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廷慌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如果是、是、是呢……”
在商场上利索的嘴皮子，此时已经失去功效。
柳小羽噌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我、我是陆云廷……”
“说！你和华裕集团总裁是什么关系？”
“我是华裕集团的总裁，华裕集团的总裁是我。”
陆云廷一咬牙，总算顺畅地说出来，不再当结巴。
隐藏很久的秘密说出来，他的心情轻松很快，好像卸下了一大块石头。
随即，心情又沉重起来。
接下来，得打硬仗呢。
柳小羽松开他的衣领，打量他的眼神，像是陌生人似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陆云廷被她的样子吓到，想要伸手握住她。
“啪！”
柳小羽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冷如寒冰：“你不要碰我！”
“小羽……，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吧？”
陆云廷的心如坠冰窟，感觉血液冻得凝固起来。
这个样子的柳小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敢。华裕集团的总裁，身份这么高贵，我这等普通平民，哪里敢打伤你的贵体啊？”
华裕集团在商界的影响力有多大，柳小羽没有仔细了解过，隐约能猜测出来。
全国各地有它的子公司或者项目，足以证明华裕集团雄厚的实力。
现在告诉她，这家大公司的总裁是她的老公，柳小羽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偏偏直觉告诉她，陆云廷说的是实话。
“小羽，你不要这样子。我在你的面前，只是你的老公，不是华裕集团的总裁。”
陆云廷第一次看到柳小羽如此阴阳怪气。
“呵呵……”
柳小羽的心突然间很痛。
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也不想面对陆云廷。
这种被欺瞒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你心里有气的话，直接发泄出来，好吗？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瞒着你的。”
陆云廷语气带着哀求。
“你为什么要瞒着身份呢？”
柳小羽眼神看向外面，愣是没看他。
“如果我不瞒着，你会答应和我领证吗？”陆云廷低声问道。
柳小羽默然。
不会。
她从来不做灰姑娘的梦想。
两人身份地位相差的太远，一开始知道他是华裕集团的总裁，根本不会答应见面，更不要提领证了。
“你不会，对不对？”陆云廷稍稍靠近，嗓音有点哑，“我们刚领过证，没有感情基础的时候，告诉你实情，你会不会提出离婚？”
会。
柳小羽在心里告诉自己答案。
那时候，她又没有爱上陆云廷，可以洒脱地抽身。
“你会，对吧。所以，这是我不敢说实话的原因。现在，我告诉你真正的身份，不想一直瞒着你，就是相信我们之间有感情了。瞒着你，这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出气都行。”
陆云廷越来越逼近柳小羽，想悄悄地摸她的手。
“我提离婚也可以吗？”
柳小羽又拉开了距离，非常冷静地问道。
“不行！想离婚？你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不，我死也不离婚。”
听到离婚一词，陆云廷马上黑了脸，语气重起来。
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担心吓到柳小羽，马上又柔和下来，可怜兮兮的样子。
“老婆，咱们不提离婚，好吗？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不能离开我。”
柳小羽继续沉默，面无表情。
陆云廷扫过桌面的惩罚工具，拿起键盘：“你希望我跪键盘，还是跪其他，你说了算。惩罚工具，我已经准备好。”
柳小羽终于施舍他一个眼神。
陆云廷看不懂这个眼神的意思，试探地问：“键盘不行吗？你想要我跪什么，直接说出来。我保证乖乖的跪下去。”
柳小羽不想理会他，脑子有点乱，转身走到阳台花园，坐在椅子上面，看向外面的风景，脑子渐渐放空。
她不想想任何事情，只想让自己安静片刻。
陆云廷想追过去，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键盘，咬牙拿起榴莲，走到阳台的位置。
他把榴莲放到地上，二话不说直接跪上去。
膝盖碰到榴莲壳的那瞬间，他痛得面部扭曲起来，很快咬牙恢复正常。
再痛，都得忍着。
自家老头子可是说过，表现得越可怜越好。
柳小羽被他的动作吓到，从椅子上起来，走过去俯视：“起来！不要跪我。”
“老婆，我做错事了，这是向你赔罪。离开了你，我没法过日子啊。”
陆云廷一张嘴，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这榴莲壳可真扎肉啊。
究竟是发明跪榴莲的，害人不浅啊。
“我叫你起来，听到了吗。我不喜欢被人跪。”柳小羽冷声说道，“还有，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地球没了谁，都一样照转。
人也是一样，失去了某个人，可能会难过一段时间，可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恢复正常的日子。
柳小羽在这点很清醒。
“老婆，你这是原谅我了吗？”陆云廷小声说道。
这么容易就被原谅的吗？
他不相信。
“没有。跪天跪地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向人下跪。”
柳小羽只是不喜欢通过这种折辱的方式惩罚人。
陆云廷被她的这番话感动：“没事。你是我的老婆。跪一跪也无妨，直到你消气为止。”
“随便你。你这样跪下去，对我来说没用的。你自己想受罪，就继续折腾吧。”
柳小羽冷哼，转身回房间。
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陆云廷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是要起来，还是继续下跪。
老头子说要跪到她心软。
老妈说要听老婆的话。
现在该怎么做呢？
陆云廷纠结了。
柳小羽强迫自己狠下心，回房拿起手机，胡乱地刷起视频。
她的眼睛是看着手机，心却惦记着阳台跪榴莲的陆云廷。
这个男人，不会一直跪下去吧？
可是，想到他的欺瞒，心里那口气就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