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鬼王尴尬地收回视线，“你听错了。”
没想到，他堂堂鬼王，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个人类小崽子给抓住话柄。
“嗯，我听错了。”
舒音很平静地说出这一句，随后从储物戒拿出一枚治内伤的丹药，吞了下去。
闭上眼睛后，开始调节被鬼王破境打散的灵力。
灵力理顺，从灵脉流淌过，再汇入元婴。
如此反复数次，灵力恢复正常，身体内部的撕裂感完全平息后，只见她睁开双眼，面容平静地对他说，
“再来。”
鬼王沉默半晌。
他不是说了，就算她通过秘境了吗？
鬼族修炼本就比修仙者更为艰难，所以，他们的实力会超过修为，换算下来，可不止是化神。
打败他本就是不可能的，就连十年前那个老家伙，也只是跟他打了平手，最后定好约定，不准再随意伤害无辜。
这小姑娘怎么如此死心眼？
但他已经知道，这小姑娘是那种不好糊弄的性格，也就没有再劝。
他提剑而来，周身围绕着墨绿色的鬼气，幽绿的眸光闪动，在这一片昏暗中，仿佛地狱而来的恶鬼。
而在一串弦音之下，一改刚刚的凌厉，竟颇为沉静悠然。
让人置身山间空谷，听溪流鸣涧，听悠长鸟啼。
空谷间回声渐起，琴音悠悠，顷刻间，竟然就化了鬼王身上的几分鬼气。
接下来的攻击中，鬼王也发现了，无论他怎么调动全身的鬼气，却始终弱了三分。
可他却笑了，笑自己还是小看了她。
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
可化掉三分又如何？
该赢还是会赢。
这一次，他竟惊讶的发现，这小姑娘竟然在他手下走了二十招。
随后，短暂的调整后，她竟然要求再来。
如此五、六回，鬼王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感觉自己成陪练了呢？
不仅没有回报，挥剑挥的虎口都发胀。
且，最让他疑惑的是，那小姑娘吃的丹药并不是多么特别的丹药，只是能治疗内伤罢了。
他的鬼气，为何竟无法侵蚀她的灵脉？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七窍玲珑心赋予的能力，拥有此心之人，鬼气不侵，邪魔难入，是修炼中的顶级根骨。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若身份暴露，便会引来更大祸事，面临更大风险。
而舒音此刻，也确确实实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灵脉发烫，而整个秘境之中的灵力自发地一股脑涌入她的身体，与此同时，额心也开始发烫。
显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压制了一下躁动的灵力，随后收起本命琴，竟直接踏风而去。
那鬼王先是一脸懵。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不是把他当陪练吗？为何突然跑了？
并没有过多思索，鬼王也飞身追了上去。
这里的地形他很是熟悉，没过一会儿，就追上了。
小姑娘的背影很好认，刚要绕到她面前，却被她喝止住了。
“别靠近！”
而与此同时，他看见，她身上开始蔓延出金色光芒，不同于她的灵力金色，而是更为纯澈，更为亮眼的金色。
像是能穿破乌云层层的光芒，带着震撼人心的神圣。
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音忍住身体的灼热，召出天命剑，御剑而去。
这回，鬼王并没有追上前去，而是双眼微眯，盯着她的背影。
她所御之剑，竟然是天命剑。
看来等鬼识回体后，他也不愁找不到她到底是谁了。
*
舒音一路飞出无渊城，似是跟随指引，飞到了无渊城郊，悬崖边上。
身体像是不受控制，停在了悬崖之前。
回过神后，她后退几步，离悬崖远了许多，随后盘腿而坐，开始梳理灵力。
灵力仍旧疯狂涌入，促使她有进阶的趋势。
额心金色印记越来越亮，带着无比炙热的温度，像是要把她的额头烧化。
大概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温度虽还未褪去，灵脉的胀痛却得到了缓解。
而她，也在意料之中的，进了一个小阶。
从元婴初期，变为元婴中期。
与此同时，剑魂生成，漂浮在她身边的天命剑，已经修成魂魄。
剑魂与她相连相容，此刻还是小孩子的状态。
只听它开口道，【主人，我帅不帅气，厉不厉害？】
声音稚气，是正太的声音，和外表威风形成了强烈反差。
且，剑魂与主人交流之时，只有剑的主人能听见。
舒音试着回复，【嗯，帅，厉害。】
虽然有敷衍的嫌疑，但天命却不这么觉得，它觉得这就是主人最真挚的夸奖！
舒音缓缓睁开眼，抬手握住天命剑的剑柄，将它拿到面前。
只听天命又问道，【主人，你好些了吗？】
感觉主人身体的温度仍然很高，很奇怪。
握住剑柄的手热到发烫，都快把它给热懵了。
舒音并没有回答天命的话，而是将它收回识海，随后站起了身。
她本想原路返回，去找云景与魏择舟他们，可刚转身，迎面便有一阵金光朝她推来。
像一个巨大的手掌，朝她推了过去。
而她不可控制地后退几步，踩空，跌落悬崖。
她本想御风而起，却偏偏此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被迫闭上眼睛，却能感知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像极了鬼压床，有点儿奇妙。
她并没有跌落，而是一直下坠，下坠了许久，却仍旧没有摔在地面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感停止，她想睁开眼，却始终睁不开。
只是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自己似是飘在半空中，被一股力道托着。
大约过了两刻钟，等她睁开眼那一刻，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像。
石像双目微合，四周也一片昏暗。
可下一瞬，石像竟睁开双眼，露出没有任何情感的石瞳。
而周围，霎那光明。
借着光，整个石像暴露出来，展现在了舒音的面前。
而她也发现，她哪里是漂浮在半空，而是站在石像的掌心之中。
系统突然上线，【哟，宿主，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如来佛手中的小猴儿。】
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