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亦驰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恍然大悟。
许琳早已经溜到床头去了，他也顺势站起身，双手撑在许琳身体的两侧，紧靠着她的身躯。
许琳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没看多久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我会说什么？”
许琳一边说一边笑，声音有些含糊，只能说勉强听得清楚。
看着许琳捂嘴偷笑的模样，焦亦驰也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摇头。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
焦亦驰的声音里依旧满是宠溺，许琳也放下了之前的担忧。
“没有，一开始我也……嗯……”
许琳脸红地低下头，她总不能说我也很期待下一步的剧情吧？
“反正就是那样吧……嗯……后面看到你迟疑了，我就知道你比我还懵一些。”
焦亦驰一愣，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他刚才的迟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焦亦驰慢慢站起身，神情恍惚地走向一边，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瞬间充斥着整个躯体。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明明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自己也有能力守护好许琳。
明明许琳也并不排斥，而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承担可能的一切后果。
可他心底就是感到隐隐不安，仿佛在走出这最后一步之后，前面便是万丈深渊。
“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许琳才回过神来，她下了床，来到焦亦驰面前。
“没，没什么……”
焦亦驰含糊其辞，躲闪地退到一边，只留下了懵逼的许琳。
“我刚才不该这样逗你的，对不起……”
许琳想不清楚缘由，唯一能想到的点就是刚刚开的那个玩笑。
“没，没事……跟你没关系……”
焦亦驰轻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慢慢恢复了之前的理智。
“我先去洗个澡，你自己休息一下……”
“好。”
许琳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发慌，想不明白这短短的几秒钟到底是什么造就了焦亦驰的变化。
而焦亦驰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许琳现在的所思所想，他逃也似地躲进了浴室，打开了热水器。
水流哗哗，浴室里很快便萦绕起一片白雾。
焦亦驰站在洗漱台前冲洗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镜中已经变得模糊的自己，心里无比怅然。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在担心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许琳单纯而保守，在初中毕业的那场宴会上，他亲耳听到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说过一切都要慢慢来。
站在许琳的角度，他们的暧昧或许正是来源于已经结婚的这个“事实”。
既然是夫妻了，有男女之事倒也没什么。
焦亦驰的眉头微蹙，他闭上眼，长叹一声。
可偏偏这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上。
这段时间的欢乐就像是在地面建起的高楼，而最初的那句谎言就像是这伟大建筑物里被弃置不顾的隐患。
楼越高，隐患便越危险。
他们越是多走出去一步，等到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刻，也就会越难堪，越难以收场。
焦亦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台面。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也不知道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