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怪的不行，他坐在马车里，身边就是林霁。
“哥哥，小书呢？”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厮，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还有就是，哥哥见到我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吗？是……一颗头颅。”
既然是已经到这里，就没有必要再隐藏着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霁和季云承他们或许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绝对不会将这个东西往林靖的身上联系。
昨天晚上，林白是被林霁捂着眼睛的时候睡着了的，醒来之后也是被林霁抱着上了马车。
现在已经过了快要有两个时辰，但是林白到现在都没有再见到季云承。
他昨日好像是真的和林霁闹翻了一样。
林白可不相信， 他前面装疯卖傻，引诱小书和鹿渊他们拿出了混淆神智的药水，趁着药效还在的时候，在季云承的面前狠狠的装了一把。
他并不奢求季云承会对他产生什么怜惜的感情，只是倒也希望，能够在季云承的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
就算是个工具也好的。
工具只要是使用，那就必然会好好的呵护。
但，他高估了此时的季云承对待林霁的感情。
以至于他这个工具都不能起到完全好的作用，现在更是被季云承“遗弃”了。
林霁刚才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东西，在林白问了第二遍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
“说什么？”
林白很耐心的再次说了一遍，一点都不好好的爱惜他那本来就脆弱的喉咙。
“啊，那个。”林霁皱眉，“林白，小书到底是北历的人，他现在在南越的军队里，自然是会被猜忌。哥哥叫他去打杂，不要来这里晃悠，否则会很危险。
为首的将领里，很多人都经历过十一年前的血战，他们对北历非常仇恨，即使是那个叫做小书的奴才拥有一般来自于南越的血脉也不行。”
林霁怜爱的看着林白，一字一句道：“他们会杀了他的。”
“所以，为了小书能够好好的活着，就交给哥哥来看着他，好不好？”
林白是一个没有见识的、胆小的孩子。
他现在应该愁容满面的答应下来，然后请求自己的哥哥好好照顾小书，因为那是陪伴他度过了很多个艰难日夜的人。
林霁是这么想的，林白也是这么做的。
他抓着哥哥的手腕，很是恳求。
“小书，他救了我很多次，上一次要不是小书，我就要被冻死在北历的皇宫里了，哥哥能不能不让小书死掉，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此时此刻的林白似乎是忘记了曾经的血债，又或者说，在林白的眼中，血战很重要，但同样来自于别人的恩情也是重要的。
冤有头债有主，小书身上拥有北历的血脉，但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奴才，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碰过一滴血……
林霁看着林白，心里更是一片冰凉。
又有着温情。
多么天真的，可爱的孩子。
在林百的世界里，还是黑白分明的。
可是林白啊，小书他真的没有奉献过自己的一份力吗？他照顾了北历人那么长的时间，要是他有一丁点的，来自于南越人的血性。
他应该杀了北历人，然后在逃不出的情况下。
自刎。
***
季云承看着林霁拿着吃食上了车，深吸一口气。
“看我们的林将军，是多么的宝贵他的那个弟弟。”
霍凡就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他的影子。
“林将军和弟弟的感情一直很好。”
季云承咧嘴一笑：“你说的是谁？林霁还是林靖？”
霍凡闭口不谈，仍旧是那个没有嘴巴的模样。
季云承哂笑。
两城之间相隔有两百公里，官道很快，连快马都不需要。
林白已经出见了南越国的风情。
这是这里还有些东西是北历的风格，想来是因为被北历拥有了多年的缘故。
林白被林霁裹得像是一个团子，终于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听见了一声冷笑，循着看了过去，竟然是季云承。
那天，林白问林霁头颅的事情，林霁只说是在季云承的手中，还反问了林白“为什么要带着一颗头颅。”
林白将其中的缘由说了出来。
不过是抹过了自己被万宝丢进水利的那段过程。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说的不清楚比说的清楚更能起作用。
林霁是一个聪明人，他很快就将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
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怎么在北历拒绝一个奴才的命令，结果却被在数九寒天中丢下了冰湖，后来更是更在病了那么多天后，祈求鹿渊，甚至是献舞……委身。
才求来了那颗属于南越人的头颅。
林霁的心更沉重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所以没有一天说出让林白看那封来自于南越长公主的信。
季云承自己走在前面，他一身简便的装扮，林白看着都感觉很冷。
可人家的体质和病弱的林白是没有对比的必要的。
林白被裹得走几步路都喘，林霁却更加心疼。
他想要说：“等我们回去之后，叫宫里的御医给你好好看看。”
“母亲给了我一个地处于京郊温泉庄子，到时候你可以去好好的养养身体。”
好多的话，其实是想要说出来的。
可是一见到林白拿在手里的银簪子，他就说不出来了。
原来母亲的命令，在很多年之前就有了。
不过是林白不愿意……
林白拿起手里的簪子，故意在林霁的眼前晃悠出来铃声。
“母亲给哥哥的簪子是什么样子的。”他笑得很甜，对比之前的几天，嗓子已经好了不少，“小书告诉我，这叫铃兰花，是很漂亮的，白色的小花，很像是女孩子。”
林白有点害羞。
“母亲把我当作是女孩子了呢。”
林霁的笑容没有到达眼底。
“是啊，母亲大概是想要把林白当作是女儿一样宠爱着长大，所以才会给林白一枚……铃兰花的簪子。”
什么女孩子的。
那本来就是女子的发簪。
不管是林靖还是林霁。
他们的全都是男子束发所用的玉簪。
形式考究，并不用花木。
而是文臣武将所追崇的军纹以及海浪纹。
季云承把两兄弟说的话全都听着。
“你和女孩子有什么区别？戴着吧，也算是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