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宁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忙于修缮事宜，偶尔闲暇就去看羽翎卫抄家。
褚修宁看着面前成箱码放的金条不由得感叹：“贪官就是有钱。国库应是满了。”
国都的修复永远都是最快的，伴随着诸多商铺、饭馆和娱乐场所陆续开业，褚修宁也算是正式脱手了。
天恒并无宵禁，夜里灯火通明。
“快走快走，长乐坊今天有清澜的节目。”
“对对对得快走，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褚修宁走在街上被拥挤的人流推着走。
“清澜是谁？”
褚修宁有幸被人群挤到前排。
“你连清澜都不知道？”
旁边的人说：“你不知道清澜总见过近日跟官府一起赈灾的美人吧！”
“你是说……”
褚修宁回想片刻，跟着他们后面确实有几队私人队伍，其中有一队几乎都是女人的，褚修宁不感兴趣就没细瞅过：“那群穿的花花绿绿的人里？”
现在想起来那些人确实挺显眼的。
“对，就里面长了条尾巴的那个，不过可惜是个男的。”
半妖。
提起尾巴褚修宁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师尊。
长乐坊坊主优先带人上台开幕。
那是一首欢快的曲子，褚修宁被吵的没办法认真欣赏。
台下不是一般的吵闹，他们为台上的美人欢呼呐喊，绢花如雨向台上飞去。
褚修宁站的位置有些微妙，看的是清楚了，就是动不动挨砸他快忍不了。
烦躁的摘去意外插在自己头上的第六百七十二朵花揉了揉第四百次被珍珠砸疼的脑袋包。
马上就要到了压轴可依旧没有看到清澜的影子：“还没到吗？”
“他是最后一个。清澜已经十多年不出台了。”
那人感叹：“他教的徒弟如今哪个不是大红大紫？兄弟你刚来就赶上，真是幸运。”
头牌竟然不压轴？
不得不说节目质量都很高，人也美，可惜不是褚修宁的菜。
耐着性子终于等到了最后。
台上的人退下却无人上台，全场出现了绝无仅有的一次寂静。
鸦雀无声。
就在质疑声渐起的那一刻传来了一阵银铃清响。
红绸穿透黑夜像一座通天的桥从人群后斜上向下延伸直达台上。
金红混杂的纱扫过几位观众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松香轻盈的在红绸上掠过。
舞者的面纱随风飘落引起了一场争夺。
“我拿到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拿到了！”
有幸将面纱拿到手的人炫耀似的高呼，人群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混乱多久，而是随着舞蹈的开场再次陷入沉寂。
纱幔从上方垂下，人影在其中穿梭，优美的身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裹挟着轻纱旋转上升，落地的那一刻那些纱如同花朵一般绽放在舞台中央。
清澜在花瓣中亮相犹如仙者下凡，每向前一步脚踝上的铃铛就清脆响上一声。
清澜来到台前，原本盘在腰上的白色尾巴垂下来，随着举起的双臂翘起尾尖：“清澜衷心感谢诸位的捧场，今日长乐坊开业欢迎诸位的到来，清澜祝各位玩的愉快。”
那声音听了感觉身心都舒畅了。
“好！”
观众为清澜的相貌折服不禁感叹：“他要是个女儿身该多好啊。”
师尊。
“男人也不是不行。”褚修宁没能从那张熟悉的脸上移开眼睛。
那人笑说：“兄弟，你没事吧，开什么玩笑呢。别看了人家都走了。”
“啊？什么。”褚修宁回过神。
“我说，人家都走了。”
褚修宁问：“在哪里能再见到他。”
“兄弟，你知道想单独见他得多少钱嘛。”
那人被褚修宁看得有些发毛，无奈的给他指了条去路。
笑话，他褚修宁什么时候差过钱？
天恒皇宫内。
“你说什么？”
戚南盏啧啧几声：“没想到啊堂堂靖王竟然喜欢逛一。”
“咳咳。”
烛坤羽阻拦她继续说下去。
“咳嗯，我什么都没说。”南盏止了话语正经起来。
“王爷，即使是天恒也是不会允许官员出入那种地方，何况……要是让你去了，我们不好向柳帝后交代。”烛坤羽面露难色。
“我要不是忘了现在货币还未互通，我也不会来。”
褚修宁劝说：“何况皇嫂远在千里之外，你们不说她怎会知晓。”
褚修宁本来只想找戚南盏，结果这俩人黏得太紧根本不分开。
“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人能让靖王魂牵梦萦。”戚南盏笑说。
“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想确认一下。”褚修宁说。
“心上人？”
戚南盏问：“谁啊？”
“清澜，但是我急需确认他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眼光不错。但是理由太烂。”戚南盏点头赞同。
“确实很美。”烛坤羽也难得点头。
褚修宁疑惑：“你们认识？”
烛坤羽与戚南盏对视一眼又看向褚修宁。
“你不认识你就非要去找人家，当真色胆包天。”戚南盏说。
“咳。”
烛坤羽无奈解释：“清澜出身北妖域，成名于长乐坊，几十年来不说是人尽皆知也是各国乐府都想得到的人。”
“十几年前有幸看过一次，那舞跳的，可以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戚南盏好不容易蹦出两句文词又撑不住了：“那时候的小皇帝刚刚好能正着搂怀里，小脸蛋可嫩，就是没什么肉，看的特别认真。”
“南盏！”
“我没和你们开玩笑。”
褚修宁说：“那人长得很像家师。”
“楚萧山的苏长老？”烛坤羽皱眉深思。
如果真的证实清澜是苏君霜那么……
天恒不会和楚萧山起什么牵连，但如果是苏君霜，那必然是银杏山的事。
如果是银杏山……
是福是祸，与天恒的今天又有什么关系？
“有劳王爷跑一趟了。”
烛坤羽说：“如果确认还望告知。”
褚修宁好不易才见到清澜。
清澜抚琴笑言：“公子可想听些什么。”
“我不想听曲子。”
褚修宁走近清澜瞧着他：“想离近了看看你。”
“公子想要多近？”
褚修宁喝了口酒直言：“越近越好。”
清澜缓缓摇头：“这可不太行。”
“我会养你，跟我走。”
“公子可知这话清澜每日要听多少遍？”清澜轻笑：“您这是要清澜为了一个看不到头的承诺放弃生存。”
“我没有。”
“公子看着年岁尚小，承诺不是上下嘴唇碰一碰就可以的。”清澜指尖勾了两下琴弦：“你养不起我。”
“我可以。”
褚修宁走到清澜身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兴趣。”
“你知不知道楚萧山？”
清澜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坦言：“知道啊。”
“你和苏君霜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还敢骗我”褚修宁莫名的火气冲上头顶，一下按住清澜的半边肩膀，一条腿压住那条还在地上缓缓扫动的尾巴。
没有伤？！
“他没告诉你，梦狐的尾巴是不能乱摸的吗？”
清澜坐在原地不动毕竟假尾巴又不会疼：“你这么突然的跪上来就不怕压疼我？真是不懂心疼人。”
清澜见褚修宁呆在原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哎！”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褚修宁突然暴起将清澜按在琴上，琴弦与首饰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清澜背后的衣裳被褚修宁掀起露出血色的图腾：“藏都不藏，真当我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