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要去哪里？”
小鱼眯起被汗水打湿睫毛的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说话之人的样貌。
但却依稀只能看见一个人影的轮廓。
史渊站在原地和巷子口正在往里走的人遥遥对峙。
“你是谁？”史渊问。
“斐然哥！”自宁在傍晚昏暗的环境中分辨出了来人的样貌，惊讶的喊。
“警察。”廖斐然右手拿着证件，举起手在史渊面前晃了一下。
“斐然哥，你怎么来了？”自宁跑过去打招呼。
“你三叔让我来的，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你们，就沿着放学的路线寻找，刚才听到这边有声音，就想着过来看看。”廖斐然压低了声音。
说完后他清了清嗓子，看向瘫软在地的小鱼，眼里流露出关心的神色。
在小鱼回应以‘别担心’的表情后，廖斐然转过头，看着史渊，横眉冷对。
“说吧，怎么回事？聚众斗殴？”
“没有，我们在掰手腕而已。”史渊解释。
“掰手腕？”廖斐然的眉毛拧在一起，扬起下巴冲着巷子里遍地躺着的小混混们。
“掰手腕掰成这个样子？”
他迈步走上前去，将一个晕倒在旁边的小混混翻过来，仔细的端详着对方脸上的伤。
“掰手腕用脸掰？这淤青，看起来是重拳砸上去导致的吧？嘴角还带着血呢。”
“他们是我家的员工，你可以等他醒了问一问，是谁袭击了他。”史渊不慌不忙，表情淡定。
刚才整场纠葛，受伤的只有他们这边的人，就算警察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五个小学生，对你身边这些所谓的六个成年员工，实施了暴力行为，然后这些成年人还毫无还手之力？”
廖斐然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两只眼睛直视史渊，无形中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没想到，廖斐然工作的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场。
“是的，就是这样。”史渊一梗脖子，点了下头。
廖斐然踱着步子走到平躺在地面的老黑旁边。
“包括这个‘施瓦辛格’？”
“对。”
“我希望你不要把人民警察当傻子糊弄。”
“我说的是真的！”
史渊有点急了，毕竟除了没说是他们先动的手，其他的确实都是实话，没有一点弄虚作假。
“你刚才听见的声音，就是老黑在和她掰手腕。”史渊指着小鱼说道。
“哦？他们俩掰手腕？你别告诉我是这个小姑娘赢了。”廖斐然语气略有些戏谑。
不管在任何正常人眼中，小鱼和老黑掰手腕，这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更何况对方还语气坚定的说是小鱼赢了这场力量与肌肉的碰撞。
就像是有个人突然告诉我，路边有一个老虎的尸体，是被兔子咬死的，大概就这么离谱。
“你看到了啊？那你还问我，确实是她赢了。”
史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
廖斐然看看老黑，又看看小鱼，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看起来像是个智障？”
一旁的自琮和曲宜浓都快憋不住笑了，看到廖斐然真的要生气了，曲宜浓才走到廖斐然旁边耳语了几句。
廖斐然的眼睛逐渐越睁越大，到最后硬是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看着曲宜浓一脸认真的表情，佯装咳嗽了几声。
“咳咳...反正事情的经过现在不管你们双方怎么说，都只是一面之词而已，都跟我去一趟警局吧，做个笔录。”
说罢，他从腰间拿出对讲机，呼叫在远处的同事们过来。
两辆警车没有响笛，静悄悄的从远处开过来。
几个看上去同样很年轻的警察穿着便衣，从车上下来，拐进巷子，脚步很快的走来。
“走吧。”廖斐然冲着同事们的方向摆了摆头，示意小混混们和孩子们一起过来。
等到了警局的时候，小鱼瞥了一眼警局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八点。
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担心了，奶奶恐怕已经把晚餐热了好几遍...
“小鱼！”
正当小鱼低着头沉思的时候，耳朵里却听到了爸爸急切的喊声。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臧予寻正步伐匆匆的从走廊另一端疾步走来。
满脸都写着担心。
廖斐然看到臧予寻，也就放心的把臧家的孩子交到臧予寻手上。
“你先带着孩子们吃点饭什么的，别走远，这边等会对方家长过来，可能还要叫你们回来。”
臧予寻点点头，伸出手替小鱼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小廖，谢谢你了，剩下事情就拜托你了，记得我给你说过的。”
廖斐然坚定地点点头，冲着孩子们挥挥手，转身进了史渊正在做笔录的房间。
臧予寻带着孩子们在警局门口的马路对面的一家饭点落座，随便点了些吃的。
“我已经跟你斐然哥哥说过史渊的背景问题了，他们会想办法处理，别担心。”
小鱼点点头，在看到廖斐然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是爸爸通知了警方，怕自己会遇到危险。
中午通知爸爸别来接她的时候，她顺便把史渊是倭国人，而且在学校欺负了很多同学这件事一并告诉了臧予寻。
当然还有发现了新的KpI这件事。
“不过那个老师怎么办？”臧自宁夹起一片牛肉，边吃边问。
“要不等明天再找机会吧，反正短时间内，他也跑不了，他马上就要当主任了，不可能辞职的。”曲宜浓说。
臧予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
“我倒是有预感，咱们今晚应该能有机会动手。”
孩子们全都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臧予寻，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还小，史渊的父亲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是一个反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臧予寻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小鱼的碗里。
“他今晚就一定不会来警局。”
自宁愣了一下，随即好像立刻想明白了，点点头说：
“三叔说的对，警察就算联系到史渊的父亲，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聚众斗殴的小事，跑来警局露面，心里有鬼，所以对这地方有顾忌也是正常的。”