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揭穿他的真面目。”
夜乐平静的说道。
周牧惊讶：“真面目？”
夜乐摇头：“不说了，你到时便知，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周牧正色道：“你说。”
夜乐转身看他：“我想请你去帮我护住一个人。”
“嗯？”
周牧目光一动。
夜乐继续道：“这次定功过，修行界的评判固然重要，但真正重要的却是凡俗界。
修行界跟灵帝接触很多，平日里也鲜少深入普通民众之中，难以代表真正的民心。”
周牧点头。
这话的确不错。
大灵天朝表面上修行界与世俗界没有明显的边界。
普通凡人对于飞天遁地的修士，也早已习以为常。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修士。
哪怕是实力最低微的炼气修士，心里也多瞧不上普通民众。
至于境界高深的修士，就更别说了。
那些常年闭关修炼的修士，几乎完全断绝了尘缘。
在这种情况下。
指望他们深入普通民众，了解民心所向，那就是一个笑话。
实际上。
不只是修士。
在大灵天朝中那些高居庙堂之上的普通人，实际上也早已脱离了底层民众。
他们已然代表不了民心。
而夜乐让周牧去护住的人，则是一位贤者。
世有贤人，为民请命。
就是说的这种。
这位贤者是普通人，已过古稀之年。
平日里或是隐居田园，着书立说，教授弟子。
或是行走八方，体察民情。
他曾多次为民请命，对抗权贵，对抗修士，铮铮铁骨，锋芒毕露。
如今虽早已年过古稀，却仍在凡俗界有着巨大的威望。
此次定功过之事。
大灵天朝几乎稍有名望的人，都回来。
那位自不例外。
但与其他人不同。
他来的目的，是为民说话。
“为民说话……”
周牧咀嚼着这四个字。
这世道，还会有这种人？
夜乐没多说。
只是给了他一个玉佩，并说了一个地址。
玉佩上是镂空的书卷和笔墨，入手温润，其内蕴含着一股微弱无比，却似乎具有灵性的气息。
刚正！
纯粹！
浩大！
尽管微弱，却让人不敢小视。
“元气？！”
周牧惊讶莫名。
夜乐道：“这不是元气，而是元气与民心交融所诞生的天地浩然之气。”
“天地浩然之气？”
周牧浑身一震。
夜乐：“凡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民心立命，自可得元气眷顾加持，民心依附，生成这独一无二的浩然之气。”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这种人，越来越少了。”
周牧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运转灵念，自己感知那股气息，只觉得比体内的法力还要纯粹。
但这种纯粹，不在与品质，而是其中蕴含着一股刚直的念头。
也就是那股灵性。
完全不同于修士的力量。
更像是一股精神意志的体现。
夜乐道：“西荒灵地，地处偏僻，贤者极少，能掌握浩然正气的更少。
你若是去过中央之地，想来就不会这般惊讶了，在那里有不仅有仙、妖、魔、怪，还有佛、圣、巫等诸多流派。
其中的圣道，便是读书人终其一生的追求，与仙道长生不同，却得元脉眷顾，也有不可思议的手段。”
周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读书人，更得天地元脉眷顾？
夜乐似不想多说，直接道：“行了，也不多说废话了，此人虽掌握了浩然正气，却并未得圣贤传承，抵挡不得术法暗算，所以需要你护他些时日。”
周牧点头，笑道：“毕竟有过交易，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自然该出手。”
夜乐闻言，浅浅一笑，一闪即逝。
她道：“既然道友这般识趣，那本圣女就不多说了，定功过之事，此人极为关键，希望道友认真对待此事。”
周牧正色：“放心便是。”
夜乐美眸看着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此时，天色已晚，漫天星辰闪耀。
二人凭栏而立，眺望虚空。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直到陈衡从殿内走出，喊二人进去。
……
翌日。
周牧肩上扛着红鸾，身后跟着奴孥，又出门了。
本来印欢都来了。
周牧想着把红鸾丢下，不带她。
可不成想，这家伙一大清早就守在他房门口，非要缠着跟他一起。
恰好印欢也有其他事情要忙，便又托付给了周牧。
周牧很无奈。
二人一鸟，出了门去。
今日的永康城，明显比之前冷清了许多。
大街小巷，时而能看到皇城守卫巡逻。
周牧对这些并不在意，穿过三条大街，又过了两条小巷。
最后在一座并不醒目的小院前驻足停下。
“嗯？”
周牧朝院中看去，手中玉佩传来一股温润的气息。
他眸中明光一闪。
立时便看到了一道醒目的白色光柱足有数丈高下，浮在屋顶上，熠熠生辉，光芒耀目。
纯正！
刚直！
浩大！
与玉佩中的气息完全一致，却更显的强大。
似纯阳之力，却透着中正平和。
“这股力量，似也有大威能。”
周牧思量着，正要敲门。
这时，红鸾忽然道：“周大哥，咱们快离开这里。”
周牧一怔，问：“为何？”
红鸾摇头，颇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院中屋子，摇头：“不知道，就是很害怕，这里好像有很可怕的东西。”
“嗯？”
周牧心中一动。
奴孥也道：“我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嘎吱！
就在这时，屋门打开，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他迎着周牧而来，脸上带着笑容：“这位兄台，在下席侃有礼了。”
说着，双手并拢于前，朝周牧施礼。
周牧道：“在下周牧，奉命来见过贤者！”
席侃闻言，眼睛一亮：“老师说贵客上门，看来应该是周兄了。周兄请随我来。”
说着，转身走回院内。
周牧也不迟疑，跟了上去。
尽管红鸾、奴孥都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但他却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
既然来了，总归要进去看看，总归不好一走了之。
要是到门口却不进来，
回头夜乐怪罪，他也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