叔，师祖怎么还不出来，我们都知道是什么丹药了，也找出了他炼制失败的原因。”
周牧这才意识到，这为中年人竟然不是灵葫药仙的那位弟子陈衡。
只不过对方实力也不弱。
他以灵念稍稍感知，能察觉到一股压力。
对方是结丹期初期的修士。
“云丫头，你不是开玩笑吧？”
中年人见到云芸，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言语随和而不失惊讶：“你们真的知道是什么丹药了？”
他看似是在跟云芸说话，实则目光却落在了周牧身上。
很显然。
对方是了解云芸的。
以她的本事不可能这么快就分辨出来丹药。
而之所以那么说，肯定是因为周牧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面对中年人的询问，云芸脸上满是得意：“那可不，不过师叔你别误会，不是我分辨出来的，是周大哥。”
“周大哥？”
中年人看着周牧，点了点头，和颜悦色：“这位小友有点面生，想来是第一次来参加品丹大会吧？”
云芸松开周牧的手，不待周牧开口便率先道：“师叔，周大哥的确是第一次参加品丹大会。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周大哥是最先分辨出丹药的，而且他还知道师祖炼制哪里出了问题，炼丹的水平肯定比你还高。”
“哦？”
中年人一听，不由眼睛一亮。
周牧见云芸替自己吹嘘，不由哭笑不得，脸上却礼貌而不是尴尬的笑道：“在下周牧，见过前辈。”
中年人点头笑道：“原来是周牧小友，不知云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小友真的认出了这丹药？”
对方虽然在笑，但周牧却能感觉到其言语中的怀疑。
他正要开口。
但云芸却率先道：“师叔，你不相信我们是不是？哼，我说周大哥比你水平高，你肯定是不服气，对不对？
不就是离魂丹嘛，虽然师祖炼制失败了，但周大哥却只是拿在手上就分辨了出来，你说炼丹术是不是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