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真的？”苏君霜抬手去触碰距离最近的树干。粗糙又毫无生机。
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不是。”恨长歌抬手指向不远处面目狰狞的恶鬼：“它也不符合你喜欢看的需求，但是总要为了些比容貌更重要的事情与它亲密些。”
恨长歌所言之人便是引魂使叹雪瑞了。
人因执念成鬼，鬼因执念生恶，“恶鬼”即为被执念将理智吞噬殆尽的人魂。
黑暗的夜幕之下，一袭雪白毫无装饰可言的丧葬风格衣袍是那样的显眼，层层叠叠的半透衣料被灵流掀起，为冷寒的夜添上了一抹梦幻般的美景。
叹雪瑞麻木的扯过恶鬼的脸亲上去，随着气息的渡过恶鬼猩红的眼也就此变得清澈身形消散。
这只是日常生活的冰山一角，他拿出帕子随意的擦了几下发苦的唇，他曾经也嫌弃恶心过，可他没有选择，渡气净化是最有效率的做法了。
他又何曾不想靠暴力解决问题，奈何他的对手永无休止，无穷无尽。鬼知道他一天要度化多少人魂？反正册子一卷就有一人多高。
叹雪瑞翻出发着微光的一页纸，满面鬼画符一般的名字其中一个已经变黑，而且还在发出黑色的烟。
叹雪瑞默默的的在心中记下这个最着急处理的名字，没有不会唱歌的妖神，咒语唱出来多了几分悠长绵延，纯净的灵力暖流随风飘向更远的地方，干枯的树木也随着唱祭渐渐的以叹雪瑞为中心恢复生机。
还没等他将后事处理好那本不安分的高大书本有开始发光，它已经有了几分破破烂烂了，可叹雪瑞还是不满的将它推倒，书本也成功的断成了两节。
“没完没了的，不想干了毁灭吧。”
叹雪瑞空与死物怄气没有任何作用，到最后还是得把书捡回来赶往下一个目标所在地。
有些人从一出生命运就是固定的，哪怕是死亡也永不会解脱。
“先生，我想去看看她。”苏君霜扯了扯恨长歌的袖子。
“好。”
恨长歌带着苏君霜闪现在一座皇城寝室门前，院子里的太监与宫女都被定住了身毫无反应，恨长歌敲了敲木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女音：“请进。”
看着房间内的布置，这也是个贵妃级别的妃子，床榻上，一个满面泪痕的女人麻木的躺在那里，不透丝毫人影的床帘遮掩着只露出肩膀与脑袋。
恨长歌刚刚出现在那女人的眼前，女人就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恨长歌将她拦下了：“躺着吧。”
苏君霜怯生生的躲在恨长歌身后，心里总是有个小人儿在念叨，不该进女人的房间，太失礼了。
“这是苏君霜，按照你的想法要过来接替你的人。”恨长歌用灵丝重新查探了那人的身体情况：“吾还是最初的话，以你现在的状况，留下孩子你必死无疑。”
“不，不！主子。”女人激动的叫喊，他揉了揉自己藏在帘子后的肚子，随后露出一抹彻底心死后诡异的笑容她将恨长歌的手拉住强硬的按在肚皮上：“主人，你说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很重要吗？”恨长歌不明所以却还是任由她抓着，是男是女对于恨长歌来说毫无意义，只要可以利用，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我想要个男孩儿，我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带价。”女人的脸染上仇恨的意味。她憔悴，无助又狼狈，脸也因为怀孕而浮肿的厉害，已经看不出一点与华贵身份相匹配的姿态。
恨长歌淡然一笑：“如你所愿。”
女人放声狂笑，是一种如同大仇得报的发狂喜悦，笑声戛然而止她又侧过脸隐忍着做出温和的神态，很是别扭但能看出克制：“你叫苏君霜？你过来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女人对着苏君霜招手，苏君霜被她的举动惊到了犹豫了许久，女人还是坚持唤他：“你过来，我真的什么都不做，我想好好跟你说说话。”
苏君霜内心挣扎小步挪过去，离得近了那女人就忍耐不住的扯着苏君霜的衣摆将他拽过去，苏君霜猝不及防的被拽一下就摔坐在地，女人拉着苏君霜的手让他去摸肚子。
“他在动，每天都很调皮，就跟那个负心人小时候一模一样。”女人轻声诉说着又开始苦笑着落泪，也就只有恨长歌前来探望的时候她才敢这样大胆：“我把这孩子送给你，他以后就是你的儿子，你照顾他到顺利登基好不好，我一点都不希望他们好过，只要他们生不如死我就开心。”
苏君霜感受着肚皮下另一个小生命的存在，曾经他也有过……
不知怎么的心中泛起苦味一时间竟然离不开眼睛。
苏君霜点了点头，肆意增长的私心侵占了理性，他呆呆的看着女人隆起的肚子出神：“我会为他清理掉前路的一切绊脚石，不论任何手段。”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女人放肆的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笑，她无力的躺回床榻。
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她的仇怨都会有人替她解决，再也不用与那些恶心的东西斗智斗勇了，皇帝身边的位置应该是属于她的。
曾经她也相信过青梅竹马的花言巧语，可她只是那个被抛弃的糟糠妻……
恨长歌就在一旁看着，默默记录。
许多人类都喜欢孩子，这是他们生命的延续，但也很容易成为先辈怨恨的牺牲品，附属物。可新的生命该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