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少女的问话，面前的男人瞳孔微凝，像是没想到就这样被少女彻底看穿。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戏谑，“你倒是聪明。”
凰千晗不置可否。
见到这个“江以南”的第一面，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看人一向很准。
真正的江以南虽然曾经追杀过她，但是眼底没有杀意，一身凛冽的风骨也值得人正视。
再说了，江以南那么看重凌灵，怎么可能这样对凰千晗彻底下手。
哪里像现在这个空有江以南外貌的家伙，光是看一眼，就让凰千晗感觉到打心里反感。
他的眼神就像是常年爬行在潮湿泥泞沼泽的毒蛇，阴戾又恶寒，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以江以南的实力和身份，整个傲风大陆上，能够控制他的人，拿脚背都能想出来。
云楼看凰千晗已经揭穿了自己，倒也没有继续否认。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少女掐着自己的手上面，扯着嘴唇轻轻笑了笑。
“江以南那蠢货。”
“亏得本尊这么信任他，一早就将捉拿你的任务交给了他，可是，他竟然敢背叛本尊。”
“他在刺阁十数年，你是他唯一失败的任务。”
任务失败，江以南领了整整十日的残酷刑罚，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神色依旧淡漠。
直到云楼将一份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把那小姑娘保护得很好，但是你要知道，若是刺阁想，哪怕她在鎏安宗内，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一个问题。”
云楼神色温润，眉眼却是阴戾无情到了极致。
“你身上所承受的一切，若是本尊心情一好，给你的心上人也来一遍，你说她能撑多久？”
云楼笑得开怀，“你要试试吗？”
就是因为这一段对话，江以南才会生平第一次骗了心里的小姑娘。
在答应了凌灵不动凰千晗之后，依旧蹲守在了隐世家族地域之外。
却被泠屿给彻底搅黄。
云楼微微动了动脑袋，看着面前正盯着他审视的凰千晗，“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你要知道，且不说你杀不了我，就算你真的成功了，死的也只有江以南。”
凰千晗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楼。
不知道为什么，云楼心里竟然忽然弥漫起了几分紧张的压迫感。
可是凰千晗和那位被江以南保护起来的凌灵关系据说很不错，怎么可能会下手杀了江以南。
而云楼要挑战的，就是凰千晗的底线。
下一秒，男人原本运筹帷幄的神情猛然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前泛着寒光的匕首。
血迹从早就已经湿透了的衣裳内渗出，然后被海水晕开。
阳光落在匕首上面，反射出粼粼的银光。
少女笑得讽刺，稍微用力，便将匕首又推进去了几分。
迎着云楼破裂的神情，凰千晗笑着抵了抵自己的后槽牙，精致的脸上一片嘲弄的讽意。
“威胁我之前，先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凰千晗握着匕首的手一拧，陷入男人胸口皮肉内的匕首便转动了半圈，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将这周围的海水全部染红。
手上一个用力，少女直接拽着云楼的领子往岸上狠狠一甩，。
男人高大的身躯瞬间坠落到海岸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半空中洋洋洒洒地落下。
云楼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稚嫩的少女，竟然能够心狠到这种地步。
凰千晗周围的海水自动分开，少女自元素海内一步一步走过来，身上的衣服一瞬间干燥，最终停在了云楼的面前。
半蹲下身子，凰千晗嗤笑一声，葱白的手握住那个匕首，然后毫不留情地扯了出来。
将沾染着血迹的匕首拿在手里转了转，然后挑眉，对着云楼的脸拍了拍。
少女眼里含笑，神情却不带任何悲悯，满是游戏人间般的漫不经心。
语气轻飘飘的，“云阁主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江以南吧。”
“他可是曾经追杀过我的，你的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呢。”
凰千晗眉眼微动，手上的匕首再次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凰千晗的武器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的东西。
每一把匕首上面，都沾染了剧毒。
云楼可能觉得，江以南这副躯体，不会有多脆弱，才敢肆无忌惮地拿着别人的躯体作死。
少女没有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手心渐渐凝聚起凶悍的灵力。
云楼瞳孔猛地一缩，想要挣扎着起来，却发现身上没有任何的力气。
眼眶睁大，神情狰狞着怒吼道，“你敢！”
凰千晗睨了他一眼。
“你看我敢不敢。”
下一秒，她手上的灵力就要朝着云楼砸了过来。
云楼心里暗骂一声，不得已之下只能先做退让，盘踞在江以南体内的那道神魂飞速窜逃。
却发现那道本该打在江以南身上的灵力竟然朝着自己逃窜的神魂打了过来。
少女握着匕首的手松开，泛着淡淡金色粼光的火焰在掌中聚集，领域自脚下升腾而起，精神力将这一方空间牢牢地掌控起来。
云楼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少女的精神力竟然能够庞大到这种地步。
他更没有想到，凰千晗的火系，竟然能够直接灼烧神魂。
在神凰火的夹击之下，云楼的那一缕神魂仓荒逃窜，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你诈我！”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起就根本不是江以南的性命！
少女红唇轻扬，眉梢微挑。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