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胃疼，脑子疼。
“大人，头疼和脑子疼，有什么不一样吗？”
“虞姐姐？”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终于醒啦大人？恭喜你啊，新年第一天，你就睡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了。”
“啊？”我揉了揉脑袋，胃里的酒气像是还没散，身子也疲软无力。
小萄听见动静赶忙进来了：“小姐！你醒了啊，左相大人在会见来拜访的宾客呢，暂时不在，小姐要起床吗？还是，先喝点水？”
“哦，不用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好，小厨房里温着粥呢，小姐想喝的话随时叫我。”
“嗯嗯。”
眼瞧着小萄出去带上了门，我又瘫了下来。
“大人......”
“别叫我，我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不想起床。”
“不起就不起呗，能咋的，有啥事儿是一定要起床的？”
我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是啊，没啥事儿......”
等等！有很重要的事情，新年穿新衣，拜托了虞悔一定要穿我给他做的衣服才行！
我迅速起床，那两套新衣服只剩下了我的那套，呀，虞姐姐是穿了的，有点懂事啊！我也赶忙换上。
“不是说没力气不想起的？”
“那什么，我想看看现世的虞姐姐，穿上黑衣服的模样！”
“原来大人你是故意的啊。新年不做个喜庆的颜色，搞了一身黑，就为这？”
“才不是！是因为......因为，黑色耐脏！我没时间多做几套更换着穿了，所以！拜年那么些天呢，一套耐脏的出门，足够了。”
“大人，你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吗？”
“不知道！”
光速穿衣梳妆完，我打开门，外面的天确实有些阴了，虽然没有太阳，没法看太阳位置来确定是什么时辰了，但是，这个阴沉度，有太阳的话，应该马上就下山了。
“大人，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太阳快下山了。”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唬我呢。
“我很认真的......”
小萄见我出来，连忙迎上来：“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你睡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呢。”
“不妨事，待会儿直接吃晚饭就好了，我去找虞姐姐！”
但我刚踏出房门，就看见虞悔迎面走了过来。
他穿着我做的那黑色衣服，行走在皑皑白雪之上，眉眼锋利有神，与印象里他该有的模样，开始重叠，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静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这一刻，我莫名的想着，这样的虞悔，应该当个疯批反派才是，爱恨交织，才是我最高点的情绪。
呸！我在乱想什么。
虞悔到了我身边：“夫人，可算是醒了。”
“啊！是，虞姐姐，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是夫人心灵手巧，刚来拜访的朝堂友人也说，黑色很适合我，看起来，没那么好说话了。”
救命，难道别人觉得虞悔很好说话吗？开什么玩笑，没点本事怎么在这个年纪坐到左相的位置啊！
笑面虎往往比本就冷面的，更加可怕才是，都看不透喜怒了，他们为什么不害怕！
“可惜我也只会做些这种小女儿家家做的事情了，虞姐姐不嫌弃就好。”
怎么办呢，我这职业放在古代也确实就是个裁缝，不然去写书卖画吗？写书容易写出很多这个世界的人看不懂的东西吧，画画更是算了，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会画画的事情，我不配啊！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些还不如做衣服能推动剧情呢，而且我这么有钱，躺平就好了。
“哈哈，该是别人羡慕我有这样一位体贴可人的夫人才是，走吧夫人，恰好天快黑了，我们一同去，逛灯会。”
什么灯会？不是元宵才有的吗？大年初一的灯会，是哪儿来的设定啊？
总归是出门耍，不重要。
吃过饭，掌柜的主动来问我们要不要打包，我还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临安城已经风靡起了打包的习惯，是谁带动的我不说，但是杜绝浪费，从我做起。
我不是什么圣母，更不想当什么圣母，我想当个铁石心肠的人！我努力的不去管每一个小角色的死活，但心软是原罪......
“夫人，今日，还去同饮一杯吗？”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良辰美景，不可辜负，清醒着最相宜，切莫贪杯！”
“不过，明日还要进宫贺岁，夫人不饮上几杯，怕是今晚，要睡不着了。”
我拉住虞悔的袖子：“虞姐姐是不是在我的酒量差！”
天地良心！我只是酒品差而已，我看谁敢说我的酒量差的！
“哈哈哈，我可没有说，只是担心夫人夜里无眠，明日没有精神应付宫里的繁琐事务。”
“好啦！那就勉强陪虞姐姐喝一杯！等我们逛完了这条街吧，还是仙酒楼吗？”
“好啊，记得上回去，还是与夫人初相识不久了。”
“酒啊，往往比任何东西都更容易撬开一个人的嘴，虞姐姐你说是吧？”
虞悔低头看了我一眼：“只有平日隐忍了太多的人，才会在酒后多言。”
那眼神，居然带着点心疼，我错愣着转开视线，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摊：“虞姐姐，我想吃糖葫芦。”
......
这条街的尽头，是一条河，河那边就是居民区了，河里飘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河灯。
等等，我说怎么沿街上只有卖花灯的，倒也没看见各处有挂什么花灯，原来是要来放河灯的吗？所以说南渡国之所以元宵不放河灯，是因为那是春节放的？
那中元节放的又是什么？不过也是了，中元节的灯千篇一律，是悼念亡灵的灯，而春节的灯，各式各样，都许下不少美好的心愿了吧。
“夫人，我们也去放一盏河灯吗？”
我点点头：“好啊。”
写下愿望与祝福，放在灯里，让灯飘远向远方。
放了灯，我与虞悔执手走到了桥上，看着那河灯，缓缓飘远了，这一条河，蔓延了很远，远处的灯，像是点点星光，璀璨在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