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拂衣这才松了口气，将那根让他反胃的鱼丸棒扔了过去。他牵着她的手继续走。
他很有钱。顾惜玖喜欢什么，他就买什么。几次下来，街上卖东西的都知道了，他们两个都是有钱人。卖家看到了，非常有礼貌，很用心的服务。
走了一圈，收获颇丰。
幸运的是，她有一个超级宽敞的储物袋。再大的东西，她都可以放在储物袋里，一点都不累赘。
其实这个摊子里卖的东西很特别，但并不稀有，也不珍贵。顾惜玖买来玩玩，也是送给朋友的。
两人只是随便逛逛，帝拂衣就跟在顾惜玖身后。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空闲时间随便逛逛。他过去经常去风景优美的不同好地方旅行。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一起逛街。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觉得无聊，反而还很开心。尤其是看到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他更加开心了。
虽然换了妆，但是一男一女，长得很俊俏。
那些卖家也很会卖东西。他们总是称赞他们是完美的一对，并向他们致以最良好的祝愿。
一说到这里，帝拂衣就更加开心，变得格外大方。有时他付的钱甚至比产品的价格还多。
顾惜玖虽然对他的举动无语，但心里也暖暖的。
在某些方面，帝拂衣其实还挺孩子气的，她觉得他很可爱。她想拥抱他。
顾惜玖是个实干家，她就抱住了他。她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就像现代情侣那样……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保守的。虽然街上走的情侣不少，但大多只是牵着手或者并肩而行。
现代顾惜玖跟龙惜逛街的时候，只是偶尔牵着手，那时候她还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现在，握着帝拂衣的手，她却感觉很舒服，仿佛命中注定。
帝拂衣当然没有拒绝她的举动。事实上，他很高兴。
顾惜玖第一次抱他胳膊的时候，有些尴尬。
毕竟，他从来没有被别人抱过。不过，他的适应能力很强，甚至一下子就适应了。
有时候顾惜玖买东西，她会放下他的手，走到小摊前。当她买完忘记抱帝拂衣的时候，他会耐心的拉过她，把手伸给她……
“左天师，你学的真快！” 顾惜玖笑他。
“叫我的名字。” 帝拂衣拍了拍她的手。
“帝拂衣？”
“太正常了！” 帝拂衣不满。
“傅毅？”
帝拂衣这回略微满意了，“我觉得你也可以在我的名字前加个后缀……” 他本以为应该是“拂衣哥哥”这样的称呼，因为这是年轻情侣之间的称呼。
顾惜玖想了想，试探道：“拂衣爷爷？”
帝拂衣一惊，“什么？！”
“你觉得太老了吗？拂衣叔叔呢？” 顾惜玖又试图逗弄。
帝拂衣看着她，笑道：“别装了！”
他威胁她。顾惜玖忍不住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要不要我叫你哥？”
她的声音妩媚动人，吹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在抽动。于是，他把她拉到身边亲了亲，“你说得对！”
两人继续愉快的走着。突然，一个卖家阻止了他们。他是卖玉器的，极力推销着手中的狐狸眼玉：“这位先生长得倒是挺帅的，你戴上这块玉石，更显妩媚！”
帝拂衣看了玉佩一眼。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石的品质很差。只是，他觉得这块玉石的形状有些眼熟……
他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上的狐狸眼。
他虽然改变了容貌，但并没有取下狐眸玉，只是用了一个法术遮光。它并没有很好地坐在他的额头上。
商人还注意到了他头上的饰物。他惊道：“公子，你敢戴这饰物？不想死，现在就拿下来！”
帝拂衣皱眉，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可以模仿左天师，你长得挺帅，但还是比不上他……”
“我明白，你可以模仿左天师，你长得挺帅，但还是比不上他，你们之间的差距，比天地之间的距离还要大，虽然我们城里的男人都喜欢模仿。”他，我们不敢戴和他一样的饰品，只能戴和他的玉相似的玉，不能一模一样！对了，谁把这个饰品卖给你了？他是在牵连你在犯罪！”
卖家苦口婆心地催促帝拂衣取下他额头上的狐眸玉。
顾惜玖自然是明白过来的。她心里觉得好笑。她咳了一声，想要拉帝拂衣离开：“好，我们走吧。”
卖家没有放弃。他想离开他的摊子去追他们。顾惜玖手指一弹，玉佩掉落在地……
卖家吓了一跳，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当他检查玉石时，发现玉石完好无损地放在地上。他抬头，却再也看不到那对夫妻了。
...
帝拂衣非常聪明。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在大街上，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路过的其他男人。他们的腰间或胸针上，都别着不同种类的狐狸眼玉。
顾惜玖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眸子，笑道：“看来，这城里的人都是你的粉丝，崇拜你，想要模仿你……”
帝拂衣看着她，没有说话。
顾惜玖拉着他的手，“你会怪他们模仿你吗？其实我们这一代人很常见，我们喜欢和偶像戴一样的手表、包包、戒指、配饰，甚至衣服。只有当我们真的很佩服一个人，我们就会想要模仿。尤其是我们这一代的小姑娘，很想帮自己的男朋友穿得跟自己的偶像一模一样……”
帝拂衣静静地听着，颇为唐突地问道：“男朋友是指丈夫吗？”
“不不不，男朋友在这个时代有点像未婚夫，指的是伴侣，但还没有结婚。” 顾惜玖尽量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给他解释。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吗？”
顾惜玖随口应道，“是！”
帝拂衣恍然大悟：“那你的偶像是谁？”
顾惜玖没说话。她想起了现代她家墙上挂着的偶像画像……
她咳了一声，决定哄他开心，“我的偶像是你！”
帝拂衣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别说谎！”
虽然听她这么说他很开心，但他记得她以前说过现代的她的偶像。听上去，她对自己的偶像还挺忠心的……
他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顾惜玖抓住他的手，调皮的问道，“来，说说你的偶像是谁？”
帝拂衣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自己！”
顾惜玖无语。这男人够自恋的！
帝拂衣嘿嘿一笑，“此是天地位而不是伴郎，无人能敌……”
顾惜玖故意挑衅他，“王爷呢？”
帝拂衣哽咽了。他笑着摇头：“主上其实很孤独，他是这片大陆的神，是挂在那里的名号，我不羡慕也不崇拜他……”
顾惜玖看着他，随口道：“王爷其实是我的偶像……”
帝拂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所以？”
顾惜玖笑道，“我想让你穿得像主上，其实你们两个气质差不多，穿得像他，我想谁也分不清你和他，你以为我能糊弄得了？”顾灿末他们，我给你打扮成王爷的样子？”
她这是在试探他吗？
帝拂衣伸手搭在她肩上：“也许可以。宝贝，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然后，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向前走去。
顾惜玖微微低头。看来他还没有对她敞开心扉。
不过，这并不奇怪。有些事，就算是夫妻，也不能说出来。例如，为一个国家的特殊部门工作的秘密特工。他们为国家工作了一辈子，但他们的配偶或父母可能根本不知道。
顾惜玖前世是个杀手，这些她都明白。所以，她并没有太在意。
只有没有经验的女孩才会要求伴侣对自己坦诚相待，以示诚意。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还有绝对不能碰的规矩……
或许，帝拂衣不说实话，也有他的难处。
所以，如果他不想说，她也会明智地选择不问。
只要他真的对她好，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
海浪拍打得很厉害。
天上的月亮又亮又圆，倒映在海面上，仿佛一片片金子铺满海面……
顾惜玖坐在独角兽背上，低头看着大海。然后，她看向了身后的帝拂衣：“这就是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海上看月也不错……”
“宝贝，你会游泳吗？” 帝拂衣问她。
顾惜玖低头。那是一片深海，海浪很大。即使没有风，海浪也有三尺高。
“我游泳还行，不过这里是海洋，天气比较冷，我们没必要下海看月亮，我觉得这样看月亮还是蛮过瘾的。” 顾惜玖拉紧他的袖子，生怕他把他推到海里。
“我带你下来好吗？下面有好玩的。” 帝拂衣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话。
“我不要！太冷了。”
“那里不冷，但很暖和。” 帝拂衣继续劝道。
他撒谎！她以前下过海。
顾惜玖摇头。帝拂衣笑道：“宝贝，有时候你要大胆点。” 然后他抱着她，纵身跳入海中……
该死！她就知道，他会那样做！
走投无路，顾惜玖只好摆好跳海的姿势，然后……
她发现自己和帝拂衣掉进了一个大泡泡里。不，那是气泡状的魔法结界。泡泡并没有浮在海面上，而是带着他们像炮弹一样沉入深海……
泡泡里很温暖，尤其是她身后的拥抱，温暖得像晴天。顾惜玖抬头。她看到四面八方的水淹没了泡泡，泡泡像潜水艇一样往下潜……
深海之中漆黑一片，但泡泡之中，却是微微泛着微光……
泡泡里，顾惜玖清晰的看到帝拂衣的眼睛。他一只手拿着咒语操纵泡泡，同时另一只手搂着她。
他想在水下向她展示什么？
他是想让她看看黑暗深渊的夜景吗？她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是为了蛤蜊吗？
难道是水晶宫？
毕竟，水晶宫只是传说中的建筑。它不可能真实存在。
他们已经潜入了数百米的水下。如果泡泡破了，泡泡中的两人，不仅会被淹死——在巨大的压力下，也会被轻易压碎。
泡沫能承受多大的压力一目了然。
顾惜玖知道他这会儿不容易，也就没多问。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永远不会有任何危险。哪怕是在巨大的危险和困难的情况下，她也丝毫不惧。
她瞥见了泡泡下的微弱灯光。她低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隐隐约约，她看到了一座占地广阔的淡蓝色建筑，在深海中熠熠生辉。
不可能是真正的水晶宫吧？
会不会有什么水生物种？龙王是真的吗？
越是靠近蓝色建筑，她越发看清了建筑的轮廓。这让她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座真实、坚固的建筑。屋顶是用玉做的，墙壁是用玳瑁拼成的。树木实际上是珊瑚。她所看到的，比她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水晶宫，还要惊艳和奢华。
建筑物静静地躺在水下。各种水草在水流中优雅地摇曳。简直是天方夜谭。
“噗！” 泡泡仿佛戳破了墙壁，落在了大楼的入口处。泡泡破了，让顾惜玖站直了身子。敬畏之余，她才发现宫殿根本没有被水包围。她甚至可以呼吸。空气和树林里的空气一样清新、令人愉悦。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深海之中，竟然可以拥有这样一座建筑，一座如此耀眼的建筑。
顾惜玖愣了愣。然后握住帝拂衣的手，咬了下去。“很痛吗？” 她睁着眼睛问道，仍然充满敬畏。
帝拂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瞬间牵起她的手，大步向前：“放心，这不是梦。”
顾惜玖跟在他身后。她走在一条碧玉铺成的小路上，仿佛穿越在江南山间的青石板路上。它是潮湿的，几乎古色古香。碧玉小径四周环绕着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珊瑚。甚至还有一些贝壳张开的蛤蜊，将里面闪闪发光的珍珠尽收眼底。珍珠是通道上闪烁的灯光，指引着他们一路走到建筑的核心。
顾惜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两扇红门。她不确定门的材料。它们似乎是用玉制成的。大门不时闪过一丝红光，照亮整栋楼。
门上方是一块空板。门旁边有一块白色的大石头。
“这是什么？” 顾惜玖有些不知所措。
“是你给它取的名字。” 帝拂衣依旧搂着她的腰。
“让我来命名？它是为我建造的吗？” 顾惜玖又一次被高亢的激动淹没了。
“那是对的。” 帝拂衣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座水晶宫吗？怎么样？喜欢水晶宫吗？”
顾惜玖被这暖心的举动感动了，“我喜欢！”
他确实是大陆上最伟大的人。他随时随地盖房子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
她不经意地告诉别人这件事。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真的会为她建造一座水晶宫！
她一定是在做梦！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顾惜玖恨不得咬自己一口。
帝拂衣随手变出一支特制毛笔，转头看向她：“想个名字，我代你题写。”
顾惜玖不知道该给它起什么名字。虽然她受过良好的教育，但从文化意义上讲，她并不是真正的知识渊博。什么夸张的名字她都提不出来，帝拂衣只要她能想到的，立刻就给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这些名字很没品位。
终于，她恼了，“既然是文化人，就叫名字吧。”
帝拂衣想了想：“要不我们两个都叫？帝九宫？帝玺宫？”
顾惜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就叫帝九宫吧，和天长地久的意思押韵。”
帝拂衣微微一愣，随即见她回答笑道：“好吧，就叫帝九宫吧。”
他悬浮在半空中，在棋盘上刻下了‘帝九宫’三个字。
他精湛的书法，活泼有力，笔力雄健。人物显得气势磅礴，仿佛要挣脱定格板的束缚。
棋盘上什至还装饰着古朴的花卉图案。图案和他的文字完美融合，为建筑的整体美感增光添彩。
顾惜玖兴致勃勃，从他手里接过毛笔，“我也想在石头上写字。”
帝拂衣把毛笔递给她，提醒道：“它是一种特殊的墨水，一旦写上去，就无法去除。写东西之前，你要三思而后行。”
“不用担心！” 顾惜玖拿在手里把玩着，一边想着。抬手在石碑上刻下几个字：天长地久！
她精致的作品中蕴含着力量。她的角色实力，和帝拂衣的实力，是不相上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