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暗金封面的规则书无语，彻底无语。
这小子，打算耍赖？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没有能力联系暗夜女神？
不会啊，明明暗夜女神现身，帮助他篡改了我的规则，这是事实！
相比规则书的无语，乳白封面的生命书悬空靠近，颇感疑惑道：
“失忆了吗？”
“失忆？”严凡眉头皱起，感觉心脏传来剧痛，脑海中的记忆出现断层，各种信息碎片交织轰炸，比起灵界的呓语影响更加难受。
“你们等等，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头好痛。”
他蹲坐冰面，双手捂住脑袋，快速梳理记忆碎片。
晋升，神魔化三，约定，黑雾海，一扇诡异的门，神息，超凡职业，发展方向......
后来，后来我待在一座岛屿上，有山，有海，有好大的怪物。
我一直跟怪物厮杀，到底杀了多少？一百只？一千只？
当记忆梳理清楚后，严凡猛地抬头，盯着生命书，瞳孔骤然缩小。
“你跟踪我？”
“所以呢？你打算如何？”生命书并未遮掩，坦白加反问。
规则书落入严凡手里，中气十足道：
“别扯话题，赶紧遵守约定，呼唤暗夜女神，还我自由！”
呃，我也想啊，可是我不会啊，当时在忽悠你，真让我呼唤女神的话，我一窍不通，以前经常呼唤，各种赞美女神，可惜，女神根本不搭理我......说起来，女神怕是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我上哪去帮你询问？不过......为何有种迷惑的感觉，似乎，好像，大概，忘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沉睡时，我是不是见过谁......严凡半是吐槽，半是疑惑，思绪万千，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怕规则书，反正对方的规则无法影响他这位“主人”，但旁边还有一本生命书，明显来者不善，如果两个家伙密谋好，准备弄死他，那真是无力反抗。
这种级别的神魔物，力量涉及到“规则”层次，无影无形，随便就能改变或影响现实世界的一切，根本不是他现在可以抵挡。
怎么办呢？
这时候撕破脸，我百分百被杀。
算了，先试一试吧，万一成功呼唤女神降临，早点摆脱这两个危险的家伙，不，危险的书，我也轻松，带在身边就是定时炸弹。
思绪收敛，沉淀心神，严凡脖子处浮现孤灯魔纹，低声念叨；
“夜神，暗夜女神，暗之王，混沌之神，隐秘之主......请倾听我的呼唤，帮个忙吧，解除我与规则书之间的联系，否则，这丫要弄我！”
生命书口吻疑惑，“这是，真名呼唤？”
“谁家真名这样呼唤？我感觉被骗了！”规则书再次无语。
谁知，一道黑色光束破开超现实环境，从天而降，笼罩在严凡和规则书表面，一人一书之间的规则锁链断裂，再无瓜葛。
“我靠！女神，听见我说话了？”严凡大为震惊，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从最初跟老灰说“不相信世上存在神灵”，到后来的“赞美女神，请女神庇佑我这个独苗”，现在彻底明悟“女神就在身边”。
规则锁链断裂，规则书重获自由，瞬间解除超现实环境。
冰河世纪消散，虚无空间破碎，这块土地回到了现实，低矮的峡谷，山清水秀，一些动物尸体散发血腥味，周围寂静无声。
突然沐浴阳光，严凡感觉不适应，眯起双眼，缓和十几秒后才松了口气，环顾一圈，暂无危险。
“约定完成，你小子还算信守承诺。”规则书的灵性心情愉悦。
严凡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牵强一笑，“我说过，一旦承诺的事情，必定办到，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后会无期。”
“不，我有预感，我们今后一定会再见面，你一定会来请求我帮你。”规则书脱离对方手掌，飞到高空，意味深长道，“我辅助红叶二十年，见证过她的崛起，毫无疑问，你们所谓的雕刻师很强，二十年时间，她从神魔化三达到神魔化七，吞噬一百多种超凡之力，走出属于自己的路，希望你也如此。”
吞噬一百多种超凡之力？严凡凝眸，趁着规则书还未走，连忙追问，“你的意思，觉醒者可以吞噬别人的能力？然后利用？”
“你不知道？”规则书口吻奇怪，发出一声嘲笑，“你能呼唤暗夜女神，却连这种事情都不知晓，真够可怜，吞噬超凡之力，不代表可以使用别人的能力，只不过是加快晋升的一种方式，代价是需要承受死者生前的负面影响，比如痛苦，折磨，病状等。”
“这种方式用多了，对一个人的精神与身体会造成负担，我见过许多精神崩溃的觉醒者，为何觉醒者晚年不得善终，尤其越是强大的觉醒者，越是痛苦和绝望，甚至发疯，我想你不傻，应该可以理解。”
“得到，永远需要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空间出现裂缝，规则书消失不见。
“小家伙，提醒你一句，希望之城正在被袭击，祝你好运。”生命书简明扼要，也进入裂缝内。
对于规则书和生命书而言，想要进出不灭帝国非常轻松，稍微修改小范围的规则，便能离开。
如果《全知全能书》出手，就连古神也会被规则影响。
一切恢复沉静，严凡缓过神，喃喃低语，“又被袭击了？”
他想不通，七大城市，为何偏偏要盯着希望之城袭击？难不成好欺负？可据他了解，综合战力方面，希望之城排名第二，第一城排名第一，黎明之城排名第三。
换做他是六魔，不会选择先袭击希望之城，会从弱小的城市开始。
“以月儿的实力，就算打不赢，自保肯定没问题。”
严凡对白月儿挺放心，站起身，拍拍胸腹，内搭的白色短袖沾染血迹，伤口表面已经结痂，却依旧感觉疼痛，一时半会无法痊愈。
“终于，神魔化三了，再次觉醒了三种力量。”
自言念叨，他拾起地面的蓝白色雕刻笔，凝聚出一块两米高的寒冰，脑海浮现画面，出手如雷，短短一分钟就雕刻出一只老鹰。
咔嚓！咔嚓！
冰渣脱落，一条条七彩细线覆盖冰雕，老鹰双眼变为彩色，活了过来，挥舞翅膀，一阵极寒风暴席卷峡谷，岩石冻结，地面如同豆腐般被切割。
不止如此，老鹰飞到空中，一个俯冲直下，撞击地面，百米范围夷为平地，空气中的温度骤然达到绝对零度！
“这就是万年冰晶带来的效果吗？温度更低，更加坚硬！七彩血液赋予了我创造生命的力量，有点类似星空‘灵魂画家’的能力，越来越往诡异方向发展了。”
严凡尝试一番，对神魔化三的神息有了初步判断。
尤其雪中白熊的熊掌和万年的冰晶，令他在冰元素方面的力量拔高不止一筹，呼吸间就能施展绝对零度，一些能力也发生异变。
再次凝聚出一块十米长的寒冰，严凡伸手轻抚，光滑如玉，即便此刻阳光明媚，也未能融化哪怕一丝的寒冰。
单手握紧雕刻笔，他屏息凝神，先在脑海中构建出所要雕刻的事物，旋即出手，迅如疾风，快如闪电，展开鬼斧神工的雕刻大作。
......
希望之城，北城门。
“可恶！到底还有多少吞噬者？老子弹药快没了！”
“情况不妙，二级吞噬者出现，数量约三十只！”
“张歌，带着你家娘们先后撤，这群怪物强过我们太多！”
战场上，随着更多一级和二级吞噬者的加入，赏金猎人们一度被压制，外加潜伏黑暗与阴影里的血族，人类一方显得太过渺小。
终归到底是觉醒者数量稀少，整个希望之城也就三百左右，强大的觉醒者更是寥寥无几。
惨叫声，哀嚎声，痛哭声，各种悲伤交织乐章，无数战士手脚断裂，心生恐惧，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白甜甜穿梭在战场中，左手持盾，右手持剑，标准“骑士”武装。
“青鸟.破.魂冲！”
骑士盾挡在身前，她双脚浮现青色光芒，速度宛如飞鸟，横冲直撞，将一众血族击飞，震碎五脏六腑。
别看她一米五小小一只，在这种混战中反而显得灵活，无所畏惧。
消停一秒，白甜甜喘息着，背脊全是汗水，扫视一眼远处，密密麻麻的吞噬者就跟海啸一样，根本看不见尽头，前仆后继送死。
“真是一群怪物，失去痛觉，失去意识，可怜又可......”
霎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她身后，高五米，黑袍遮住身躯，手持一柄巨大镰刀，戴着兜帽，露出的面容是骷髅头。
魔物，黑袍收割者，神魔化三，偏向于亡灵。
一刀，白甜甜的骑士盾碎裂！
黑袍收割者再次高举死亡镰刀，打算将眼前的人类拦腰斩断！
“太阳之火.西.一剑断天涯！”
千钧一发之际，白月儿健步如飞冲来，所有火焰被压缩到长剑内部，剑刃布满裂纹，熔岩在滚动，地面呈现融化趋势，护城河蒸发了三米，士兵们顿感空气燥热，嘴唇干裂，喉咙难受。
这一剑，万象归一，没有一丝火焰溢出，触碰黑袍收割者的一瞬间，大地土崩瓦解，形成一条千米长的沟壑，天空的云层被轻松撕裂！
“姐姐！”白甜甜惊喜呼喊。
一击秒杀黑袍收割者，白月儿护在妹妹前面，扎着马尾的长发略显凌乱，气息逐渐沉重，明显消耗挺大。
“别乱跑，我们只需要守住城门不被攻破即可，而不是要杀光这些吞噬者，太深入其中，一旦被包围，下场很惨，跟紧我，往后撤退。”
白月儿这话确实是事实。
仅凭希望之城这点战力，想要歼灭所有吞噬者和魔物，无疑是天方夜谭的遐想，更何况六魔之一的血魔还在不远处旁观，单是血魔就抵得上十万吞噬者一起进攻的威力。
她知道，弟弟白拜联系了黎明之城，请求支援，现在只需要拖延时间，守住城门，根本不要去想着团灭吞噬者，不现实。
姐妹俩一边战斗，一边后撤，退回护城河边缘。
“太阳之火？”德古拉看着地面的沟壑，以及残存的高温，目光稍微凝重，“太阳之主的信徒吗？这种火焰对我存在压制，不，是对血族存在克制，看来，无论如何，这个女孩必须死！”
血族最怕两种力量，一是圣洁的光明，二是炙热的火焰。
太阳之火属于最高级的火焰，哪怕白月儿没有完全觉醒这种火焰的威力，也恐怖如斯，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德古拉动了，身体化为无数血蝠，瞬间飞到白月儿和白甜甜上空。
战场中，大量血液被操控，凝聚成数百柄武器，刺向白月儿！
“你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一道怒吼声响起，神魔化四的白不曜冲来，单手持盾，挡住所有的血液攻击。
“血魔，这次是你先动手，你破坏了契约规矩！”侯武王紧随其后，怒斥一声。
外柔内刚的钟情护在女儿们身前，冰冷道：
“无需多言，跟他拼了！”
血蝠汇聚，德古拉再现，后背多出一对血色翅膀，飞在空中俯瞰这群人类，嗤之以鼻嘲讽：
“规矩？别告诉我，你们作为上位者会不懂，所谓规矩，不过就是强者给弱者戴上的手铐，谁强，谁制定规矩，谁就可以无视规矩。”
“五百多年的积累，你们以为，我们还会害怕观察圈？古神组织早就腐朽，不如以前的强盛，不灭帝国属于我们的天堂，而不是观察圈的实验场，战争打响，他们根本不会管你们的死活！”
闻言，白月儿眸光黯然，她从未见过观察圈的人帮助人类。
德古拉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继续打击与蛊惑道：
“你们应该明白，从五百多年前开始，古神组织就将你们当作这场实验的实验品，他们完全有能力解救你们，为何从不出手？为何要将你们困在不灭帝国？为何要看着你们自生自灭？”
“还不懂吗？没有他们的默许，我们敢来进攻七大城市？他们早就抛弃了你们，所谓的契约，无非一张白纸。”
“生在局中，你们就是猎物，放弃抵抗，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周围一些士兵听见这话，内心产生动摇。
“我们，被抛弃了吗？”有人扪心自问，握住武器的手颤抖起来。
白不曜眉宇皱起，小瞧了血魔的情商，仅凭三言两语就令许多士兵迷茫，这种恶魔，简直不要太恐怖。
“强词夺理，你以为我们会信？”钟情冷哼道。
“无所谓。”德古拉血色翅膀遮住阳光，带来黑暗，“你们信不信的下场都一样，我说了，这不是战争，只是一场碾压，你们三个伤势未愈，我自需略微出手，你们拿什么抵挡？”
“希望之城，已经没人！”
轰隆！一道火柱冲天而起！
德古拉侧身躲避，半眯起眼睛，姿态优雅，衣服微脏。
“谁说希望之城没人？”白月儿站了出来，脖子处浮现太阳神纹，一双眼眸变为金色，战力得到大幅度提升。
她扔掉即将破碎的长剑，方寸之地缠绕火焰云，霸气侧漏道：
“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